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百裏歡是古聖超的結拜大哥,忠王獰笑道:“那就對不住了,今日就是你兄弟二人的忌日。”


    忠王手中鐵鐧相碰發出沉悶的聲響,他上前幾步揮舞著雙鐧就朝二人砸了過去。


    鐵鐧本就沉重,在忠王手裏如同孩童的玩具一般輕鬆自如,足見他不止內力雄厚,還有一身的蠻力。


    古聖超手中寶劍看似單薄,仗著內力不凡敢於和他硬碰硬,“鐺”的一聲舉劍招架。


    百裏歡就稍遜一籌,見他鐵鐧帶著風聲砸來,先側身躲避,方才挺劍刺向對方小腹。


    忠王藝高人膽大,以一敵二也是毫不畏懼,一對鐵鐧舞動起來虎虎生風,讓古聖超和百裏歡不能輕易近身。


    好像銳不可當,但忠王還是低估了他對手真實的實力。


    最初的懵懂過後,有百裏歡旁邊坐鎮,古聖超冷靜下來馬上有了對敵之策。


    忠王力大無窮,自己憑什麽要跟著他的節奏硬拚呢?


    在西冷國他們對付天慶幫幫主俞真煜,他飄忽不定的移位給古聖超留下深刻印象,怎麽這時就忘了這些?


    想到這裏,古聖超假意和百裏歡並肩而戰,等忠王注意力集中到他們這裏,陡然間轉到忠王身後。


    忠王驚駭,鐵鐧跟著掄過去。


    古聖超此刻已經閃身來到忠王左側,毫無懸念地一劍刺入他肩頭,隨後手腕抖動切斷他肩頭筋骨。忠王左臂頓時耷拉下來,鐵鐧也丟在地上。


    “啊!”


    忠王一聲慘叫,緊跟著又是冷哼一聲。


    原來是百裏歡趁忠王沒有防備,一劍削掉了他的右肩。


    雙臂一斷一廢,忠王知道命懸一線,騰空躍起朝遠方逃竄。


    此刻天色昏黑,一旦逃遠極難再追上。


    百裏歡和古聖超心有靈犀,同時丟出手中長劍。


    一劍斬向忠王的雙腿,一劍刺向他的後心。


    忠王雖然失了雙臂,功夫仍在,他聽到身後疾風襲來,強行擰身躲過刺向後心的寶劍,雙腳蹬掉盤旋而至的寶劍,借力就要躍走。


    “噗!”


    關鍵時刻,一柄彎刀淩空飛來,不偏不倚正巧割在他的咽喉,一蓬血霧從他脖頸噴出。


    “撲通”一聲,忠王掉落地麵,抽搐了幾下再也不動。


    緊跟著,一個嬌小的身影躍了過去,半空中接住飛旋的彎刀,落地後揮刀斬下忠王的腦袋。


    百裏歡和古聖超先後趕到,收迴各自寶劍,古聖超接過忠王的腦袋感激道:“多謝魯瑾妹子。”


    他轉身望著正在廝殺中的眾人高聲道:“忠王已死,爾等速速退去,仍就頑抗者,殺無赦。”


    聲音高亢,在山前震蕩。


    混戰中的人們聽到動靜,都看向這邊。


    古聖超將忠王的頭顱扔向他們:“我們乃朝廷命官,你們濫殺官兵是殺頭的大罪。”


    他見武王殿有人仍在遲疑,上前揮劍砍翻幾人,剩下眾人見勢不妙即刻做鳥獸散,四下逃竄而去。


    清點傷亡情況,隊伍當中陣亡了五人,輕傷十多人。


    這次多虧了魯瑾機警,她見寡不敵眾,及時打開了幾個箱子,將裏麵金銀珠寶拋出。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武王殿眾人見每一輛車都裝有珍寶,不顧大敵當前上前瘋搶,這才緩解了圍攻的壓力。


    若不是這樣,也許死傷更多。


    相較於人的性命,丟失的那些珠寶也就算不得什麽損失了。


    打掃戰場,將死去的逐一掩埋。


    因為隊伍當中有死傷的緣故,還有就是擔心武王殿再次圍攻,眾人都情緒低落,打不起精神。


    古聖超曾經走過這條路,知道附近有座縣城,帶領隊伍連夜趕往那裏。


    武王殿再窮兇極惡,想來也不敢公然衝擊衙門當眾行兇。


    古聖超出示了自己兵部侍郎證件,縣令不敢怠慢,急忙騰出地方供古聖超一行居住和堆放物資。


    隊伍當中關押的原雲州太守,古聖超怕他逃脫,經脈逆行點了他穴位,讓他不能行走一並關入大牢。


    夜已深,古聖超和百裏歡商議對策,魯瑾沏了茶旁邊伺候。


    “這位姑娘是……”百裏歡不敢確定他倆之間關係,試探著問。


    古聖超無奈道:“她是船幫副舵主魯元鼎前輩的女兒,名叫魯瑾,我們在雲州一起鏟除海盜,她為了感激我曾經救過他們性命,就自願留下來,我也是沒有辦法。”


    百裏歡看向魯瑾:“是嗎,正巧我此行就是去往船幫,有沒有需要我捎帶過去的東西?”


    “是嗎,百裏大哥隻需告訴我們副幫主刁占他老人家,我在古大哥這邊很好,叫他不要操心。如果能見到我爹更好,叫他不要惦念。”魯瑾生怕刁占忘了他們之間約定,不能按照約定替他們家償還債務。


    “一定把話帶到。”百裏歡爽快答應。


    古聖超卻是納罕:“百裏大哥怎麽路過這裏?英雄會應該早就結束了吧?”


    百裏歡點頭:“各個宗門都已經離開蕃州,我有事在京城耽擱了多日,應船幫之邀前去給他們公子看病,正好路過此地。”


    魯瑾給他們茶杯裏倒了茶:“百裏大哥說的沒錯,我來時也聽說了這事,我們幫主的孩子得了一種怪病,誠邀天下名醫前去救治,隻要藥方管用,孩子就認對方為幹爹或是幹娘。”


    “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在京城拜訪了幾位老友,就是想求得他們的藥方,再結合我自己的方子,爭取藥到病除。”百裏歡呷了口茶道。


    古聖超詢問道:“大哥的藥方收集到了嗎?”


    百裏歡欣慰地點頭:“我那幾位老友淡薄名利,他們開出藥方都給了我,誰也不曾想過親自去船幫一顯身手。”


    古聖超撓頭為難道:“大哥前去船幫,小弟這邊又該如何是好?”


    百裏歡嗬嗬笑道:“官府的事情自然由官府處理,容不得我等江湖中人插手。”


    古聖超不明:“大哥的意思是叫我向朝廷求救嗎?”


    “那是當然,再厲害的宗門也不敢和朝廷公然對抗,以卵擊石是誰也無法承受的。”百裏歡篤定道。


    古聖超拱手道:“那就有勞大哥幫忙照料幾日,小弟這就去往京城搬救兵。”


    “你呀,和我還客氣什麽,我多留幾日也無妨,你倒是要一路小心了。”百裏歡拍了拍他的肩頭。


    事不宜遲,古聖超連夜騎了寶馬追風趕路,來到京城向皇帝稟明事情原委。


    皇帝聽了也是震怒,念及武王殿是同宗兄弟,目前還沒有到撕破臉的地步,暫且忍下,等待秋後算賬一起處置。


    他命令禦林軍調撥了一隊人馬隨古聖超返迴,押解要犯和財寶迴京。


    古聖超帶領禦林軍迴到縣衙,確保無礙才和百裏歡把酒言歡,喝了個痛快。


    和百裏歡依依不舍辭別,古聖超率領大隊人馬押送著要犯和財寶浩浩蕩蕩上路。


    一路上不時有三三兩兩的陌生人結伴飛馳而過,查探隊伍情況,後來估計他們也是不敢和禦林軍造次,再往後幾日就不見了他們身影。


    等到隊伍進了京城,古聖超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禦林軍前麵開道,路邊圍觀的百姓投來羨慕眼光,古聖超騎在馬上也覺得好不威風,身板不由得挺得更直。


    突然,人群裏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正在朝隊伍張望。


    古聖超頻頻招手示意,那人等古聖超到了近前才發現他,大喜過望連忙揮手迴應。


    “古大哥!”董娥興奮地連蹦帶跳唯恐古聖超看不到她。


    “我稍後就迴去。”古聖超告訴她。


    “知道了。”董娥風風火火轉身就跑,想要第一時間告訴柳惜眉。她沒有料到身後就有一個挎有竹籃的婦人,兩人撞了個滿懷。


    婦人竹籃掉落,裏麵的紅棗也灑落一地。


    “對不住,對不住。”董娥連聲道歉幫著撿拾大棗。


    古聖超搖頭歎息:這個妹子什麽都好,就是毛手毛腳的毛病改不了。


    先到大理寺交接犯人,金銀珠寶入冊登記歸戶部保管,古聖超這才進皇宮向皇帝稟告。


    巫宗關鍵時刻出手相救,雖然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古聖超也稟奏聖上請求嘉獎。


    皇帝滿意道:“有這樣的宗門為我大武王朝效力,武王殿也就不足為慮了,另外泉幫和船幫剿滅海盜立下奇功,也一並獎賞。”


    隨行人員辛苦,尤其是和武王殿一役死傷多人,皇帝下旨撫恤死者犒勞活著的士卒。


    見所有人都得到相應賞賜,古聖超稟告完公務這才離開皇宮。


    魯瑾等候在宮外,見古聖超出來上前委屈道:“咱們是不是先找個客棧住下,我肚子早就餓了,想去墊補點東西又怕你出來找不到我,隻好一直忍著。”


    古聖超笑道:“迴了京城還住什麽客棧,咱們有家。”


    “是嗎?”魯瑾將信將疑,上了馬跟在古聖超後麵。


    迴到宅院拴好馬匹,古聖超領魯瑾進了內院,柳惜眉帶領董娥和尉遲瑤,還有朱真玉正在忙碌中,誘人的香氣從廚房裏飄出。


    “這位是?”柳惜眉看到魯瑾不安問道。


    “嫂嫂好。”不等古聖超介紹,魯瑾主動上前施禮:“我是船幫弟子,名叫魯瑾。古大哥救了我全家性命,我爹讓我跟在古大哥身邊做個丫鬟伺候他,以報他的大恩大德。”


    “那樣就好。”柳惜眉也不多問,隻是心裏增添了幾分疑問。


    古聖超沐浴更衣,見時辰差不多了也不見柳惜眉她們有開飯的打算,不禁悄聲問:“我們都餓了,娘子幾時開飯呀?”


    柳惜眉莞爾一笑:“急什麽,今晚還有貴客未到。”


    “誰?”古聖超好奇問,柳惜眉就是笑而不語。


    不多時,有人快步走進院落,古聖超抬眼望去,為首那人雖是女子,颯爽英姿裏透露著殺氣,讓人膽寒。


    後麵跟了兩名女子,其中一人懷裏抱著嬰兒,瞪著大眼睛正好奇地四下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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