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高原,在地理上,有一個明顯的階梯結構。

    從四川盆地,經雅安,汶川,進入橫斷山脈,是一個爬坡的過程,海拔在不斷的升高,以折多,貢嘎為分界線,過了新都橋,地勢就開始平坦起來。

    海拔,來到了平均4000米左右。

    身體差的,有高原反應的,就需要小心一點了。

    塔公,紅原,馬爾康,若爾蓋等地區,都是處在這一個平坦帶上,在牧民心中,這些草原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

    天葬,水葬等習俗,湖泊,海子等地貌,禿鷹,金雕,野犛牛,藏羚羊,雪豹,馬熊,還有狼,這些野生動物,也都在這片地帶最多。

    風景也陡然一變,視線變得無比開闊,再沒有之前荒涼和苦寒的樣子,一眼望去,連綿起伏的草場,星星點點的牛羊,偶爾一處牧民的帳篷,五色布條,經幡,白石塔,瑪尼堆,還有地上不時冒出個頭的兔子,土撥鼠,星星點點的草花,不時奔騰的野馬。

    景色美得醉人。

    也隻有到了草原上,才能體會到藏區驚心動魄的美。

    缺一門都看得癡了:“範陽,這片草原也太大了吧……”

    “漂亮吧?”

    範陽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讓高遠的天空和純粹的自然洗滌心境。

    就連缺一門,臉上也有股迷醉的表情。

    一路曉行夜宿,趙光明說150公裏,其實遠遠不止,沿著塔公草原又走了一天,足足花了四天半的時間,地勢緩緩下沉,才終於來到一片高山與草原之間的過渡帶。

    目光的盡頭,是幾座雄偉的雪峰,海拔起碼有五六千米,就在一片大草原中拔地而起一般,落日的餘暉灑在雪峰上麵,把雪峰染成一片金黃色。

    趙光明指著對麵的雪峰說道:“看見沒,這就算是藏區的一大名勝美景了,這叫曰照金山,而那幾座山,本地人叫紮金山,老子敢肯定,這裏頭絕對有條金脈。”

    望著遠處的那幾座雪峰,趙光明臉上有股狂熱,平常唯唯諾諾的形象突然消失無蹤,興奮和激動溢於言表。

    一片綿延起伏的草場,遠處立著幾座雄偉的雪峰,即便以藏區來講,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此時走得近了,卻又是另一種感覺,所謂曰照金山,其實就是太陽照在雪山上,映成金燦燦的,可是這幾座山峰,跟其他地方的卻不太一樣,顯得更加雄渾,古樸一些,幾座山峰錯落有致,形狀也很規則,其中的主峰,基本上可以看做一個等腰三角形的形狀。

    雪峰經過多年的風化,而且沒有大的地質動蕩,才會形成如此規則的山峰形狀。

    山峰的一條脊線上,遠遠望去,好像還有座廟子。

    藏區有很強烈的山峰崇拜,往往一個廟子建在絕險的地方,憑添很多神秘感。

    這些廟子不光祭拜,還有些其他的意義,例如天葬。

    這些山在牧民的心目中是很神聖的,天空中盤旋著幾隻禿鷹,缺一門把手攏在眼睛上:“這就是那啥,那些牧民叫的神鷹嗎?咋飛得這麽高?”

    “禿鷹,這哪裏是神鷹,神鷹比飛機還飛得高,一天飛好幾千裏,你看它在這兒,扇兩下翅膀,就飛到尼泊爾去了,牧民口中的神鷹,是金雕,很難一見的。”趙光明說道。

    “金雕?”

    “射雕英雄傳知道吧,神雕俠侶知道吧,裏頭講的雕,就是這種金雕,就你這個體型,一爪子可以把你抓到天上去,大得很,我也隻是聽說過。”趙光明答道。

    “騙人吧,得多大的雕,能把人都叼走。”

    “你還不信,牧民看到神鷹,都是要朝拜磕頭的,又叫大鵬,是菩薩的坐騎,一輩子能看見一次,都是福氣。”

    “好家夥,我還以為這就是神鷹呢。”看著天上展翅盤旋,即便是禿鷹,也令人心生向往。

    “走近了看你就知道了,醜得要死,吃人的。”

    “吃人?嗎呀……”

    範陽也點頭說道:“就是喂禿鷹,隻不過活人它是不敢撲的。”

    範陽觀察了一下,這裏應該是處於草原與高山的過渡帶,再往裏麵走,就是群山了。

    隻是不知道是屬於哪一條山脈的分支,便向趙光明問道:“這幾座山,到底是哪條山脈?喜馬拉雅山嗎?還是昆侖山?”

    趙光明搖搖頭:“好像是念青唐古拉山吧,具體也不怎麽清楚。”

    範陽看向趙光明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欣賞,別看他其貌不揚,雖然看起來沒讀多少書的樣子,但知識麵到挺廣,也虧得他這種人,才能找到這種地方。

    這些地方天生就帶著一種神秘感,而且看那山脈的形狀,也是範陽不懂風水,要換一個懂風水的人來看,搞不好又是一番新的說法。

    對趙光明說的,裏麵有條金脈的說法,不由得卻信了幾分。

    幾人不再停留,從山脈的尾部往裏走,進去一條河穀地帶,兩邊亂石叢生,一看就是多少年沒進來過人的樣子,隨處可見的原始地貌,越往裏走,植被也漸漸茂密起來。

    順著河穀走了兩三個小時,就好像走進了類似九寨溝一般的風景區一般。

    河穀的水流舒緩,偶爾的一個水潭,清澈得連鵝卵石的紋路都清晰可見,魚都不怕人,

    再走了一會兒,河穀兩岸長著稀稀疏疏的冷杉,地麵鋪著細密的苔蘚植物,視線盡頭處的一處較平坦的坡地上,搭著一間破破爛爛的棚子,上麵鋪著厚厚的一層鬆針。

    “到了。”

    高山深處的森林裏,居然搭個棚子淘金。

    不到十月份,大雪就要封山,趙光明去年走的時候,在上麵蓋了厚厚的一層鬆針,樹枝,外麵搭著幾張油布。

    此時已經5月份,山區的氣溫仍然很低,棚子上麵濕漉漉的,已經開始發腐的鬆針上麵,還泛著些細密的霜花。

    “來幫我把油布揭了,但願這些家夥事兒不要發黴了才好。”

    等把油布揭開,這座小屋便出現在幾人眼前,仔細一看,結構還挺巧妙,這個棚子搭在幾顆冷杉的中間,下麵墊高了差不多一米的樣子,全木製的結構,手臂粗的原木,一根一根搭起來的,頂上還作了個三角形的斜坡。

    趙光明的木工了得,正麵還開了一扇小小的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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