星辰表麵出現一巨深凹坑,坑洞中的兩人生死不知。


    失去了目標的黃褐巨人,卷動莽荒之氣,肆虐星海空間。


    某一刻,陷入昏迷的蘇然,白皙皮膚生出一點雪色火焰,最為精純的本源之火,覆蓋整個身體,將體表的沙石凍結成粉末飄散。


    隨著本源之火的燃燒,蘇然的氣息得以溫養,緩慢恢複。


    不但如此,靈力勃勃,蘊含了一點否極泰來的韻味。


    是鳳族的涅盤之力。


    因為劇烈撞擊在星辰上,巨大反彈力作用下,牧承與蘇然隔了不短一段距離,得以幸免於極寒火焰的餘波。


    天鯉圖騰於後背亮起,天青色光芒遊走周身,修複著體魄,被巨人雙拳捶得略有變形的後背骨骼,也漸漸恢複正常。


    靈力翻江倒海,氣息萎靡,清淡的丹香已經是無能為力。


    靠著身體自發運轉小九九天地歸一法,肉身力量、靈魂力量與靈力,三者之間相互反哺,維持著微弱的生命力。


    下一刻,牧承皮膚表麵浮現出一條條青金光線,手臂、額頭、脖頸……宛若脈絡的光線遍布全身。


    神秘偉岸的力量伴隨青金光芒的閃耀,衝天而起。


    原本不受控製的混沌鍾,此刻再度與昏迷的牧承建立聯係。


    在青金光芒的主導下,星海空間變化,星辰匯集,太陽星、太陰星顯現,混沌鍾凝聚無數星輝,鎮壓之力再臨,籠罩黃褐巨人以及星辰之上的暗紅巨腿。


    擎天之姿的巨人,發出不甘的怒吼,在星辰之力下粉碎,化作滾滾莽荒之氣。


    星輝圈圈而下,落在了誇父的巨腿之上。


    星紋於暗紅皮膚上產生,誇父之力被鎮壓,巨腿以肉眼速度縮小,轉眼間便變成了正常大小。


    莽荒之氣消失,星海空間重迴寧靜。


    牧承從昏迷中醒來,入眼一片荒蕪之地,風沙滾走,草木不生,炎熱的太陽高掛,竟有極十之數。


    “看到了吧。”一個蒼老低沉的嗓音於背後傳來。


    牧承迴頭,是一個魁梧老人,上身赤裸,暗紅皮膚,下身是草木編成的似短褲又似短裙的衣物,留有絡腮胡子。


    “誇父?”牧承警惕。


    “已死之人,不必緊張。”誇父似是一笑,抬頭望向天空,“十日臨界,炎旱滅世。帝俊、羲和的這十個兒子,當真是不管不顧的瘋子。”


    “誇父逐日,這樣的壯舉,晚輩甚是欽佩。”牧承一臉敬佩道。


    “我說了,我是死人,心裏不願,表麵就不用拍我馬屁。”誇父一眼看穿了他,“當年十隻金烏化作太陽,要燒死我巫族,人族弱小,不過是受到牽連,我追逐太陽,消耗掉九隻金烏的本源,是為了巫族。”


    “不管如何,人族總歸得到了恩惠。”牧承道。


    誇父不再說什麽。


    牧承略作猶豫後問道:“前輩可否與我詳細說說當年情況?”


    誇父看了這個人族小子一眼,雙眸深邃,似是陷入了迴憶。


    許久,他才迴過神來,緩緩道。


    “巫妖之戰,戰火遍及整個世界,妖天庭傷亡慘重,我巫族也同樣付出了極大代價,於是便有了金烏化日焚巫族這一災難。”


    “最初的太陽星、太陰星,因為誕生了太一、帝俊、羲和以及常羲,威力大減,被妖族天狗占了便宜,做出吞日食月之舉,也給了金烏化日的機會。”


    “十隻金烏化作太陽,沒有太陰的世界,漫長歲月都受真火炙烤……”


    牧承接話道:“然後便有了前輩追逐太陽的舉動。”


    誇父歎道:“我雖成就大巫,耗盡生命逐日,可也僅僅是消耗掉了九隻金烏的本源。”


    牧承嘴角微微抽搐,什麽叫僅僅?


    那可是九隻金烏的本源,三足金烏帝俊、羲和的兒子,哪一隻小金烏不是繼承了其父母的太陽真火?


    若是那九隻金烏還在,現在就不是一個陸壓了,妖族怕是還要多上九個比陸壓還要厲害的道君。


    “俗話說,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前輩種下的樹,後世已經乘涼。”牧承笑道,“正是因為前輩消耗掉了九大太陽本源,才有了後羿射日,九陽齊晦。”


    “人族都喜歡拽那些文縐縐的話,你小子再不好好說話,本巫哪怕已死,也能給你點苦頭吃。”誇父瞪眼。


    牧承臉色訕訕。


    “後羿啊,可是巫族那一後輩中天賦最好的了。記得我逐日之前,他就已經成就了大巫之位。”誇父讚歎道,“一連射滅九日,聽說那最後一隻金烏陸壓當初可是驚怕得很。”


    “現在的陸壓已今非昔比,繼承了其母太陽女神的力量,後羿前輩難是他的對手。”


    牧承說這話時,格外小心,生怕對方是個小肚雞腸之人,一時氣憤再對他出手。


    不想誇父渾不在意:“後來居上者,比比皆是,後羿能走到這一步,也是被九鳳看好,給了不小機緣。天地之大,萬物生靈皆有自己的造化。”


    牧承認同地點了點頭。


    想到外麵的情況,他說道:“現在後羿前輩正在外麵與妖族大打出手,前輩可能勸阻停手?”


    “為何停手?”


    牧承一愣,頓時啞口無言。


    巫妖之仇怨,早已是不死不休,自己也真是好笑,居然妄想讓誇父勸和。


    “現在與你講話的我,不過是一點意誌殘留,連元神都算不上,外麵怎麽樣,我插不上話,更插不上手。”誇父神色玩味,“何況你小子剛把本巫僅剩的一條腿鎮壓了。”


    牧承聽到最後一句話,驚悚地連連後退數十丈。


    誇父撇嘴恥笑:“真是個軟貨。”


    牧承笑容不變:“前輩,我們通常是罵軟蛋。”


    不再與他廢話,誇父直入正題:“幫我尋個合適的傳承者。”


    “我拿前輩的力量傳承,與妖族做交易豈不更好?如前輩所說,隻剩一點意誌殘留,也難以把小子怎麽樣吧?”牧承人畜無害地笑道,“如果前輩想讓小子吃苦頭,沒關係,小子吃習慣了。”


    誇父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這個翻臉飛快的少年:“人族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所以前輩該說一說會給小子什麽好處了。”牧承直言。


    “早就想說這一句話了吧。”


    “前輩不也早準備好禮物了?非要讓小子自己逼出來,這是何苦?”


    誇父一笑:“有趣的小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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