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看著月涯,手放胸前,緩緩彎腰:“如果嚇到你,實在抱歉,前來找你是希望閣下給我個麵子,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月涯不斷後退,緊盯著來人:“你到底是誰?”


    來人苦惱:“不方便說,也無法解釋,畢竟,你沒達到那個層次。”


    “如果實在要有個身份,你可以喊我--澈。”


    月涯根本聽不懂此人說什麽,什麽沒達到那個層次,他可是下禦之神層次,隻差一步就能突破永生境,莫非,此人是永生境?


    “你是永生境強者?”


    澈笑了笑,手放胸口,再次彎腰行禮:“還請給我個麵子,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什麽東西?”月涯不再問,此人讓他不想接近,隻希望離遠點。


    “天鑄劍的,碎片。”澈緩緩道。


    月涯震動,天鑄劍,那可是他聯合九尺園好不容易打碎的,天鑄劍,天鑄劍,本以為是一個生物,不會,是此人的武器吧。


    月涯毫不猶豫將天鑄劍鋒芒碎片甩給澈,他迫切需要思維蛻變,在此之前什麽都不想管。


    澈接過,對著月涯一笑:“感謝。”說完,後退一步,身影逐漸消失。


    直至此人完全消失,月涯都沒迴過神。


    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永生境?如果是,哪裏來的?他又為什麽那麽客氣?一個個疑問出現在月涯腦海中,他看向九霄宇宙方向。


    在九霄宇宙,上禦之神與下禦之神皆為神之意誌,但兩者完全不同。


    下禦之神不斷被人爭奪,即便靈化宇宙這種被剝奪的宇宙都可以賜予下禦之神位置,下禦之神,怎麽看都是維持各方宇宙平衡的存在。


    而上禦之神幾乎不可見,別說其他人,就連他們這些下禦之神都很難見到。


    說起來,一個個都有稟上禦的手段,但稟上禦,上禦一定會搭理嗎?錯了,十次稟上禦,上禦能搭理一次就很了不起。


    包括下禦之神稟上禦也一樣。


    所以上禦之神一直給他們一種難以觸碰的感覺,那才是真正的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可九霄宇宙就那麽大,麾下不隻有靈化宇宙,意識宇宙和天元宇宙,也有更遙遠的外方宇宙,那些宇宙下場與靈化宇宙差不多,都是被剝奪,被統治,一眼可看遍,如此,上禦之神為何還那麽神秘?


    越神秘,越引得所有人趨之若鶩,誰不想成就永生?誰不想登上禦?仿佛那是另一個天地。


    可無數年下來,上禦之神隻有那四位,一直都是他們,從未變過,即便死去一位,那空缺的位置不斷被人爭奪,也沒有誰能確定登上禦。


    如果說下禦之神是凡人中的帝王,上禦之神,就是真正的天之上。


    這個澈如果真是永生境,那麽唯有上禦之神可能知曉其來曆。


    畢竟在他們認知中,永生境,唯有那三位上禦之神和青草大師。


    遙遠之外,禦桑天麵前,澈緩緩走出,在禦桑天震撼的目光下,笑吟吟看著:“是你嗎?不對,不是你,你隻是其中之一。”


    “能不能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禦桑天瞳孔閃爍:“什麽東西?”


    “天鑄劍的碎片。”


    鋒芒碎片出現,禦桑天毫不猶豫還給了澈。


    澈點點頭:“謝謝。”說完,後退一步,緩緩消失。


    再出現,已經來到距離無疆不遠之外:“還有兩片,其中一片在這裏,另一片。”他看向意識宇宙邊境,目光仿佛穿過星空,甚至穿過方寸之距,看到了一個身影借助跳板快速遠離:“在那裏,沒關係,可以追上。”


    “嗯?這個人在修煉?不方便打擾,那就等等吧。”


    人影一步踏出,進入無疆,這一刻,無疆沒有任何人察覺,再一步,來到陸隱與老首背後,緩緩靠在牆壁上,麵帶笑意的看著。


    別說無疆的人,就連陸隱都沒察覺這一幕。


    他再次融入老首體內,感受記憶。


    想要改變宮闕對記憶的壓力何其艱難,他不斷嚐試,不斷選擇方向,轉眼又過去數月。


    對記憶浩瀚體會的越深刻,他越能感受到力不從心,這種感覺類似接近宮闕感受到的記憶壓迫,似真似幻,如在夢中,有力無處使,卻就是難以逆轉,無法形成記憶之弦,唯有形成記憶之弦,才能將兩種對記憶的感受連接,從而逆轉。


    不過中途他想到了歸少卿的無憶狀態,如果自己的記憶之弦繃斷,進入無憶狀態,雖然會跟歸少卿一樣短暫變成白癡,但宮闕對記憶的壓力也不存在了,這似乎也是一條路。


    陸隱在這條路上嚐試了一段時間,想形成記憶繃斷,卻又可以控製自己的行動。


    同樣沒有頭緒,他找不到突破口。


    數月的嚐試的嚐試,盡管找到了方向,但那個方向存在一堵堵牆,不知道要耗費多久才能把這些牆全推倒,時間會很漫長吧。


    老首經曆的同樣漫長,他很確定自己不斷被融入,不斷被查看記憶,那種滋味很痛苦,麵對陸隱,他不僅生命在其掌握中,連記憶都保不住。


    等待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同樣等待的還有澈,他一直看著陸隱嚐試各種方法折騰記憶,就是成功不了,無奈搖搖頭,不能再等了,再等,那個人就跑遠了,他的天鑄劍還差最後一片,忠誠的武器為他出生入死,怎麽能不完整?


    想到這裏,他緩緩開口:“改變形態,就可以改變用途。”


    陸隱目光陡睜,腦中一抹靈光閃過,形態,用途,記憶,對啊,他怎麽沒想到?


    忽然的,他迴頭,看到了澈。


    陌生的聲音,陌生的人。


    這一刻,陸隱盯著澈,動都沒動,意識散布無疆,看到了初一他們,沒有半分異常,顯然,他們沒察覺到此人接近。


    這個人是誰?他是什麽修為?他要做什麽?


    無數的疑問瞬間充斥腦海,與月涯一樣。


    澈對著陸隱一笑,手放胸口,緩緩彎腰:“抱歉,打擾了,本來還想再等等,但時間有限,所以隻能打斷閣下的嚐試,還請不要怪罪。”


    老首呆呆望著澈,這家夥不是無疆的?什麽時候來的?


    陸隱壓下心中震驚,語氣平靜:“閣下是誰?”


    澈笑了:“沒有敵意,你很友好。”


    陸隱目光一閃,沒有敵意嗎?當然,以他如今的修為還有無疆上的高手,能無聲無息接近自己,觀察了自己那麽久,憑什麽有敵意?不管是禦桑天,月涯,還是九霄宇宙其它下禦之神,陸隱都確定他們做不到這點。


    他們已經是渡苦厄大圓滿,相當於永生境之下最絕頂層次,他們都做不到,能做到這點的毋庸置疑,永生境。


    一直以來陸隱都警惕青草大師,無論在意天闕還是與月涯的戰鬥中,他都留了個心眼,觀察四周,唯恐青草大師出現,雖然這麽做沒用,但唯有麵對過永生境,才能體會那種無助絕望的感覺。


    看到此人的一刹那,陸隱就知道,這個人,與青草大師一樣,讓他無助。


    這樣的人,沒必要產生敵意,是否為敵不在自己掌握中,而屬於對方。


    “我叫陸隱。”


    “你可以稱唿我為-澈,清澈的澈。”


    陸隱目光盡量更加柔和:“清澈嗎?好名字。”


    澈笑道:“你真的很友好,沒怪我打擾你。”


    陸隱笑了笑:“不打擾,有什麽可以幫前輩的?”


    澈笑道:“不用喊我前輩,直接叫我澈就行了。”


    “好吧,那,有什麽能幫你的,澈。”陸隱沒有拒絕。


    澈再次行了一禮,很有禮貌:“麻煩閣下把天鑄劍的碎片還給我,謝謝。”


    陸隱沒有遲疑,直接取出鋒芒碎片:“給你。”


    澈接過:“謝謝,陸隱。”


    “不客氣,這天鑄劍是你的?”


    “是啊,它是我的武器,就是不太聽話,但很忠誠。”


    陸隱咽了咽口水,果然是永生境,一把武器逼得月涯他們那麽圍攻,不比自己好對付,若非永生境,如何掌控?


    “天鑄劍碎了,你要找打碎他的人嗎?”


    澈搖搖頭:“不用了,我找過那個思維體,脾氣挺好,雖然警惕性高了一點,但沒關係,是個好人。”


    陸隱:“…”


    誰敢在你麵前不當好人?月涯必然也看出此人是永生境了。


    不過哪來的永生境?來的莫名其妙。


    澈對著陸隱一笑:“再次感謝,那麽,我走了。”


    陸隱點點頭,看著澈後退一步,緩緩消失,直至過去半注香時間,他才徹底鬆口氣,汗珠自額頭滴落。


    永生境,一個完全陌生的永生境。


    這宇宙到底怎麽了?


    自從得知靈化宇宙開始,他眼界就開了一片天地。


    其實不管是天元宇宙還是靈化宇宙,都被遮蔽了,這個永生境的到來,還有誰知道?九霄宇宙是否知道?那三位上禦之神,又是否認識。


    還有那鋒芒碎片,可以讓自己看到殘界內的光點,那個光點與鋒芒碎片有什麽關係?可惜了,鋒芒碎片失去,自己再也看不到那個光點,還沒研究明白。


    對了,他忽然想起來沒注意此人手腕是否有因果鏈。


    不對,貌似沒有,否則他一定能看到。


    若沒有,還是永生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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