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聖超苦笑:“我丹田碎裂從此不能修煉內功,本是一個廢人,大仇得報後了無牽掛,江湖紛爭也就看得淡薄,這些所謂秘籍,對於我來說自然可有可無,不是嗎?”他反問道。


    長者點頭讚許,“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胸襟,可喜可賀,老夫也是欽佩。”他注視著古聖超問:“你就打算這樣沉淪下去,渾渾噩噩渡過餘生嗎?”


    古聖超搖頭道:“大仇得報時無牽無掛本想一死了之,經過這些日子磨難,倒是有了些許想法。”


    “說說看。”長者眼眸放光,有了興致。


    古聖超思索片刻道:“我丹田損傷不假,但是並不代表無法修煉內功,普通人需要丹田聚集真氣,難道真氣就不能通過其他方式來匯攏嗎?我聽說河蚌體內並不產珠,是人們故意放入異物後才有了光彩照人的珍珠。假如我的身體裏也如法炮製,讓真氣環繞於某種東西,也許就能使內力恢複,經脈重新貫通。”


    長者眼神閃過異樣光芒,一閃而過,古聖超正在沉思中根本沒有察覺。長者笑道:“你本可以隱瞞所有過往,我也無法探知,你卻全盤托出,莫非就不怕我有歹意嗎?”


    古聖超堅定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前輩既然救了我,就是我重生父母,讓我上刀山下火海也萬死不辭,區區這點事情,沒有什麽可遮掩。”


    長者不語,站起在屋內踱了幾步。


    古聖超驚奇發現,長者右腿似乎有殘疾,幾乎是不能走動,左腳每向前邁一步須拖著右腳才能前行。


    長者也看出古聖超好奇的眼神,他坦然道:“老夫當年不慎遭到暗算,所受傷害遠超與你,當時心灰意冷曾經想一死了之,這不照樣恢複了功力,而且更是精湛。”他隨後歎了口氣道:“隻可惜最初沒有開悟,耽誤了療傷這才落下殘疾。”


    古聖超驚喜道:“這麽說,沒有了丹田照樣可以修煉內功?”


    “你想學嗎?”長者問。


    古聖超毫不遲疑道:“想學,請前輩收下晚輩作為弟子,肝腦塗地萬死不辭。”他見長者猶豫不決,高聲道:“師父在上,徒兒叩拜。”古聖超掙紮著要下床跪拜,雖然右臂和雙腿都被夾板固定,左臂稍微動彈就像斷掉一樣,仍強忍疼痛蠕動著就要掉下竹床。


    長者右腿雖有殘疾,他不見邁步,一道殘影閃過就已經立在床邊,他攔下古聖超道:“罷了,你我有緣,我教你功夫便是,但是決計不能做你師父的,你隻需記住我姓呂名川,其他慢慢都會知曉。”


    “前輩莫非是嫌棄我?”古聖超不解,唯恐這位叫呂川的長者不會收留他。


    呂川歎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你慢慢總會明白,總之我不收你為徒自有道理,並沒有鄙棄你的意思,你安心隨我練功便是。”


    古聖超感激,眼眸中滿是淚水說不出話來。


    呂川想了想沉吟道:“你聽好了,丹田本是匯聚真氣所在,又是真氣本源,普通人沒了丹田當然就是廢人。幸好我獨創了一套‘五魂陣’,以劍為魂,五柄劍在丹田裏組成五行大陣,就能讓修煉出的真氣匯聚在陣中,有了氣,周身經脈自然貫通。如此反複修煉,陣法代替了丹田,內力指日可待。”


    他口中念念有詞,右掌驟然拍打在竹床上,古聖超懸空騰起,身體緩緩旋轉。呂川在他身上拿捏一番,大手一揮,左掌間出現五柄寶劍,如同繡花針般大小。他右手伸出一指,從古聖超承漿穴、廉泉穴向下一路點到曲骨、會陰兩穴,緊接著又從齦交穴快速點到長強穴。


    古聖超正感到全身說不出的舒坦,呂川左掌猛然拍在他關元穴上,五枚小小寶劍用內力盡數逼入他的體內。古聖超腹中絞痛,從空中跌落,重新躺在竹床上,他如同萬蟻噬心一般,身體仿佛斷為無數截,痛不欲生。呂川手掌護在他的百會穴上,真氣源源不斷傳輸進去,減緩古聖超的痛楚。


    大約一炷香時間,古聖超身體由痛楚變為奇癢難耐,他強忍住不發出呻吟聲,額頭汗珠匯聚在一起,從耳旁淌下去。又過了半盞茶功夫,他終於恢複如常。


    呂川也長出一口氣,手掌從古聖超頭頂離開。他緩步來到桌旁拿起茶杯,因為剛才消耗了太多內力,身體虛脫厲害,一隻手顫抖著竟然拿捏不穩,茶杯抖動灑出大半,隻得雙手捧起勉強飲了幾口。


    古聖超看在眼裏,熱淚湧出,他感動道:“前輩對我恩重如山,我古聖超將來做牛做馬,絕不會辜負了前輩的再造之恩。”


    “你好生靜養,明日我再傳授你心法。”呂川擺了擺手,蹣跚著走了出去。


    古聖超感激涕零,他萬萬沒有料到在這個地方會遇上貴人,大公無私來幫助自己恢複功力。


    長夜漫漫,古聖超身體被夾板固定無法動彈,備受煎熬,等到天亮他再次見到呂川,便迫不及待道:“前輩請解開晚輩身上夾板,晚輩實在憋不住了。”


    “急什麽,等骨骼完全恢複,老夫自然給你去除,現在還為時尚早。”呂川行動如常,沒有了昨日頹廢樣子,他不緊不慢道。


    古聖超臉漲得通紅:“請前輩寬恕,我想撒尿,快要憋不住了。”


    呂川哈哈大笑,“這有何難?”他左手一引,床下馬桶被內力吸了過來,右手戟張緩緩將古聖超隔空抓起朝向馬桶。“可以了吧!”呂川笑著戲謔道。


    古聖超從未如此尷尬過,要在半空中解手,他隻得從命伸左手撩起衣袍。他驚奇發現,昨天仿佛斷掉了的左臂,今天竟然能自如活動,雖然依舊疼痛,卻是可以忍受。方便完畢,呂川手上加力,古聖超重新躺到床上。


    呂川坐到古聖超身旁,又在他周身穴位拿捏一番,滿意地點頭道:“還是年輕好啊,康複起來就是不一樣。我昨天在你丹田種下了五枚寶劍,輸入內力幫助陣法穩定,剩下的就全靠你來修煉了。”呂川起身沏了壺茶,呷了一口徐徐道:“你當下丹田阻隔,真氣無法自如貫通,氣滯而堵,必然自傷其身,稍微用內力便會覺得腹部脹痛難忍,對吧?”


    古聖超恍然大悟,連忙點頭“前輩說的是,確是如此。”


    呂川朗聲道:“你聽好了,一定要謹記在心。丹田閉、膻中開,印堂緊、百會來,氣海悠悠任它去、中樞蕩蕩卻要摘……”


    此刻紅日初升,霞光映照著山峰,屋外鳥兒也歡快鳴叫,給寂靜的小屋平添幾分生機。


    呂川不緊不慢娓娓道來,每敘說一小段就停下,讓古聖超重複一遍,如有遺漏就再來,如此反複,保證古聖超能夠一字不落的全部記下。快到午時,這才傳授完畢。呂川簡單煮了些米飯和南瓜,端來兩人共進午餐。吃罷呂川要去午休,安頓古聖超不要心急,隻要用心修習,肯定能有所突破。


    古聖超生怕忘了,哪敢睡覺,他在腦海裏反複背誦,確保熟練貫通。就是其中的含義好多不是明確,他不管那麽多,隻管專心記憶。


    午後,呂川搖了蒲扇進來,笑道:“這裏陰冷濕寒,中午可曾睡好?”


    古聖超如實道:“前輩教晚輩的口訣太過深奧,晚輩一時半刻不能領會,又怕忘記,中午哪敢入睡,隻是反複默記。”


    “那你再背誦一遍試試?”呂川高興道。


    古聖超調整好氣息,從頭到尾完整敘說了出來。呂川喜上眉梢,讚許道:“不錯,不枉我的一片苦心。但是貪多不厭,我先講解開頭部分,剩下的往後再一段一段講給你聽。”他當即就仔細講授了口訣先頭內容,讓古聖超逐步領悟。


    如此到了第三天,古聖超終於能夠內視到自己丹田,五柄寶劍如飛龍在天,組成陣法盤旋著守護在真氣周圍,保證他稀薄的真氣一絲一縷和經脈連通。他活動左臂,已經沒有了疼痛感覺,他懇求呂川:“晚輩能不能自行解除夾板,這樣方便四肢活動,也能更好練功。”


    呂川搖頭拒絕:“不可,隻要你努力練功,自有解除那一刻。”


    古聖超不理解呂川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知道是為自己好,加倍練習。五天後,呂川把口訣悉數傳授給古聖超,他感激涕零,唯有刻苦修煉。


    第七天拂曉,古聖超早早醒來按照呂川傳授口訣緩緩運氣,真氣從劍陣中進入經脈,徐徐運轉一圈後再次迴到劍陣當中。幾個循環下來,真氣逐漸增強,古聖超隻覺腹中膨脹,有充足氣息要噴湧而出,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他極力控製還是忍受不住,最後大叫一聲,內力噴薄而出,固定身體的夾板都被震飛,木頭碎屑四處飛濺。


    古聖超一躍而起,活動四肢已經沒有大礙,他興奮至極,飛奔出小屋。


    呂川正巧也起床站在屋簷下運氣練功,古聖超跪拜謝恩:“多謝前輩指點,晚輩才得以重生,請前輩收下弟子為徒。”


    古聖超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呂川並未阻攔,他微笑道:“我傳授你功夫隻是喜歡你的率真和坦誠,你給我跪拜已經扯平,咱倆互不相欠。拜師還是免了吧,對你我都是好事,你往後必定也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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