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多考慮一下?”嶽舒瑤如若山泉的雙眸中蕩漾著某種莫名神色。

    “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還不明白我嗎?”

    “就是因為我明白你,所以才···”嶽舒瑤的語氣突然變得急促。

    “我很慶幸能夠和你攜手共助這麽多年,當初,如果沒有你的鼎力相助,我也無法走到今天這個位子,說起來,我欠了你許多人情。”

    “既然你知道欠了我這麽多人情,那為什麽······”

    白達臉上泛起一絲苦澀,“有時候,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去做,我一直相信你是支持我的。”

    “我是支持你,但誰來考慮我···嗬嗬···”

    “舒瑤······”

    “不用了,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那就放手去做吧。”嶽舒瑤臉上浮起釋然之色。

    白解就這樣看著白達和嶽舒瑤的親密交談,心中湧起一股怪怪的感覺,就好像某件完美瓷器在眼前破碎了一樣。

    直到嶽舒瑤和蘇寒雅都已經離去,白解也沒能從情緒的低穀中恢複迴來。

    “怎麽了,是不是真不喜歡我的安排?”

    “爸,你說什麽。”

    白達麵上浮起複雜神色,遲疑片刻,慢吞吞地道:“如果你真不喜歡寒雅,那就算了,你們倆···就做姐弟吧。”

    白解這時才甫然一驚,貌似白達弄錯了什麽,但想要解釋,又發現貌似沒有什麽合理借口,就隻好聽其任之。

    不過白達顯然不想在這上麵多費口舌,男兒建功立業,誌在四方,不應該被情感藤蔓所縛。

    “對今天這場會議,你有什麽想法?”白達十分鄭重地道。

    “不知道爸指的哪方麵?”

    “對於其他首領,你有什麽看法,說說看。”

    白達鼓勵地看著兒子。

    “以我個人的感覺,大家好像早就做好了準備。”

    白達眸光一亮,“繼續。”

    “那位二首領雖然看起來有些意見,但給我一種故意演戲的感覺,就像是故意要演給其他人看。”

    “嗯,你的觀察力不錯,已經細致入微了。”白達笑著說,“老二向來和我不對路,雖然不是那種齟齬之仇,但他要是突然不動聲色,隻怕其他人會心生疑惑,所以老二才表演得這出。實際上,他早就告訴了我。”

    “爸,這件事是你們已經商量好的?”

    “當然,要不然會上為什麽隻有他‘挺身而出’,倒是你嶽姨,我沒有想到。”

    是真沒有想到嗎?

    白解瞧著白達淡然無波的表情,心底萌生遐思,見白達正好看過來,趕緊掐斷瘋狂生長的念頭。

    “嶽姨好像真的關心您?”

    “我們倆畢竟認識這麽多年了。”白達似乎沒有察覺到白解的言外之意,“早就不分彼此,她就相當於我的親妹妹一樣。二郎,以後遇事,要多和你嶽姨商量。”

    白解不好多說什麽,點點頭,答應下來。

    海幕接天,澄澈如洗。微涼的海風拂過發梢,點點青絲搖曳生姿,一股清爽淡雅的沁人香氣,隨著不招自來的客人,來到白解身旁。

    “你不準備去送送你爸?”

    嶽舒瑤的聲音似舒朗碧泉,隨微風像流水般流動,讓人有種不覺沉溺的感覺。

    “我和他說好,我隻需要迎接他的歸來。”

    “歸來······”嶽舒瑤的情緒有些低落,“要真這麽順利,就好了。”

    “嶽姨,你是不是知道我爸要去做什麽?”

    白解轉頭看向嶽舒瑤。

    “他沒告訴你?”

    察覺到對方碧眸中的淡淡複雜,白解搖搖頭,“我問過,但爸不讓我知道。”

    嶽舒瑤嘴角勾起一絲苦澀,“不知道也好。”

    白解有些不懂這個女人了,說話總是隻說一半,藏藏掩掩,就好像心裏有鬼一樣,讓人實在痛快不起來。

    “嶽姨,能不能告訴我?”

    “哦,你想知道什麽。”

    一時間,恬淡的笑靨在嶽舒瑤臉上綻開,隨風輕輕落在卷翼似的睫毛上的青絲,平添幾分女人味,讓這張含笑嬌美的容顏,瞬間釋放出勾魂攝魄的奪目光彩。

    白解怔怔地盯著這張嬌顏,腦海中空白一片,竟然有種深陷之感。

    “二郎···二郎·······”

    白解甫然一驚,隨即從失神的狀態中恢複過來,不敢再盯著對方讓人心神搖曳的嬌顏。

    “二郎,你怎麽了?”

    白解怎麽好意思說出剛才怦然心動的感覺,隨便找了個借口,把這件事情一帶而過。

    隻不過,白解並沒有注意到嶽舒瑤眸光中的細微嗔怒,那雙形如吊墜的玉耳,逐漸浮起點點緋色。

    這小子剛才的目光,天哪,難道他······

    嶽舒瑤不敢深想下去。

    “想不想知道我和你爸的故事?”

    換成在此之前,白解或許隻是有些好奇,到了現在,他卻很想知道過去白達和嶽舒瑤發生的一切。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有了一種焦灼感。

    “我可以知道嗎?”

    “當然可以,你畢竟是他的兒子。”

    嶽舒瑤的聲音中白解聽不出來情緒上的波動,但越是這樣,白解心頭的焦灼感就越發強烈。

    “當初,我們才剛剛從高中畢業······”

    這是個老套卻讓人沉浸其中的故事。白達和嶽舒瑤參加了一個私人護衛隊,保護一群客商來往恐怖大陸和自由同盟。路上兩人年齡相近,性格也互為補充,所以很快成了不錯的朋友。

    直到某天,一群自稱黑色自由軍的恐怖分子從天而降,化作殺人如麻的惡魔,殺戮著客商和護衛隊成員。本來嶽舒瑤有把握離開,但白達意外被俘,為了救白達,嶽舒瑤也變成了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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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他們被黑色自由軍帶到了位於恐慌大陸南端的秘密基地,在那裏遭受了無法想象的折磨和屈辱。在這樣的情形下,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漸漸成為了最要好的朋友。

    但兩人也非常清楚,如果無法逃出秘密基地,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於是白達展現出他隱忍多謀的一麵。一邊假裝向看守他們的黑色自由軍成員靠近,一邊暗中和其他被關押在這裏的人接觸,密謀逃出基地。

    這一準備,就是三年。像死狗般被帶走的人一批接著一批,因為看守人員的照顧,所以白達和嶽舒瑤能夠幸免於難,逐漸增強逃跑的力量。

    終於,他們迎來了機會,另外一個強大的恐怖組織對這個基地進行了秘密偷襲。於是,白達立即發動了逃亡行動,配合那個恐怖組織在內部製造了巨大的動亂。

    情況出奇順利,黑色自由軍留守這個基地的人很快就被殺戮一空,而白達和嶽舒瑤也從新獲得了自由身。

    說到這裏的時候,嶽舒瑤臉上浮起某種仇恨,語氣變得有些剛烈猙然。

    “但是,那些偷襲秘密基地的恐怖分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們比黑色自由軍更加暴虐嗜殺······”

    白解內心一凜,似乎已經想到接下來他們將要遭遇的事情。

    恐怖分子中有好人嗎?

    這個問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天天和那樣一群嗜殺暴虐的家夥耳濡目染,就算心地純淨,可能也很快變得扭曲猙獰。

    就像白解曾經在精神病院看到的某些事情,看起來沒問題的正常人,被強行送入精神病院,不到三個月,就變成整天處於暴躁狀態的瘋子。

    但在嶽舒瑤的話中,那個後來偷偷釋放了他倆的恐怖分子,可能心存善念,又或許是良心發現,讓他倆沒有死在那場血肉橫飛的慘烈滅殺中。

    從那以後,兩人結伴同行,在恐慌大陸中闖蕩,後來再一同加入秩序和平衛隊。

    白解不清楚,是不是越平淡無味的話語,蘊含的感情就越發深刻。嶽舒瑤給他一種特別感覺,她不是在簡單地講述過去,而是在全身心的迴憶,迴味那時的意氣風發,肆意激揚。

    “嶽姨,你是不是喜歡我爸?”

    白解語氣中多了幾分鄭重。

    嶽舒瑤芙蓉如玉的嬌顏上浮起動情緋色,“喜歡······我早就弄不清楚了······”

    “您愛我爸嘛?”

    白解的問題讓嶽舒瑤嬌軀一震,雙頰甫然變得蒼白,櫻色粉唇微微顫動。

    “我不愛你爸。”

    嶽舒瑤一字一句地吐出,全身仿佛失去力量,略顯無力地倚靠在旁邊的護欄上。

    白解連忙靠近兩步,伸手想要扶住對方的嬌軀,卻被對方變得宛如利劍般的目光突然止住。

    “別碰我!”

    冷冰冰的話語好似寒霜般擊打在白解內心,讓他一時喘不過氣,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噠噠,噠噠。

    嶽舒瑤風一般地轉過身去,倚著護欄,步伐不穩地往遠處走開,直到妖嬈魅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白解眼中。

    “你對這丫頭有感覺?”

    巴巴羅的聲音讓白解嚇得張目四顧,嘴裏則非常強硬的說:“怎麽可能!”

    “你的情緒變化可瞞不了本聖,雖然本聖看不上你們人類這種低級的意識交流。”

    聽到巴巴羅大言不慚,白解有些不忿,“哼,你這麽有底氣,那什麽是高級意識交流?”

    “當然是·····”巴巴羅語氣一轉,“小家夥,我可不上你當。等你到了本聖這個境界,自然就知道什麽是高級意識交流。”

    聽其言之鑿鑿,白解內心的不忿轉為好奇。

    “高級意識交流會帶來什麽?”

    “那可就多了。”巴巴羅似乎故意在誘導白解,“你無法抵禦的曼妙,你願意永恆沉溺的美好······”

    巴巴羅將高級意識交流描繪得天花亂墜,仿佛世間美好都融入其中,在白解的心田掀起更加激蕩的波瀾。

    ······

    一處宛如天空之城的巍峨山巔,巨大的門柱上雕繪著一幅幅激情壯闊的史詩,華美殿宇難以用世間言語形容,囊括整座山巔的遼闊廣場,上千根通天徹地的晶柱,美輪美奐,又莊嚴肅穆,頂端為殿宇釋放著恐怖能量。

    這裏就是世界聯盟的聯盟聖殿,也是古源世界最為神秘的秘地之一,除了世界聯盟的召喚,外人根本探知不了這裏的情形。

    而現在,位於大殿第三十二層的議事廳裏,多達數百位強者,在幾位大佬的召集下,來到此處進行一場關係重大的秘密會議。

    主持這場會議的,是世界聯盟最高裁決理事會的第五理事,也是一位名聲在外的王者。

    “裁決之翼大人,可以開始了。”

    “嗯。”

    秘書看了一眼主持位上閉目不語的上司,然後下令將會議室的大門關閉。

    又掃了一遍手上的秘密文件,秘書深吸口氣,像以往那般開口說道。

    “各位代表······”

    秘書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在會議室中迴蕩,剛開始這些來自獨立國家的代表還有些不以為然,當整件事情和盤托出,他們都意識到了此事的嚴重。

    “那些恐慌大陸的恐怖組織怎麽敢突然襲擊其他大陸的國家?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和全世界為敵?”

    “這情報不會有假吧?”

    “對啊,情報會不會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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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秘書掃過那些提出質疑的國家代表,麵色微沉,語氣稍重:“這些情報已經反複證實過。”

    這些國家代表隻是短時間無法接受可能發生的事情,並不代表他們性格倔強,不知變通。

    “既然情報都是真的,那麽世界聯盟應該立即行動!”

    場麵就像幹冰扔進滾燙的開水,許多中小國家的代表都躁動起來,紛紛開口,催促世界聯盟有所行動。

    對這些國家來說,他們的綜合國力遠不如那些大陸霸主層次的國家,對付這些恐怖組織顯得相形見絀,就算維持國家基本穩定都甚是勉強,要不然,也不會一窩蜂地向世界聯盟施以壓力。

    秘書低頭盯著手中的秘密文件,時不時用筆在上麵塗塗寫寫,就好像沒有聽見這些國家代表的要求一樣。

    “行了。”裁決之翼的開口讓沸水般的會議室變得無比安靜,對於這位排名第五的理事長,大家充滿了忌憚,“既然是你們所有人的要求,那麽世界聯盟不得不予以滿足。從現在開始,遭遇恐怖組織的地區或國家,對恐怖組織的作戰部署全部由世界聯盟決策。另外,出動聖殿裁決者,對恐慌大陸進行掃蕩!”

    “我(我)反對!”

    五海自由同盟和白鷹聯合公國的代表同時反對道。

    “隻有你們兩個?”

    裁決之翼睜開雙眸,看向其他幾位世界聯盟常務理事國的代表。

    “反對無效。”

    那兩位國家代表怒目圓瞪,火冒三丈,手中已經把文件攥成一團碎屑,可當對方古井無波的目光看來,卻隻能把頭撇到一旁,憋屈地避開對方的視線。

    雖然對裁決之翼的決定大為不滿,最主要是那條決策權的歸屬,如果戰時決策權交給世界聯盟,勢必會削弱地區所屬國家的權利,導致某些無法預測的事情發生。但從世界聯盟的會議製度看,裁決之翼的決定沒有任何問題,除非六位常務理事國的國家代表共同提出反對,不然以少數遵從多數的決策原則,他們隻能按照決策執行。

    怒火逐漸平息,能夠走到這個位置,意氣用事是大忌,任何事情都要以國家利益來考慮。既然決策已經無法改變,他們必須立即把消息稟報迴去,讓上麵早做準備,以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兩人突然有種感覺,古源世界的平靜已經一去不返,世界聯盟正在逐漸改變策略,他們將向世界展露出鯊魚般的鋒芒一麵。

    或許,這不是一件壞事。

    沒人能夠預知,這場會議給已經平靜許久的古源世界帶來了什麽,但從此刻開始,古源世界將要轉入下一階段。

    世界聯盟會議結束的第三天。

    白鷹聯合公國位於龍脊海岸的國家戰略軍事基地,遭受了世界排名第二的恐怖組織,地獄死神的突然襲擊。

    這場襲擊像瘟疫般蔓延到白鷹聯合公國周邊的兩個中型國家,七個小型國家,直接死亡人數高達三十萬,受傷人數不計其數,並且傷亡人數每天以恐怖速度提升,讓獲得相關情報的其他國家震驚不已。

    與此同時,五海自由同盟的三大黃金航線也遭受到恐怖組織的沉重襲擊。

    世界恐怖組織排名第三的黑色自由軍,聯合了其他幾十個中小型恐怖組織,以及數量驚人的巨型海獸,將黃金航線路段上的補給點一一摧毀,並且大肆劫掠來往的船隻艦艇,逼迫著軍隊實力並不算強大的自由同盟,大量消耗著積累在自由島上的底蘊,試圖擊敗這些如惡狼般狡猾兇殘的恐怖組織。

    除了這兩個屬於霸主層次的超級國家,還有多達十幾個中型國家,三十多個小型國家,遭受到了恐怖組織的突然襲擊。

    根據世界聯盟的最新統計,不到三天,因為恐怖襲擊而死的人類數量已經超過百萬,以專家的推測,死亡人數接下來還會大幅提升,至於最終會達到什麽程度,就算經驗再豐富的專家都無法預計。

    不過,有一件事能夠確定,這次恐怖襲擊是自一百二十多年前的那場血月恐襲後,古源世界發生的最大規模的恐怖襲擊,雖然很多人不敢預測,但這次恐怖襲擊很可能超過那次。

    那場血月恐襲最終帶來的傷亡人數,堪比世界大戰,數量達到了驚人的三千萬,並且用了十多年的時間才讓恐襲帶來的傷痛從人們的內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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