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培這樣一說,眾人都笑了。大家都知道,所謂佳人,並不是家人眷侶,而隻是紅塵女子。


    隻是大家都沒想到,吳永昌才來京城不久,又基本上都待在一體堂、太醫院,哪來的時間贏得青樓薄幸名呢?仟千仦哾


    見眾人不解,宋培笑道:“換做別人啊,還不一定做得來,也就世隆兄,有真才實學,一次便將人家姑娘的心抓住了。”


    經過宋培講述,大家才知道吳永昌本就是生員,雖然不仕科舉,但文采風流遠超一般士子,身在北方卻有江左風流。


    而那女子官宦人家,本是江南人,慘遭劫難淪落風塵,在北方能遇上知心人也算是難得。


    俞堯日也笑道:“先前聽說秦淮河畔有一佳人名馬湘蘭,與吳中才子王稚登一見傾心,嗯,若我沒記錯,應該就是五年前。”


    “哦?沒想到近年來風流韻事還不少嘛!”王廷輔說道。


    “王稚登?有點印象,不知師承何人?”張介賓感覺這名字有點熟悉,便問道。


    “這你都不知道,衡山先生的衣缽傳人,號稱是文衡山之後,主盟詞壇的領軍人物。”俞堯日緩緩道來。


    眾人大驚,雖然在場大都是北方人,可吳中四大才子之名可是如雷貫耳。特別是唐伯虎、文征明,文壇、畫壇皆是一代宗師級人物。無論是當世,還是放眼數千年曆史,都是能排上號的。


    王稚登作為文征明的弟子,未來能主盟詞壇,那必定是響當當人物。


    才子佳人的故事,大家都是喜聞樂見,這有現成的,就更感興趣了。


    這時湯顯祖也插話道:“世隆兄,你這是不讓前輩專美於世啊!還有一事你或許不知,十年前,王百榖也曾名譽京師,引無數姑娘競爭豔。”


    “哦,竟還有此事?”張介賓驚訝道。


    “義仍與王稚登熟悉?”宋培問道。


    湯顯祖點了點頭,說道:“百榖兄,素有才名,前幾年我也曾過吳門,與之交流過。”


    趙台鼎想了想說道:“你這樣說我也有印象,曾以一首牡丹詩名揚京師,其中我還記得一句‘色借相君袍上紫,香分太極殿中煙’流傳頗廣。”


    因為父親趙貞吉曾經擔任國子監祭酒,趙台鼎也在國子監生活過幾年,對裏麵的風雲人物也有所耳聞。


    楊健咂舌道:“了不得啊,了不得啊……”


    眾人等了半天,也沒見他說什麽了不得,張介賓急道:“什麽了不得?你倒是說個一二三出來呀?”


    “呃……”楊健一時語塞,隻得強調道:“就是了不得嘛!”


    吳永昌也隻是淡淡笑道:“你們也不用羨慕我,我這人沒恆心,做事隨性,文不成武不就,會吟幾句歪詩,作幾首歪曲,科舉無名,醫術不精,比不得諸位方家。”


    眾人想了想,確實如此,就連準名醫榜都沒上,在場的也就湯顯祖、楊健和吳永昌榜上無名。這樣想後心理也就踏實多了,術業有專攻,大家互有所長嘛!


    “對於現在的境遇,你們怎麽看?”吳永昌突然問道。


    大家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們來自各地,年齡不同,職業不同,來太醫院的目的也不盡相同。嗯,不知你們對現在這種半月一休的學習是如何看待的?”


    吳永昌解釋道,他先前雖然在順德府學,可府學已經沒有初設之時那麽嚴厲,許多規矩對流於形式。有誌向的生員隻要參加月考、季考、歲考、科考就好;沒誌向的,那連保留三年一次的科考。說是學校其實也就報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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