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趙少爺的權勢倒是不小,很容易就給白解安排了個西沙城禁物稽查衛隊副隊長的職務,還派了些正規的稽查隊員到白解手下,如果不是內行人,倒還真看不出白解有些別扭之處。

    趙小侯那老奴帶著白解和這些手下人認識了一下,五男兩女,穿著修身的稽查製服,年紀都在三十以內,樣貌都算不錯,不是那種歪瓜裂棗,想必趙小侯特意吩咐過,這讓心裏本有些懷疑的白解,更加感到這個任務的微妙。

    “麻煩了。”白解對老奴謝了一聲。

    “都是分內之事,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

    趙小侯那老奴離開後,這些原本還略顯恭謹的稽查隊員,立刻露出桀驁崢嶸的樣貌,眼高於頂地瞧著白解,沒給白解什麽好臉色看。

    這也不怪他們,能夠進入禁物稽查衛隊,並且成為其中精英,本事、來曆樣樣都有,雖然遠遠比不上趙小侯,但也不是白解這個看上去土裏土氣的家夥能夠壓製得住的。

    “任務很趕,我就不廢話了,我知道你們可能覺得我是抱了趙小侯的大腿,讓他賞得了這個職位,我不否認,但我也要讓你們知道,我可不是他的仆從!”

    白解略顯低沉的話音剛落,這些若無其事的家夥就麵色一變,驚恐地盯著白解,仿佛全都變成了木頭人,身體一動不動,隻有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劇烈,似乎要炸開一樣。

    這股能夠讓他們仿佛走在刀尖上的死亡氣息,竟然是從麵前這個看似土裏土氣的家夥身上冒出來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隻怕他們都會當做無稽之談。

    宛若過了很久,實際上隻是幾個唿吸。這些稽查隊員的後背已經濕透,兩個身姿婀娜的嬌俏女子,幾縷青絲淩亂地沾在光潔的額頭上,顯得有些楚楚動人。

    白解收迴意誌碎片中的威壓,臉上帶著笑意地看著他們。就這些不過最低級星階水平的能力者,以他半步跨入封侯存在的境界,實在有些欺負弱小的意味。

    “徐老大,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董河昌的大哥了。”開口的這人看上去有些匪裏匪氣,不過要論果斷,他倒是比別人勇敢。

    看到向來以老大自居的董狂人都開口認輸了,人也紛紛撇下麵子,恭謹地向白解表示,橫亙在雙方那劍拔弩張的的氛圍,立馬煙消雲散。

    經過董河昌介紹,白解也依次認識了人,那兩個姿色不錯的成熟女人叫做洛青青和蒲玉婷,兩人都是精神係的能力者,強度勉強達到最低的星階,不過精神係能力者向來稀缺,所以實力雖然有些勉強,上麵也沒怎麽在意。

    至於人,除了那個背著劍匣,身形頎長,神色不卑不亢的稽查隊員,人白解看了一眼,就沒放在心上。

    一群沒腦子的莽漢。

    “徐老大,上麵讓我們去搜查西平商隊,我們要不要提前通報一下。”董河昌的兩個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看起來一肚子的鬼心思。

    “不用了,我們直接登門拜訪。”

    董河昌似乎沒料到白解如此果決,臉上的訝然不像裝出來的,避開白解的目光,似乎有些猶豫。

    “怎麽,這西平商隊的後台難道還能蓋過趙小侯?”

    “徐老大···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董河昌臉色嚇得煞白,不光他,人,除了那背劍匣的家夥,都麵帶驚恐地看著白解。

    白解隻想試探一下,沒想到這西平商隊背後,似乎真有什麽強大勢力。

    “董河昌,你能給我說說,這西平商隊的背後都有誰?”白解直接找到鬼心思多的董河昌。

    “如果你不說,我可就帶你們直接闖上去了,到時候要是鬧出點什麽,你們可都脫不了幹係。”

    “徐老大,我能不說嗎?”董河昌耷拉著臉。

    “哼,那就什麽都別說了,我們走!”白解假裝要走。

    “別,別,我說,徐老大,隻是你今天聽到的,別往外傳,是我說出來的,要不然我這小命可都不保了。”董河昌畏縮的神情不像演戲,滿嘴都是苦澀。

    “要說這西平商隊,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特別清楚,但我聽家裏老爺子說過,這西平商隊的背後擁有疆域商業聯合會的背景。”

    “你家老爺子?”

    “對,我家老爺子給城主辦事,現在是西沙城商業協會的副會長。”董河昌有些得意。

    白解麵色倒是不變,實在是這種層次的角色他早就見過太多,就是那據說權傾一時的城主,在他看來也沒有什麽。

    “就這個?”

    董河昌似乎吃驚於白解的語氣,又繼續說:“當然不止,城主府,能力者協會,邊域巡防軍,甚至北天城,都有他們的關係。“

    前麵那些沒有超出白解預期,不過竟然牽扯到北天城,白解不由有些小小驚訝,因為這時候的北天城可和後世的北天市不太一樣,中央集權的聲勢正處於巔峰,一聲令下,就能決定一片疆域的命運。

    所以這時候的北天城可謂是天下之冠,隨便出來一人,恐怕都能在地方上橫走。

    看到白解的臉色終於不再像剛才那般古井無波,董河昌仿佛鬆了口氣,連忙再次提出剛才的建議。

    “老大,我剛才的建議怎麽樣?”

    白解看了眼略顯期待的董河昌,心頭想起那老奴路上交待的事,趙小侯似乎根本不怕白解拒絕,直接表明了目的,就是要潑西平商隊一盆汙水,最好能夠讓他們傷筋動骨,至於其中的尺度該如何把握,就一股腦地交給了他。

    現在看來,這趙小侯是想一石二鳥,既要打壓西平商隊,又想著試探他的底細。

    不過現在還不是和趙小侯翻臉的時候,白解雖然知道一些冥典盛會的事情,卻遠沒有趙小侯這種參與者熟悉,要是貿然得罪了他,隻怕會對接下來的行動造成很大的不利影響,白解這麽想著。

    而西平商隊他也不能得罪太過,誰知道商隊背後真正站著什麽人,要是真惹出什麽,恐怕會比趙小侯更麻煩。

    白解仔細琢磨了一會,這才想清楚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也不瞞你們,趙小侯直接告訴了我,商隊裏麵藏有禁貨,這個罪行的你們隻怕都比我清楚,但我們的任務就是得罪他們。”

    “早知道我就不來了!”那個麵容略顯嫵媚,胸脯堅挺的洛青青,滿臉的倒黴之色,癟著小嘴嘟囔道。

    “青青,別說了。”叫蒲玉婷的女人勸著好友,豔麗的臉上,神色雖不太好,卻不像洛青青這般怨氣衝衝。

    而那些隻有一身蠻力的稽查隊員,連洛青青這個女人都不如,滿臉死灰之色,仿佛已經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老大,你不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吧,我們的心髒可有些受不住。”董河昌看似鎮定,眼皮卻狂跳不止。

    白解的目光離開背著劍匣的家夥,看向董河昌,微微一笑:“我看起來像是開玩笑嗎?”

    “不過你們放心,我沒那麽傻,被別人當刀劍使。”

    “你打算怎麽做?”背劍匣的男子終於開口,聲音竟然宛如青石般透亮,讓人耳邊仿佛徘徊著流水叮咚。

    白解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我們可以來個偷梁換柱,既然趙小侯如此肯定商隊裏藏著禁貨,那就表示禁貨一定存在,如果我們把這些禁貨換成別的東西,整件事情基本上就由我們來決定了。”

    “要是換成普通貨物,讓那趙少爺知道了,恐怕他也不會放過我們?”董河昌有些底氣不足。

    “你是想要別的禁物來替換那些發現的禁物,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劍匣男子問。

    白解讚賞地看著他,“沒錯,這樣可以把事情控製在合適的範圍,即便他們雙方知道我們做了什麽,事後也不會多做為難。”

    人這才領悟過來,越琢磨越覺得這樣處理不失巧妙,至於用什麽禁物來替換,他們作為禁物稽查衛隊的精英,總能有關係弄到。

    “這些用來替換的禁物交給你去辦,最好弄些名頭大,危害小的東西,我給你兩個小時,應該足夠了吧?”白解直接點到董河昌。

    董河昌似乎有些沒想到,白解會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臉上帶著得色,向白解拍著胸脯,表示一定圓滿完成任務。

    接下來,白解就和人商量行動中的細節,其實白解本來就對這些稽查任務不熟悉,都是他們說,白解來拍板,以白解的豐富經驗,計劃已經沒什麽漏洞。

    一行人在這西沙公館的偏廳待了一個多小時,時間已是下午,白解和這些人熟悉以後,也大概知道了他們裏麵的一些關係。

    洛青青和蒲玉婷是非常要好的閨蜜,兩人從小就是鄰居,家裏也都是西沙城的富豪階層,所以長大以後,自然而然成為了最好的朋友,不然也不會向家裏要求,把她們安排在同一個部門。

    劍匣男蘇木和董河昌竟然是同一個家族的,董河昌是西沙城董家的長房嫡子,未來董家的繼承人,而蘇木卻是旁係出身,父親還是入贅到董家的,所以蘇木在董家的地位相比董河昌來說,如同雲泥。

    不過蘇木在能力者修煉上麵的天賦倒是在董家年輕一代無人能比,所以董老太爺早早相中,把他安排到董河昌身邊,說是要對他大力培養,實際上是給董河昌做私人護衛,所以從剛才開始,白解就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些不對,像主仆一樣,實際上也的確如此。

    “蘇木,你這劍匣裏放的是什麽?”

    此時,人本來都在小聲地說話,聽到白解的問題,紛紛看向了兩人。

    “你覺得是什麽?”

    蘇木深深看了白解一眼,那語氣,落在白解耳中,有些特別。

    白解隻是對劍匣中的東西產生了少許好奇,因為他的意識竟然無法深入其中,此時聽其一說,反倒真好奇了起來。

    “難道是什麽威力驚人的寶劍······”

    白解隨手向劍匣抓去,也不見蘇木有什麽反抗,寬大的劍匣就到了白解手中。

    “佷··還給我!”

    蘇木臉上閃過一絲驚色,然後很快又被急切所籠罩,全身肌肉緊繃,像豹子一樣,雙目圓瞪地看著白解。

    白解手指輕輕在劍匣上彈了兩下,指尖蕩開清越透徹的聲響,竟然有種撫琴弄竹的韻味。

    “裏麵是一張古琴······”

    白解臉色有些古怪,這張古琴隻有琴身,沒有琴弦。

    蘇木卻好像被人脫光了衣服,臉色鐵青,身體微顫,牙齒發狠地咬著下唇,唇角已經有了血色。

    “還你。”

    重現抱住劍匣,蘇木就像如獲珍寶一樣,按在劍匣上的雙手已經隱隱泛白,看向白解的目光,變得如藤蔓般複雜。

    “我已經幫你在上麵加了一道封印,除了你的意識,人都不能解除。”

    “謝謝。”蘇木眼神複雜地說道。

    白解隻是笑笑,沒有太在意對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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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然沒直接打開劍匣,但裏麵的東西大概已經清楚,也察覺到了那上麵的熟悉味道。隻是沒想到,這件古琴似乎和那位存在有關,雖然白解和那位存在的關係有些複雜,但兩人算不上仇敵,所以白解才會幫這家夥一手。

    桌上的茶水已經換了幾次,白解設下的時限很快就要截止,這時,董河昌的身影終於再次出現。

    董河昌滿頭大汗,氣有些微喘,但還是趕緊來到白解麵前,把事情迴稟了一遍。

    “東西都在外麵?”白解問道。

    “對,有三車,我把老爺子那私人倉庫都給清空了,這才湊夠,反正到時候也會迴來,我也就沒留什麽。”董河昌擦著汗說。

    “那我們就走吧,是該行動了。”

    白解知道隊伍裏麵肯定還有趙小侯的人。所以他的一切行動,都會傳到那家夥的耳中。

    就在白解率隊離開西沙公館後,沒多久,消息就被趙小侯知道,當然白解的那些言行舉止,趙小侯也一並清楚。

    “少爺,這家夥看來是喂不飽的狼,有野心,有手段,還有膽子,我們要不要趁機把他做掉?”老奴滿臉獰色地看著趙小侯。

    趙小侯又在擦拭匕首,不過換了另外一把,樣式有些獨特。

    “隻要能夠成就大事,這點容人之量本侯爺還是有的。而且,你不覺得,今天他的言行很對我的胃口嗎?”

    “少爺,老奴隻是擔心會養虎為患。”

    “隻有比老虎更弱的野獸才會產生畏懼,如果本侯爺是最厲害的獵人,就算老虎再兇猛,又能怎樣。”

    “少爺當然是全天下最厲害的獵人,像他這樣的野獸,隻能被少爺隨意驅使。”

    “哈哈,哈哈······”

    西沙城的東北邊毗鄰大黑山山脈,通往中原的繁華之地,從東邊來的商隊,大都在這片區域停留,交換貨物,然後重新返迴。

    出了西沙城的東門,直接往北而去,沒多少米,就看到了一片片依山而建的臨時營地,周圍已經豎起三四米高的堅固柵欄,串著黑漆漆的鏈條,看上去穩如磐石。

    半路上那些盯梢的,看到白解這一行不速之客,早就向商會高層稟報,所以等白解他們的馬車到達營地門口,幾個滿臉堆笑,看上去頗為富足的笑麵人物,恭維地迎了上來。

    “這不是稽查衛隊的諸位大人嘛,怎麽今天有事到我們這種簡陋的地方公幹?”

    “劉處長,我們今天是有要事。”

    董河昌認識這位劉處長,這皮肉橫飛的家夥在自家老爺子的手下負責聯誼事務,平日裏,沒少上董家拜訪,所以董河昌也頗為熟悉。

    “大少爺,怎麽是你?”

    董河昌沒給他什麽好臉色,“別叫我大少爺,我今天是來辦案的。”

    “辦案!大少爺不會弄錯了吧,這裏可是西平商會的駐地。”

    董河昌心裏已經恨死了這個沒眼力見的家夥,平日裏看上去還頗為知警,怎麽今天如此犯蠢,讓他無話可說。

    白解早就下了馬車,在旁邊看著,搖了搖頭,不再等董河昌說明他們的來意,直接轉而吩咐旁邊的蘇木。

    “你來。”白解絲毫不給拒絕的機會。

    蘇木神色微楞,直接瞅了眼董河昌,看到董河昌的臉色漲紅不止,卻也沒說什麽,接了白解的命令,就率人殺進了營地。

    “什麽人!!”

    “誰敢亂闖!!”

    隻見幾個孔武有力的營衛麵對蘇木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抄起拳頭,一窩蜂地衝向蘇木,卻被蘇木轉身擊倒,看上去甚是輕鬆。

    “用的竟然是身體。”

    白解微微眯著眼,臉上露出過去那種沉思的神色。

    難怪董家老爺子會如此看重蘇木,這家夥的天賦竟然不在能力上,而是他那副宛若遊風的軀體,如果白解沒有看錯,那應該是一種特殊靈體,名稱叫做“靈風之體”。

    那些營衛的速度不算慢,但在靈風之體這種天生親近風係能力的體質麵前,就不夠看了。

    直到蘇木衝入了營地,門口那些皮肉諂笑的胖子才大驚失色,隨即火冒三丈地瞪著董河昌以及白解等人。

    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們可是知道蘇木是董河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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