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姬考府後花園,薑華身著勁裝勤練武功,但薑華所修功法,明顯與如今大荒主流大相徑庭,既無迅猛淩厲的動作,也無剛猛霸道的力量,看似毫無力道的纖細雙手緩緩揮動,完全沒有一點練武之時應有的聲勢,就好似她所練的完全是花架子而已,但薑華自己知道,自己所修煉的絕對是最最上乘的武功,雖然她自己對於武功一道並沒有太多的了解,但她對於傳授她此功法之人,也就是如今正坐在石桌那裏,不時發出一聲輕咳的姬考,深信不疑!


    忽而姬考仿佛感覺到了什麽,眉頭不禁微微挑動,他這細微的動作,卻是落入了薑華眼中,薑華還以為是自己練的不對,於是泄氣的說道:“王爺傳授功法太過玄妙,我練了這麽多年,卻還始終無法令公子滿意,我實在是太笨了……”


    姬考搖頭輕笑道:“誒,華兒,你實在是太謙虛了,能僅用區區七年時間,便已經掌握了《輪迴劫》的精妙之處,即便是孤王咳咳……也遠遠不如呀!”


    薑華聞言麵露欣喜之色,但緊接著卻皺眉說道:“可王爺方才表情,卻不像是滿意呀!”


    姬考不禁笑道:“孤王方才那一挑眉,並非是因為華兒你練的不對,而是因為華兒你的天賦實在太過出色,讓孤王都忍不住心中生起嫉妒之意呀!”


    薑華一聽便知姬考言不由衷,但既然姬考不願告訴她真正原因,多年以來漸漸培養出的默契,使得薑華也就不再繼續發問,薑華看了姬考那已經空空如也的茶杯,提起同樣已經空了的茶壺,對姬考行了一禮說道:“王爺還請稍待片刻,我這便去泡製新茶。”


    姬考看著薑華離開花園的身影,麵上緩緩浮出一抹欣賞之色,讚歎道:“多麽聰慧伶俐的侍女,能夠得到你的服侍,本王當真三生有幸呀!”


    “還有咳咳……溫皇……”姬考右手在石桌之上輕輕敲動,口氣莫名的說道:“也不知是因為原來的‘劇本’出現偏差,還是因為天道對於你這個薑尚的抵製,那三死七災之劫,貌似比想象中更加猛烈,一個弄不好,三死七災變為七死三災,乃至十死無生之局也並非沒有可能,溫皇呀溫皇,卻不知你……還有幾條同命蠱可用呢?”


    汜水關外,激戰方始,九龍島四聖為助王魔從黃龍真人手中奪迴開天珠,各個都是拚盡了全力,各種神通道法不要錢的往外砸,但黃龍真人一不用道法神通,二不用奇珍靈寶,竟僅憑那一雙拳頭,便硬生抵擋住了漫天法術的攻擊,無論任何道法神通,黃龍真人都能一拳破之!


    薑尚抬頭仰望空中戰況,眼中精光閃爍不息,令人不知他心中所想,但他口中卻是讚歎道:“以一敵四,猶占上風,黃龍師兄這肉身當真強悍無匹,不愧是曾經的洪荒霸主一族……”


    薑尚話音未落,天空之上勝負便分,隻見黃龍真人身體一震,一股自太古洪荒傳承至今的蒼茫龍威擴散開來,在黃龍真人的控製之下,瞬間襲向九龍島四聖胯下坐騎,那四隻坐騎雖然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異獸,但傳承到的血脈畢竟淡薄,在鱗甲至尊的威嚴麵前卻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甚至於連行動都無法繼續,就好似四座石像一般直勾勾的往地麵墜落下去。


    九龍島四聖見狀心中一驚,但多年闖蕩洪荒的經曆,還是讓他們具備了靈敏的反應能力,四人立刻從坐騎背上飛身而起,避過了一同墜落的尷尬局麵,但緊接著他們卻駭然發現,黃龍真人的拳頭,已經來到他們麵前,幾乎是同一瞬間,四團血霧當空爆炸,四條元神不及逃竄,便被一股浩然之力牽引,往那岐山封神台飛去。


    天空之中的血霧頓時讓殷商大營的截教修士沸騰起來,倒不是說這些修士都沒見過血,事實上這些修士修煉的時間也都不短,別說是這麽一點小小的血腥,便是血流漂櫓的景象,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而是因為誰也沒能想到,這黃龍真人下手竟是毫不留情,眨眼之間便取了九龍島四聖的性命。


    此時殷商大營之中,一道人影飛身而起,隻見此人穿大紅袍服,麵如藍靛,發似朱砂,三目圓睜,騎金眼駝,手提寶劍,來到黃龍真人麵前指著他大聲質問道:“好你個黃龍,下手竟是如此無情,難道元始師叔就交會你如何殘害同道嗎?”


    黃龍真人聞言不以為意的說道:“我聽聞通天師叔曾在金鱉島碧遊宮外掛出‘緊閉洞門,靜誦黃庭三兩卷,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之聯,乃為告誡截教弟子,不可輕易沾染紅塵,更不可來到西方,與西岐為敵,否則身死上了封神榜,也隻能算是自尋死路,我……不過是送他們一程而已!”


    “你……”那人顫抖的指著黃龍真人,口中卻是不知該如何辯駁,隻因黃龍真人所言句句屬實,碧遊宮外確實掛過那一副對聯,雖然如今通天教主想法有變,但正因如此他才更加不能辯駁,否則一旦傳出去,通天教主想要與他二哥元始天尊一較長短,排除其他因素不說,光是一個忤逆兄長的名頭便不怎麽好聽。


    黃龍真人見狀笑道:“怎麽樣,無話可說了吧,呂嶽,我念你多年修煉實屬不易,速速迴你聲名山上安心修煉,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呂嶽所居的聲名山也是在那九龍島上,平日他與九龍島四聖也屬至交好友,又豈會因為黃龍真人區區數言便就此離去,而且黃龍真人口中雖是勸誡之言,但神色卻讓呂嶽認定,他這是在輕視自己,乃至於整個截教門人,這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呂嶽當即怒聲說道:“黃龍,休要猖狂,讓我來會一會你!”


    呂嶽話音未落,他的身上立刻綻放道道紅光,片刻之後紅光漸漸消散,呂嶽身上的紅袍卻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便是三頭六臂,刑瘟印、止瘟劍、瘟疫鈡、瘟煌傘、散瘟鞭、頭疼磬這六件後天靈寶握於六臂之上,六臂齊揮之下,疫病毒氣化作漫天黑霧,鋪天蓋地一般向著汜水關籠罩而下。


    說實話,黃龍真人方才那話,絕對沒有絲毫輕視之意,但無奈呂嶽怒氣心頭,即便是勸誡之言也能聽出不同的意味,如今黃龍真人眼見呂嶽憤然出手,心中雖是無奈萬分,卻也不得不出手應對,免得汜水關中數十萬大軍生靈塗炭。


    雖然同為截教弟子,而且還是同住一島的好友,但呂嶽與九龍島四聖卻有極大不同,九龍島四聖雖是截教內門弟子,但其資質也就是內門平均水平,高不成低不就,再加上平日裏並不安心修煉,多數時間用在走訪親友之上,而且一出去便是不短的時間,否則當日也不會讓申公豹幫他們看家,如此一來雖然讓他們多了不少戰鬥經驗,卻也使得他們沒有多少時間安心鞏固自身修為,雖然王魔因此得到了開天珠,可是很顯然他並未花費大事件去祭煉這件先天靈寶,不然黃龍也不可能如此輕易,便讓開天珠無法返迴王魔手中。


    而與九龍島四聖相比,呂嶽卻是典型的學院派,一天到晚除了修煉就是練功,若不是呂嶽不時還要往金鱉島聽道,或許就連通天教主都要忘記自己還有這麽一個弟子,也正是因為如此,呂嶽錯失了許多本該屬於他的機緣,但也正是因為這份毅力與執著,才有了今日的呂嶽,究竟是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好,恐怕就連呂嶽自己都說不清楚。


    甚至於這一次若非通天教主親下法旨,召截教內門弟子入世參戰,恐怕他如今還在聲名山上潛修呢,原本呂嶽也隻打算走一個過場,當一迴醬油黨,但好友九龍島四聖之死,終於讓他再也沉不住氣,也讓闡、截兩教弟子驚訝的發現,原來截教之中還有呂嶽這樣一位頂尖高手!


    呂嶽手中的六件後天靈寶,都是他自己以所修功法《瘟煌末世功》為基礎,親手收集各種材料煉製而成,可以說這六件靈寶威力雖然遠不如先天靈寶,卻是這世間最為適合呂嶽的靈寶,也隻有在呂嶽手中,才能夠發揮出最強的威力,而隻有手持這六件靈寶的呂嶽,才是最強的呂嶽!


    隻見呂嶽手中頭疼磬緩緩搖動,悅耳之音卻讓黃龍道人額頭劇烈頭痛,這股頭痛就好似由內而發一般,即便是黃龍道人龍族之身,竟也覺得有些難以忍受,若非呂嶽還心有顧忌不想大開殺戒,就憑這清脆磬聲,便足以讓汜水關內屍橫遍野。


    黃龍真人深感呂嶽靈寶詭異,久戰必敗,按理說此時黃龍道人應該設法打斷呂嶽的動作,但他方一運轉法力,便覺得頭疼更加猛烈,竟是讓他無法集中精神,緊接著就連黃龍真人體內法力,都因為這股磬聲而變得不受控製,黃龍真人竟是一聲痛唿,徑直從天上掉落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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