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聖超躺在草叢裏無法動彈,苦悶道:“前輩,我不能動怎麽方便。”


    “就你事多。”萬若嘴上埋怨,還是給他解開幾個穴位,一隻手提起,背過臉去。


    古聖超勉強能站立仍是全身發軟,四肢沒有力氣,他央求道:“前輩行行好,再給我解開幾個穴位,我四肢乏力無法動彈,還有鐵鏈綁住了手腳,總不能方便到褲子裏吧。”


    萬若也知道古聖超說的在理,但是她不敢這樣做,一旦讓古聖超四肢有了力量,其餘穴位轉眼間就能自行解開。她一咬牙,摸索著給古聖超解開褲子,漲紅著臉道:“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古聖超也能感受到萬若的不耐煩,但是有些話總該是要說的,他問道:“前輩,你的孩子多大了?”


    “哪來這麽多廢話,快點方便。”萬若快要抓狂。


    古聖超耐心解釋道:“是這樣的,前輩若是帶過孩子就應該知道,男人和女人不同,這樣站著方便還是會弄濕褲子。”


    萬若做了幾個深唿吸,強行壓製內心的狂躁,她腳尖一勾讓古聖超上身向前傾斜。她煩躁道:“這是答應你最後要求,再廢話就讓你憋死。”


    古聖超不敢再多嘴,方便後萬若幫他提好褲子,再次把他周身要穴封閉,拎了迴去。


    伍君和餘吉見到萬若鐵青著臉,都不敢多問,萬若將古聖超隨手丟進車廂就跟著上去,馬車繼續向前行駛。古聖超摔得全身疼痛,不能開口有苦說不出。


    晚上住店,伍君和餘吉照舊把古聖超扔到二樓一間客房,萬若先去吃飯。兩人嫌客房憋悶,都坐到外麵窗下閑聊。


    伍君四下觀望確認萬若不在近旁,安頓餘吉道:“師傅幫這個臭男人方便,迴到四王穀可千萬不可向旁人說,有辱師傅的名聲,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不會亂講。”餘吉聽話的答應,她低聲問道:“師傅武功高長得也漂亮,為何一直未婚呢?”


    古聖超穴位被封,耳朵可是能聽到外麵,他得知萬若還是個姑娘也不禁驚愕,細心聽兩人對話。


    伍君再次觀察四周,悄聲道:“你可知咱們四王穀不論男女成年後的第一件事是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就是在聖王穀下的水裏裸身沐浴,誰也逃脫不了的。”餘吉說完臉頰緋紅,想起了當時的趣事。


    伍君點頭道:“這就是了,咱們四王穀以出產棺木為生,草木茂盛才能保證大家生活富足,因此身上的毛發越是濃密越是代表這個人有福氣,能保佑這個家庭五穀豐登。所以啊,成年禮的過程中人們也比較關注這些,身上毛發稀少的當然認為會帶來厄運,也就很難嫁出去了。”


    “你是說……”餘吉猜到了答案。


    伍君馬上阻止道:“噓,你我知道就行,師傅勤學苦練後來成為夜魅王,更是高不成低不就,終身大事因而耽擱下來了。”


    餘吉終於明白:“原來是這樣。”


    伍君岔開話題,打趣道:“你家女兒過周歲了吧,這次陪師傅出來數月,迴去怕是連女兒也不認識你這個娘了。”


    餘吉難為情笑道:“是啊,我家相公就喜歡女孩子,說是讓我生一群女兒,最後是個兒子就行。”


    她們正在說笑,萬若提了食盒迴來,兩人趕緊收了笑容默默去樓下吃飯。


    萬若解開古聖超幾個穴位,扶起他坐在地板背靠牆上親自喂他吃飯,古聖超吃了幾口道:“前輩這樣太麻煩了,反正有鐵鏈捆著,不如解開我穴道讓我自己吃飯,前輩旁邊守著還怕什麽。”萬若不語,隻是默默給他喂飯,古聖超一邊咀嚼一邊盯著萬若不放。


    “看什麽?”萬若一雙大眼炯炯有神,颯爽中透出逼人的寒氣,掃過去讓人心裏撲通一下,不知道是該驚喜還是驚嚇。


    “前輩長得真美。”古聖超討好道。


    他以為這樣會贏得萬若的好感,怎料萬若頓時翻臉,甩手給了他一記耳光,隨手點了他的穴道,對他不管不問。晚上伍君和餘吉合住一間客房,萬若和古聖超住一起,隻不過萬若是躺在床上,古聖超仍是丟在地板。


    古聖超和柳惜眉最初也是這樣,不過那是他自願的,而且有人心疼還有被褥使用。如今身上綁縛著鐵鏈還無人關心,連條薄被也沒有,晚上更是饑寒交迫,動也動不了想說話訴苦也不能開口,這種滋味讓他度日如年。


    一路上古聖超受盡了苦頭,萬若每隔兩、三個時辰就會給他周身要穴點上一遍,唯恐他自行解開。吃飯倒是無所謂,古聖超幼年流浪江湖饑一頓飽一頓早就習慣,關鍵是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全身上下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在爬,瘙癢難耐卻又無可奈何。有時候或許是鐵鏈綁得緊了,他根本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周身全是酸麻恍若在虛空一樣。


    更恐怖的是萬若總是陰晴不定,誰也不知道她何時會生氣,又是為了什麽生氣。古聖超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萬若不是不給他吃飯,要麽就是耳光伺候,最後古聖超也認命,給吃飯就吃,絕不多言。


    幾人行了兩月有餘,這一日終於來到群山之中,在一條奔流的河水前停下。前方水漫河灘,路上全是衝刷而來的大小礫石,馬車再也無法前行。萬若命令伍君和餘吉把古聖超裝進一條麻袋,兩人抬著,一起淌水走進峽穀。


    古聖超此刻想死的心都有,早知如此當初何必去招惹這個女人,他打定主意,如果能活著走出這裏,再見到這個女人,絕不遲疑能跑多遠跑多遠。他在麻袋裏胡思亂想,感覺一會兒亮一會兒陰暗,一會兒像是下雨一會兒又雨過天晴,時而激流轟鳴時而鳥語花香。反正他也沒有閑著,內力始終在身體裏的經脈間往複運轉,一次又一次衝擊著被封閉的穴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古聖超感覺周身穴位快到解開,他又是欣喜又是擔心,按照前些日子經驗,萬若早就給他重新點穴,讓他功虧一簣。


    “夜魅王迴來了!”


    “快讓開,夜魅王迴來了!”


    古聖超耳邊突然嘈雜起來,各種聲音一下子從四麵八方聚攏過來,像是來到一個熱鬧的集市。古聖超身在麻袋裏,感覺一路下坡後又開始上台階,伍君和餘吉抬著他久了估計也累得夠嗆,又不能丟下不管,隻得勉強抬起一點。古聖超卻是倒了黴,每上一層台階他的臀部都要和台階親密接觸一次,不斷磕碰下他感覺全身快要散架,真是生不如死。


    台階終於結束,走不多遠像是來到一座大殿,古聖超被重重丟下,然後被人從麻袋裏倒出來。他不能動,眼前也隻能看到許多人的腳和小腿,有人穿著草鞋,有人穿著布鞋,還有少部分幹脆赤足站在那裏。再往遠處看就是大殿門口,外圍是一處廣場,廣場上居然晾曬了許多稻穀之類的農作物,和其他宗門莊重森嚴的場景截然不同。


    “啟稟穀主,邪魎王呂空之子呂川不願過問江湖,甘願隱退,我想帶他迴來又打不過他,隻得把呂川唯一的弟子帶了迴來。”萬若在古聖超的身後,向穀主稟告。


    “此人武功如何?”穀主聲音沉悶,像是在一口大缸裏說話。


    萬若迴複道:“呂川已經把九天碧落掌全部傳授給他,功夫和我不相上下,我也是使詐才捉住他,封住他穴道用鐵鏈綁了迴到咱們四王穀。”


    大殿內傳來人們驚歎的聲音,有幾人走進盯著古聖超看。


    古聖超此刻已經將全身封閉的穴道全部解開,他身在險地不敢動彈,靜觀其變。


    “你上次點他穴位是在何時?”穀主問。


    萬若想了一下,“大約四個時辰前,已經來到穀中,我也不怕他逃脫,因此沒有再點。”


    穀中柔聲道:“地上那位小朋友,你如果能自行掙脫了鎖鏈,我恕你無罪當做上賓款待。”


    “當真?”古聖超脫口而出,說完他就後悔,不打自招承認自己已經解開了穴位。


    穀主笑了,“既然如此,還不趕快站起,昨日剛下了雨地下可是很涼的。”


    古聖超使出內力,緊縛的鐵鏈“咯嘣、咯嘣”亂響,一節一節寸斷。鐵鏈綁的久了,古聖超全身困乏,他舒舒服服伸了一個懶腰,不由自主道:“痛快。”


    他以為正常的事情,又讓眾人驚豔,不住的發出讚歎聲音。


    古聖超也看清楚了大殿內的狀況,這座大殿裝飾格外寒酸,穀主上首居中坐在一把藤椅上,兩列擺了許多長椅可以坐人,有人想要議事站出來即可,和相像中富麗堂皇的樣子迥異。長椅上坐的人不多,但是有一人居然側臥在長椅上,像是睡著了,看起來越發的不可思議。


    穀主和藹道:“你叫什麽,除了跟呂川學藝,師承何處?”


    古聖超恭恭敬敬施禮道:“晚輩名叫古聖超,自幼父母雙亡流落江湖,沒有宗門肯收留晚輩七七八八都是些雜學,呂前輩雖然沒有收晚輩為徒,但是待晚輩情同父子,晚輩感激不盡。”


    “什麽,呂川沒有收你為徒?”穀主的眼神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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