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聖超摸了摸腦後,傷口早就愈合,可是那晚的經曆始終困惑著他。他隻記得古聖龍要殺他,用石塊從後麵砸暈了他,後麵就一無所知。他也奇怪,既然要殺他,為何最後又留了他性命。


    “你說說看,那晚發生了什麽?”古聖超上前一步問道。


    “有人要殺你,用石塊從後麵砸暈了你,抽出寶劍就要結果你性命,是我兄弟二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嚇跑了那人,這才救了你。”黑無常講述道。


    白無常補充道:“是啊,是我兄弟二人救了你。對了,你當時丹田破碎,還被人廢了武功。”


    黑無常辯駁道:“不對,他要是真的廢了武功,怎會這麽厲害,你我二人聯手都是人家手下敗將。”


    “沒錯,他就是廢了武功,我能看得出來,要不然就是你認錯人了。”白無常不服氣道。


    “放屁,他就是我二人救的。”黑無常生怕古聖超不承認,和白無常吵了起來。


    “救了又怎樣,還不是讓人家給抓了起來。”白無常嘴上不饒人。


    古聖超上前解了二人穴位,深施一禮道:“當日多謝兩位恩公的救命之恩,在下有禮了。”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問道:“你不是被廢了武功了嗎?”


    古聖超施禮答道:“算我命好,機緣巧合又恢複了修為,還更是精進。”


    白無常掃了一眼周圍,朝古聖超擺了擺手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告辭。”他拉了黑無常就要走。


    古聖超施禮道:“兩位恩公慢走。”


    那位中年漢子卻是著急,阻攔道:“慢著,你二人盜了我們的祖墳,怎能說走就走,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黑白無常解下隨身包裹,將裏麵東西全部倒出,“就這些,全部給你們留下,我兄弟二人一件不拿,這樣總可以了吧。”


    其中一名村民高聲道:“不能這樣便宜了他們,那是咱們郭家村的祖墳,必須有個交代。”


    黑無常聽了迴頭望了那名村民一眼,“你確認你們祖上姓郭?”


    那名村民憤然道:“廢話,不姓郭我們姓什麽。”


    黑無常欣喜道:“那就對了,這座大墓的主人姓童,不姓郭。”


    中年漢子不信,“胡說,我們祭拜了上百年,怎能弄錯。”


    黑無常摘掉頭上高高帽子,隨手丟到一旁道:“我說的千真萬確,如若不信,可隨我們下去便知。”


    要進入自己老祖宗的墓穴中,眾人都猶豫不決,中年漢子拿過一柄火把:“你們若是胡言亂語欺騙我們該如何處理?”


    “任由你們處置。”黑無常斬釘截鐵答道。


    中年漢子遲疑了片刻,還是揮手道:“你二人前麵帶路,我們一探究竟。”


    黑白無常舉了火把前麵引路,中年漢子和另外三人跟著進入墓穴,古聖超和柳惜眉以及其餘眾人外麵等候。不多時,中年漢子率先走出,臉色陰沉一雙眸子也變得黯淡無光,心事重重的樣子。


    “郭大哥,怎麽樣?”有人上前詢問。


    中年漢子緊皺眉頭,眼神逐一掃過郭家村的人,低沉著聲音道:“墓室牆壁上有墓誌銘,注明是前朝的禦史大夫,姓童,並非是傳說中咱們的老祖宗。”


    “什麽,咱們這麽多年給一個外人磕頭燒紙的,真是哄鬼呢!”一個村民情緒激動。


    “我不信,我先下去看看。”一個村民舉了火把下去。


    “我也去。”更多的村民跟了過去。


    剩下的都一臉懵懂,不敢相信這樣荒唐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黑白無常相互對視,拉了古聖超往一旁走,柳惜眉也跟了上去。村民們都懵然無知,難以置信這荒誕的現實,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發愣,哪裏還顧得上他人。


    古聖超幾人走出老遠,看不到那些正在迷亂中的村民,他這才向黑白無常再次施禮道:“多謝兩位恩公當日的救命之恩,敢問恩公尊姓大名,讓我銘記在心。”


    黑無常拍了胸脯道:“我叫賈流芳,他叫莊百世,我二人都以盜墓為生,興趣相投便結為兄弟,人送綽號‘黑白無常’。”


    古聖超極為反感這樣的謀生手段,礙於是恩公的麵子不好發作,便道:“我夫妻二人正好去京城有急事,就此別過。”他拉了柳惜眉的手頭也不迴地走開。


    白無常看出古聖超厭惡表情,朝地上啐了一口,不屑道:“什麽玩意,救了他的命還牛起來了。”


    黑無常無奈地笑了笑,奉勸他道:“別說風涼話了,也就是遇到他,要是遇到旁人咱兄弟二人今天就栽在這裏了。”


    ……


    古聖超一臉不悅地往山上走著,柳惜眉看出了他的沮喪,問道:“怎麽了,看你無精打采的樣子肯定是有了心事。”


    “唉,那日竟是被兩個盜墓賊所救,當然不痛快,還不如不知道真相。”古聖超遺憾道。


    柳惜眉卻不以為然,“上到王公貴族下到黎民百姓,他們的品德前者就一定高貴後者就一定卑賤嗎?”


    “不一定,王公貴族多是曲意逢迎之徒,黎民百姓也有剛正不阿的好人,不能逐一而論。”古聖超答道。


    柳惜眉笑道:“這不結了,品格好與壞不分地位的尊卑,更不在乎職業的貴賤,你又何苦糾結這些徒增煩惱呢?”


    古聖超想想也是頓覺心胸豁達,放聲長嘯,聲音在山林間激蕩不絕於耳。他背起柳惜眉,借著月色大步往山上奔去。


    兩人遠遠便聽到沉悶的轟鳴聲,快到山巔,一條寬大飛瀑奔湧而下,響聲震耳欲聾,蕩起茫茫的霧氣在山間彌漫。古聖超幾步躍上去,一條大河橫亙在眼前,逆流走了不到兩裏路程,有漢白玉的石拱橋連通河岸兩邊。


    古聖超背了柳惜眉走過石橋,飛瀑的轟鳴聲漸弱,應該是站在高處的緣故。河邊有搗衣娘在捶打衣物,手中木槌起此彼伏,敲打出的聲音好似樂曲,給枯燥的月夜平添幾分情趣。


    舉目遠眺,萬家燈火如繁星遺落在人間,壯美景色讓人流連忘返。璀璨的夜景正中是一高塔,外牆不知用什麽材料製成,在燈火映照下發出五彩斑斕的顏色,不斷閃爍中變換著絢爛色彩。這哪裏是京城,分明是天上的仙宮降臨人間。


    古聖超看得呆了,卻發出疑問:“尋常的城鎮都有高大城牆環護,大武王朝四海皆知的都城,居然毫無防護,讓人琢磨不透,就不怕有人偷襲嗎?”


    柳惜眉噗呲笑了,“你呀就不好好想想,京城位於我王朝的中心,外圍有河流做天然屏障,又在高高山嶺之上,若真有敵來犯突破了這些障礙,就是城牆又有何用。”


    古聖超啞然,讚許道:“還是娘子心細,是我唐突了。”


    兩人穿過散落在田間的村舍,曲折前行了五、六裏路,從一座高大城樓下經過,這才正式進入京城。城樓上有手持刀槍的衛兵,城樓下卻是沒有城門,隻是一個象征性的存在。京城裏並沒有宵禁,雖是深夜,行人三三兩兩遊走在街道上,暢通無阻無人阻攔。


    京城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酒樓和客棧多,或許從這裏進城的大多是商旅,需要餐飲和休息。古聖超找了家客棧住下,現在是晚上合適的客房都住滿,隻有一間大套房空著,費用貴些但是他們急於住店休息,就定了下來。夥計看到他背了一個蒙麵女子毫無反應,讓古聖超暗自讚歎京城確是大都市,連夥計都處事不驚,這若是在其他城鎮,人們早就疑神疑鬼,看他們兩人的眼神都莫名其妙。


    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兩人洗漱完畢吃了早餐便去京城繁華地方閑逛。京城和其他城鎮迥然不同,街道寬敞店鋪林立,各種招牌就讓人看得眼花繚亂。他們發現京城有三多,當鋪多、錢莊多、勾欄瓦舍多。


    柳惜眉走到買賣胭脂和首飾的市場就目不轉睛,看到哪個也愛不釋手,古聖超買了一個大竹籃用來裝采買的物品。柳惜眉又看中一對耳環,玉質如意形狀,觸手綿潤晶瑩刺透,她欣喜不已讓古聖超幫忙戴到耳垂上。古聖超頭一次幫女孩子戴首飾,先把柳惜眉臉上麵罩撩到一旁,這才笨手笨腳穿過耳孔戴好,柳惜眉耳垂綿軟,古聖超生怕弄疼了她。


    “漂亮吧!”柳惜眉等古聖超戴好,把麵罩向中間捏起,晃了一下腦袋,耳環擺動,和她細膩的肌膚完美搭配。


    “漂亮。”古聖超由衷讚歎,他的目光穿過柳惜眉耳垂下,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掠過。他再定睛觀瞧,後麵還有兩條身影一閃而過。


    “我看到了無憂鏢局的鍾雷鏢頭,你先迴客棧等著,我迴去再和你詳談。”古聖超和柳惜眉耳語。


    柳惜眉轉身觀看,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她狐疑道:“你確定?”


    “錯不了,客棧見。”古聖超將竹籃交給柳惜眉,朝那個方向追去。


    街道上人們摩肩接踵、熙來攘往,按理說古聖超後麵再去追趕絕難跟上。可是他敏銳的感知能力發揮了重要作用,追了不多時便感知到有兩個人的氣息在高速前行,和周圍眾多相對靜止的其他氣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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