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聖超幼年時曾聽父親講過,他的祖輩是鐵臂門弟子,因為和另一個宗門發生衝突進行了一場決戰,失敗後被追殺,無奈躲到鄉下謀生才有了他們。


    隻是管家趙寅虎殘害了他的爹娘,從此浪跡江湖沒有機會去練習。


    好在和柳惜眉在廢棄的石室中找到鐵臂門留下的那本《鐵臂神功》,柳惜眉精於女紅,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書中隱藏的秘密。


    否則,古聖超對於家傳的功夫也是求之不得。


    石室中牆壁上的記載,也印證了祖輩口口相傳的那個故事所言不虛。


    此刻,在異鄉見到了鐵臂門後人,打心裏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高台上兩人又戰了十餘招,古聖超瞧出些端倪。


    那個赤手空拳的人翻來覆去就那麽幾招,好幾個招式本來可以連貫使用威力倍增,他偏偏舍棄不用,招式東拚西湊反而處於被動局麵。


    依仗著刀槍不入的橫練功夫硬抗,才堅持到現在。


    即便如此,對方厚重的木頭大刀不停劈砍在他頭上、肩頭、前胸以及後背,即便沒有致命傷,也砸的他暈頭轉向,快要支撐不住。


    自幼流落江湖,古聖超見識到太多宗門的隕落,無一例外都和保守和故步自封有關。


    不論哪個宗門,師傅越是擔心弟子超越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那麽這個宗門凋零的速度就會加快。


    弟子超越師傅本來是必然,如果本末倒置,師傅為了自己的臉麵和權威不顧一切去壓製弟子,最後結果就是每況愈下,宗門開始一落千丈,再也迴不到最初的繁盛。


    古聖超看出其中危險,對方菊說了句:“此人和我有些淵源,不能棄之不管。”


    他說完使出五魂陣的功夫,在擁擠的人群中不斷穿梭和閃現,人們隻感覺到一道殘影劃過,清風拂麵,便不見了他的蹤影。


    剛剛來到台下,比武的場麵已經發生變故。


    那人被大刀一頓猛砍,砸暈了頭腦,見大刀再次劈來,雙手抓住刀刃和刀背發狠掰去。


    “哢嚓”一聲竟然將大刀折斷。


    他正欣喜,卻忘了及時封住門戶,胸口被對方踹了個正著,應聲向高台下摔去。


    圍觀的眾人生怕砸中,紛紛閃開無人敢上前接應。


    就在他馬上要摔到大小不一的石頭上時,古聖超恰好趕到及時將他摟在懷裏,向後一個側翻卸掉下墜的力道,順手放他下來,兩人並肩站立。


    那人在半空早就暈暈乎乎,站立後也感到天旋地轉,原地踉蹌了幾步才堪堪立穩。


    他疑惑地望著古聖超,看著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人,迴味了一盞茶的時間才醒悟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


    “多謝小哥相助,在下感激不盡。”那人拱手致謝。


    古聖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你等著,我這就替你出了這口惡氣。”


    他抬頭觀望,隻需一個縱身就能跳上高台,為了不太過招搖,最後還是老老實實走旁邊樓梯上去。


    來到上麵,首先要報名登記,這個過程倒也簡單,把自己名字填寫到紙上即可,也無人過問是否為真實姓名。


    旁邊擺放了各式木製兵刃,古聖超掃了一眼徑直來到場地中央,先給田莽等幾名太保施禮,然後道:“剛才獲勝的那位兄弟呢,在下想領教領教。”


    田莽笑道:“每人當天隻有一場比賽,輸了淘汰贏了明日再戰,你今日若是獲勝,明日能不能遇到他還需運氣。”


    這時另一人雙手各握板斧走上前來,雙斧舉起朝古聖超挑釁地碰撞一下,輕蔑道:“小兄弟,快快去拿你的兵刃。”


    古聖超拱手道:“承讓,在下祖上曾是鐵臂門弟子,你盡管砍過來。”


    這洪亮的聲音台下眾人也聽得清清楚楚,旁人不以為然,摔下去那人卻是一驚,對古聖超刮目相看,立在台下屏氣凝神關注著。


    高台上兩人準備妥當,一人揮舞紅色旗幟示意可以開始比賽。


    對麵那人早就等不及,手握雙斧上前便輪番劈砍。


    古聖超隻是使出鐵臂神功最基本的功夫,並沒有在肌膚表麵凝聚出鎧甲。


    一來兵刃是木頭的沒有必要,二來又不是什麽生死之戰,還是有所保留的好。


    即便這樣,那一對板斧拿古聖超也是無計可施。


    他雙臂高接低擋,就像是兩根鐵棍將雙斧的攻勢阻攔下來。


    不同於剛才那人的一味硬抗,古聖超在適應了板斧的招式後,拳頭像是兩柄鐵錘,反倒壓得對方連連後退,毫無招架之力。


    “好。”


    有人看到精彩處叫好。


    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旁人隻是單純的為古聖超叫好,剛才摔下那人卻是激動萬分,他也看出古聖超確是鐵臂門功夫,而且比他更加精純,實力遠在他之上,看的越發仔細。


    戰到酣處,古聖超雙拳硬砸到板斧上,碩大的板斧化作一堆木屑在半空紛紛揚揚散開飄落。


    趁著對方驚愕之際,古聖超拳頭已經穿過紛飛的木屑,停在對方眉間。


    愣怔了片刻,那人輸的心服口服:“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承讓,承讓。”


    古聖超拱手施禮慢慢退下,有人發給他一個木牌,上麵畫有奇怪的符號,等待明日再戰。


    來到台下,剛才那人早已等候,跟在古聖超身後走出密集的人群,這才拱手客客氣氣道:“兄台留步,請受小弟一拜。”


    古聖超停下迴禮道:“兄弟客氣了,剛才隻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小弟沒有看走眼的話,兄台的功夫可是來自‘鐵臂門’?”那人小心翼翼道。


    古聖超淡淡笑道:“那是自然,若不是咱倆的功夫同源,我也不會平白無故幫你。”


    聽聞此言,那人稍作遲疑,還是鼓足勇氣雙膝跪地叩拜道:“弟子馬關山懇請兄台收我為徒,傳授鐵臂門功夫。”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古聖超也是手足無措。


    他自認為自己的功夫還差了許多,投靠名師學藝才能有所提高。


    陡然間有人要拜他為師,那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慌忙中,古聖超也跪拜在馬關山麵前:“兄弟快快請起,你這樣可是要折煞我了。”


    馬關山看到古聖超跟著跪拜差點哭出來,“兄台不要這樣,我拜師真心實意絕無戲言。”


    他見古聖超不願同意,從懷裏取出一柄匕首,嚇了古聖超一跳,以為他拜師不成要行兇。


    馬關山眼裏含著淚悲涼道:“我學藝不精父母先後故去,原以為鐵臂門自我而絕,辜負了父母期待。今日見到兄台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鐵臂門依舊根深葉茂,像我這種廢人愧對祖先,幹脆死了算了。”


    他發狠反握匕首朝自己胸膛刺去。


    古聖超大駭,間不容發之際伸手攔下,匕首尖隻是刺入他肌膚半分,並無大礙。


    馬關山卻是痛哭流涕:“我是一個笨人,父親悉心教導想讓我出人頭地,哪知我荒廢了光陰,等到父母不在人世幡然悔悟才知一切都已經過去,再也迴不到從前。方才見到兄台武功卓絕,想起了父母教誨,我後悔啊!”


    望著他悲痛欲絕的樣子,古聖超心軟攙扶起他道:“兄弟莫要難過,鐵臂門的功夫我隻是略懂一二,隻要你肯學我教你便是。”


    “真的?”馬關山破涕為笑,不可置信地盯著古聖超。


    “當真,大丈夫一言九鼎、駟馬難追。”古聖超保證。


    “我,我……”


    馬關山又驚又喜,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在哪個隊伍裏,公子或是軍師是誰?”古聖超輕拍他的肩頭。


    馬關山說出兩個名字,都是古聖超沒有聽過的。


    “我目前的公子叫盧保奎,軍師是周化良。”


    提到周化良,馬關山道:“這個人我知道,原先是我們隊伍軍師,後來天慶公子被殺,隊伍重新編排就沒有見過他。”


    原來如此,怪不得周化良也知道鐵臂門的存在。


    古聖超抬眼遠眺,東麵半山坡有一塊巨石,像是從土裏長出來,非常好辨認。


    “那裏吧,兄弟若是不嫌棄,咱們就定在那邊切磋功夫。”古聖超指明方向。


    “現在可以嗎?”馬關山按捺住狂喜輕聲問道,生怕古聖超不答應。


    “沒問題。”古聖超爽快答應,兩人結伴爬上半山坡,巨石上麵平坦正好是天然的練武場。


    馬關山功夫稀鬆,好在迷途知返,跟古聖超學起來有模有樣,毫不鬆懈。


    接連三天,兩人有空就在巨石上練功。


    這段時間,古聖超比武遇到的對手也是三腳貓功夫,輕鬆就能獲勝。


    晚上一更時分,應馬關山懇求,古聖超陪他在巨石上練功。


    指點完要領和口訣後,古聖超盤膝坐下慢慢釋放出感知。


    他猜測水玲瓏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有人要來聯係他,正好借著練功的機會釋放出感知,就是天慶幫的人探測到也不會懷疑。


    可是事與願違,過了一個時辰仍是一無所獲。


    天色漸晚,馬關山告辭迴去,古聖超正要起身離開,突然捕捉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氣息轉瞬即逝,但是也給古聖超指明了方向。


    “是完顏曦,他們終於來了。”


    古聖超一陣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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