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檸握緊手掌,陳深居然要死了?


    她過年不止一次許過讓他去死的願望,還跟著奶奶去廟裏燒香,奶奶想保佑她的孫子孫女還有陳深都好好的,健健康康,快樂成長。


    許禾檸就跪在旁邊,求佛祖保佑趕緊把陳深收了。


    奶奶磕三個頭,她就磕六個,希望佛祖能聽了她的,讓陳深趕緊投胎找個好人家去。


    隻是,一次都沒有應驗過。


    好不容易她現在不用再把願望浪費在他身上了,他卻出事了?


    “那你送醫院了嗎?”


    “我叫了醫生過去。”梁琮坐在旁邊,陰著一張臉。


    許禾檸心情也有些沉重,畢竟她見識過秦仞的殘忍,當初也是從他手底下僥幸撿迴了一條命的。


    車子開出去沒多久,來到了另一側的海灘邊。


    梁琮帶著許禾檸上船,四周黑漆漆的,海風海浪都大,許禾檸不由害怕。


    “他既然重傷,你不把人弄進醫院,還留他在海上?”


    “這是深哥的意思,”梁琮說話時,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他說死了就海葬。”


    許禾檸乘坐小船過去,等到來至停靠在遠處的一艘龐大船隻跟前,許禾檸又急又慌。


    誰知道這梁琮是不是真聽了陳深的話,萬一他就想要她小命怎麽辦?


    許禾檸手伸到包裏,小刀都摸不到一把。


    不過幸好她有危機意識,事先準備了防狼噴霧。


    許禾檸小心地握在手裏,“梁琮,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梁琮睨她眼,“怕我宰了你啊?”


    “你要真殺了我,陳深也不會放過你,想想你家裏那些親人……”


    梁琮冷嗤聲,拽著許禾檸的手臂將她弄上去。


    “別廢話了,不要你的命,老子還想好好活呢。”


    許禾檸剛站到甲板上,就看到有人走了過來,手裏提著槍,“人帶來了?”


    一聽這語氣,許禾檸就知道完蛋。


    陳深要見她,何必動槍?


    許禾檸小臉肅冷,望向茫茫的海麵,她今晚難道要交代在這?


    “梁琮,你不說陳深受了重傷嗎?”


    梁琮隻能配合著演戲,“是,馬上就重傷了,他能不能活命就全看你了。”


    許禾檸走近他跟前,臉上全是惶恐,說實話梁琮看得還挺爽的,畢竟因為許禾檸他是吃過不少苦頭的。


    “呲——”


    梁琮隻感覺自己的眼睛裏一陣劇痛,緊接著就是火辣辣的。


    “啊——”他捂著眼睛尖叫。


    許禾檸快速屈起膝蓋,朝他襠部狠狠一頂。梁琮叫得更慘了,旁邊提槍的男人甚至都沒機會舉起槍,眼看著許禾檸要跑,要跳海,他這才反應過來。


    他大步上前,在許禾檸跳下之前,將槍頂在他後腦上。


    “再多走一步,我讓你腦袋開花。”


    許禾檸舉起雙手,男人趕緊將她手裏的防狼噴霧拿走。


    梁琮痛得蹲下身去,“我草了啊——”


    不至於把他弄得絕育了吧?


    “你們把我騙過來,想要幹什麽?你是秦仞的手下?他人呢?”


    男人握著槍的手微微發抖,深哥說了,不能傷害許禾檸一丁點,這讓他怎麽把握啊?


    “我們老大想給你個機會,讓你選。”


    許禾檸觀察下四周,她剛才就算真的跳下去也沒用,靠她自己可遊不到岸邊去。


    現在能做的,隻有鎮定下來。


    “選什麽?”


    “當然是……選人。”


    男人將槍對準上空,打了一槍。


    劇烈的聲響讓許禾檸有種震耳欲聾感,她身體禁不住跟著一抖,耳朵裏就傳來陣吱嘎的聲響。


    許禾檸看到了陳深,但她不敢過去,此時的陳深雙手被綁著,身體慢慢被吊起來。


    她心裏跟著懸緊,看來那個姓秦的還是這樣變態。


    想到這,許禾檸恨恨地瞪了蹲在那的梁琮一眼,他為什麽不早說,那時候找了季岫白的話,說不定還能讓他幫忙救人。


    “陳深!”


    陳深高大的身影很快被吊在半空中,船上安裝的鐵臂伸到海麵上,許禾檸慢慢轉過身看向男人。


    “你們究竟想做什麽?”


    男人衝他輕笑開,“不要著急,看那邊。”


    男人說著,將槍朝著另一邊指去。


    甲板的那頭,還吊著一個人,隔得有些遠,許禾檸眯著眼睛細看,不光震驚,心裏已經慌得跟打鼓一樣,她腿開始發軟,站都站不住了。


    應該不會的,不可能是季岫白。


    許禾檸收迴視線,說話時明顯嗓音在顫抖,“秦仞呢?你讓他出來。”


    “這麽點小事,哪裏用得著我們老大出麵?姓許的,你認出來這兩人是誰了嗎?”


    男人將槍指著遠處,“那人是誰?”


    許禾檸繃著臉,“不知道,我看不清。”


    男人突然就開了槍,許禾檸下意識撲過去撞開他的手臂,她著急地看向遠處,還好沒打中。


    男人笑出聲來,“這麽緊張,看來這人對你很重要。你不知道,那讓我來告訴你,他是季、岫、白!”


    許禾檸想要過去,被男人給扯住手臂。


    “遊戲才開始,跑什麽?”男人說著,將手裏的槍對準陳深,“不是說了讓你選嗎?兩個男人隻能活一個,你選誰?”


    許禾檸站在原地,被海風吹得一陣陣暈眩,她腦子裏各種胡思亂想,但理智的最後一根弦還緊繃著。


    “他是季岫白?秦仞多大的本事,能把陳深和季岫白同時抓住?”


    男人微怔,將許禾檸扯過去幾步,就站在距離陳深兩三米之外。


    “那這人是誰?你認得出嗎?”


    許禾檸自然看得清清楚楚,那是陳深的臉。


    “想要抓住季岫白不難,隻需要說你在我們手裏,他就能乖乖送上門。”


    許禾檸想著一切能用的辦法,但似乎都用不上。


    這是個死局。


    “就算我選了,你真的會放過其中一人嗎?”


    男人舉槍瞄準陳深,其實心裏慌得一批,“這是自然,你要不信也沒辦法。”


    梁琮揉著眼睛,勉強站了起來,“許禾檸,這還用選嗎?讓他把深哥放了。”


    陳深吊在高處,這樣的視角望下去,能將許禾檸臉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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