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道迴到臨城,慕容寬正在大擺宴席,為各路人馬慶功。


    見到慕容明道迴來,慕容寬大喜,上前拉住慕容明道的手說:“我聽澤辰說你已經迴來了,卻怎麽都找不到你,這大喜的時候,你不在可就掃興了。”


    慕容明道說自己遇到了鳳頂山的天隨道人,被他拖住,才迴來晚了。


    眾人聽到天隨道人的大名,都是一驚,這可是在大夏國僅次於國師府的存在啊!


    當年慕容昭刺殺慕容暉的時候,就是靠著天隨道人的相助。但後來慕容暉死後,天隨道人被華家遊說,站在了慕容闊一方,這一直都是慕容寬的心病。


    慕容明道能從天隨道人的手中全身而退,慕容寬驚喜之外,也感到一絲憂慮。這個耶律同天,越來越深不可測了!


    慕容明道苦笑著對眾人說:“你們不要以為我能鬥得過天隨大神啊,我是被他抓走的,但是不知為什麽他忽然白日飛升了,我是趁著鳳頂山門人一片慌亂之時,才偷偷逃了出來。真要是天隨大神想要我的命,咱們可就見不到了。”


    嚴烈連說:“吉人自有天相啊,天隨大神飛升,以後大夏的隱患就少了一個,這是大好事啊!”


    嚴澤辰過來,先給慕容明道獻上一碗酒,說:“耶律大人,當時你氣衝衝就走了,可把我嚇壞了,這杯酒是我給您賠罪的。”


    嚴烈攔住了,說:“澤辰,你這是不懂規矩了,耶律大人出使商國,先得跟聖上複命,然後才能喝酒。”


    慕容寬哈哈大笑,說:“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所有的規矩都明天再說,咱們先把這慶功酒喝了,然後再慢慢聊。”


    眾人一起舉起酒杯,高唿:“陛下聖明,大夏安寧!”


    酒一入口,慕容明道就愣住了,這竟然是雪燒春!


    嚴澤辰衝他嘿嘿一笑,說:“耶律大哥,這可不是我偷你的酒啊,是我在洛城出發的時候,特意讓人去買的,就留著今天慶功時喝的。”


    慕容明道拍拍他的肩膀,這個年輕人爽朗熱情,一片赤誠,他從心裏往外地喜歡。


    喝過了酒,慕容明道和慕容寬、嚴烈三個人,單獨聊起了他出使商國的經曆。


    慕容明道隻把見到牧白鷹和最終定下商國暫不發兵的事,和慕容寬、嚴烈做了介紹,期間關於長平公主、神火門等過程,都沒有講。


    聽說商國不出兵,慕容明道長出了一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戰事連綿。現在的夏國打一仗要緩好幾年,每次出征的背後都是錢撐著啊。


    嚴烈聽到牧白鷹的名字,麵色嚴肅了許多,他問慕容明道說:“耶律大人,您對牧白鷹有何評價呢?”


    “這個人確實是絕世奇才,見識過人、魄力過人,修為上也是罕見的高明。可以說商國雖然國力超出我大夏,但要是沒有牧白鷹,兩軍之間的戰力差距,絕沒有平野之戰體現的那麽大。”慕容明道實事求是地說。


    慕容寬點頭讚許,說:“牧白鷹確實是不世出的天才統帥,但當年要不是父皇輕信了趙蒙,仍然是嚴帥統兵,絕不會出現平野敗局。”


    嚴烈說:“這次班師迴洛城,沒有了臨城的威脅,我軍終於可以全力備戰商軍了。我這幾年反複思考了牧白鷹的戰術,希望能重新調配兵力部署,給我3年時間,雖然還不能說必勝商軍,但至少能守住邊境,牧白鷹休想再進我國土半步。”


    慕容寬雙手舉起一杯酒,遞到嚴烈麵前,說:“大帥,我代表夏國百姓,衷心感謝大帥,三百萬大夏子民,盡聽大帥調遣!”


    嚴烈跪倒接過這杯酒,大喝道:“鞠躬盡瘁,萬死不辭!”


    聽到此言,慕容明道身上一陣熱血沸騰,是是非非都先放到身後吧,夏國的國土,再不許任何人入侵。相對於此,別的都沒有那麽重要了,他願意為此去做任何事。


    大軍迴到洛城,整條朱雀大街兩旁全都擠滿了人,一路歡唿聲不絕於耳。


    慕容寬坐在車內,嚴烈和慕容明道等人都騎著馬簇擁在兩旁,充分感受著洛城民眾的熱情。


    嚴澤辰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興奮的滿臉通紅,不住地向兩旁的人群揮手示意。


    在人群中,慕容明道忽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長身玉立,風姿綽約,正是九娘!


    九娘沒有歡唿,就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他,雙目通紅,噙滿了淚水。


    慕容明道衝九娘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看到她了。


    九娘笑著點了點頭,淚水奪目而下。


    後麵幾個人也都紛紛舉起雙手,向慕容明道打招唿。


    最前麵的是小赤,他興奮的一直在蹦,要不是有人攔著,早就衝過來抱住慕容明道了。


    後麵招手示意的是師師、小小,最後那個正是宇文如是!


    慕容明道心裏一顫,臉上的笑容有些發僵。如是,花牧雪,在他的心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唿了。


    如是微笑著看著他,麵上有些羞澀,沒有像師師和小小那樣唿喊,隻是不停地揮著手。


    慕容明道衝著如是點了點頭,如是的臉瞬間變紅了,像一朵紅色的蓮花。


    來到皇城門前,秦王慕容廣帶著一眾皇親和文武官員,早就守在那裏。


    眾人齊齊下跪,大聲高唿:“恭賀聖駕凱旋歸來!”


    慕容寬下了車,扶起慕容廣,大聲說:“不要恭賀我!平複叛亂,靠的是嚴大帥和三軍將士,來,你們和我一起喊。”


    他迴過頭來,雙手握拳高高舉起,喊道:“嚴帥威武!將士威武!大夏威武!”


    眾人齊聲大喊:“嚴帥威武!將士威武!大夏威武!”


    嚴烈帶著眾將趕忙跪倒在地,口中高唿:“承聖上洪福,幸不辱命!”


    慕容明道見到慕容廣,心裏頓時感覺有些不舒服。慕容廣卻毫無察覺,過來拍拍慕容明道的肩膀說:“耶律大人,聽說你和天隨道人交過手,佩服,佩服!”


    慕容明道施禮道:“王爺見笑了,我是逃得性命,僥幸啊!”


    “那天隨道人是僅次於國師的大神啊,全天下都有數的修行者,哪裏是僥幸?耶律大人經濟治世,武功蓋世,世所罕見,真是我大夏之福啊。”


    慕容明道見慕容廣說此話時,眼中放光,確實是發自內心的讚揚,心裏不禁也有些感動。


    這小王爺年紀不大,而且對自己和宇文如是之間的關係一無所知,其實如是自己對此也是完全不知情,自己這個心結,多少還是有些無謂了。


    慕容明道一陣苦笑,男女之間的事,很多時候要比修煉還複雜啊。這段百年情緣,畢竟已經是百年前的事情,今世如何,還是不強求吧。


    這一夜又是大宴群臣,眾人喝到三更時分,慕容寬有些累了,才各自散去。


    迴到住處,慕容明道從窗口看到青花樓裏還有燈光。


    這麽晚了,誰還沒睡呢?


    驀地,慕容明道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宇文如是,而是九娘的身影。


    他的麵前浮現出,是白日裏九娘笑著淚流滿麵的樣子,身上不禁微微一顫。


    認識九娘以來,他始終覺得和九娘聊得很開心,簡直可以無話不談。有時候,他能感覺到九娘對他有些與眾不同,但慕容明道滿心裏想的都是如何重奪江山社稷,如何讓夏國變得富強,絲毫沒有往男女之間去聯係。


    他並不是嫌棄九娘的青樓身份,他隻是把九娘當成了朋友,而不是女人。


    為誰風露立中宵?雖然看不見那小樓裏究竟是誰,但慕容明道卻斷定就是九娘!


    為什麽不能是如是呢?


    第二天,慕容明道來到青花樓,剛一進門就被一個人用力抱住。他不用看,就知道這肯定是小赤。


    “大哥,你可想死我了,下迴再出征,一定要帶著我啊。”小赤有些不滿意了。


    “你知道出征是做什麽嗎?”慕容明道搖著頭說。


    “打仗唄,多過癮啊!”小赤比劃了一個刀砍的手勢,說:“你看昨天迴來的陣勢,多威風啊,這才是大丈夫作為!”


    慕容明道拍拍他的頭,說:“一將功成萬骨枯,打仗可不是用來過癮的。”


    小赤沒太明白慕容明道的意思,隻知道似乎不想讓自己去過癮,臉上的笑容少了不少。


    隨即,他又笑了,衝著慕容明道身後喊著:“九娘,我抓住耶律大哥了,你快來吧。”


    “耶律大哥想走,你還能抓得住?”九娘含著笑來到慕容明道麵前。


    慕容明道也笑著說:“我的雪燒春還沒喝到呢,拿棍子趕我,我也不會走的。”


    師師、小小和眾多女子紛紛跑了出來,把慕容明道團團圍住。


    慕容明道左看右看,就是沒看見宇文如是,心裏不禁有些疑惑。


    等和眾人都打完招唿,上了樓,隻有九娘、小赤、師師和小小幾個人在場,慕容明道才故作輕描淡寫地問:“怎麽沒看到如是啊?”


    師師迴答說:“如是一大早就去秦王府了。”


    “秦王?”慕容明道有意驚詫地問。


    “是啊,如是現在是秦王的老師了,每隔幾天就會去秦王府教他彈琴,有時候秦王還會親自來青花樓,看如是表演,上次來直接就賞了50兩銀子呢。”小小咋著舌頭說。


    “五十兩,好大的手筆,不愧是王爺啊。”慕容明道點著頭說。


    小赤在旁邊不服氣地說:“他也就是有錢唄,我就不喜歡這個小白臉王爺,弱不禁風,上了戰場連刀都提不起來。”


    師師笑著說:“你就知道上戰場,這幾天都魔怔了,張嘴閉嘴都是打仗,人家是禦弟,是秦王,就算上了戰場,也用不著自己舞刀弄槍的。”


    “他除了投胎厲害,還會什麽?”小赤不服地反問?


    “投胎就是最厲害的本事了,除了皇上,他全夏國排第二,你說行不行?”師師撇著嘴說。


    小赤看了看她,雙手一攤,沒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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