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解感覺身前飄過了一陣風,這個老頭如鬼神般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仰著他那短短的脖子,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白解一遍,就連胳肢窩也沒放過。

    打量完白解,他又看向羽貞,“你是···海族!嗯,血脈還算不錯。”他自言自語地說完,便慢悠悠地迴到了門旁,將打門徹底推開。

    “你們進來吧,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書院的一員。以後可不要墮了書院的名頭。”

    走進大門內,白解才發現裏麵的情況更加凋敝。地板全裂成了一塊塊,落葉在大樹下累成了一座小山,而那些閣樓的簷角上,更是布滿了厚厚的蛛網。整個書院給人的感覺,就是慘淡以及淒涼。

    “走吧,我帶你們去見老師。你們還得從老師那拿到入校證書。”

    白解不得不將心頭的躁動強壓下去,道簡書院的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一般了,讓他忍不住冒出換校的衝動。

    沿著右邊的走廊走了一段路,他們來到院長的辦公室。辦公室外整齊地放著三盆氣勢不凡的盆栽,不過也許是疏於打理了,葉子已經差不多快掉光了。

    豐田站在門外叫了一聲,“老師,我已經把人接迴來了。”

    過了一會,門內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帶他們進來吧。”

    “好的。”

    豐田推開門,帶著白解兩人走了進去。裏麵的辦公桌後麵,端坐著一個中年光頭。初看麵貌,白解吃了一驚。這人竟然與東方長得極其相似。多看了幾眼,兩人的差別白解還是識別了出來。東方的眉毛呈波浪狀的往外斜,而這人的眉毛筆直地往裏靠。

    就在白解偷偷地觀察著他時,這位院長大人也在打量著白解。看到白解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他微微翹起嘴角,露出一抹莫名的微笑。

    “好你個東方,竟然敢把自己的侄兒送到我這裏來,那就別怪我故意為難他了。”

    “你就是白解吧,白世老爺子的親孫子。嘖嘖,長得確實是一表人才,難怪東方向我推薦你。”

    聽完他的話,白解感到一絲詫異,“您和我爺爺認識?”

    “當年我隻是一小兵,怎麽會認識白世老爺子。不過我對老爺子的事跡神往已久,想不到,老爺子的孫子,現在會到我們書院就讀。”

    見他說得格外誠懇,白解的戒心慢慢地放下了。“不知道您和我東方叔叔,又是什麽關係?”

    “這說來就話長了,以後你慢慢會知道的。我先把你的入校證書發給你吧。”

    “謝謝院長。”

    道簡書院的入校證書是一卷薄薄的布帛,上麵蓋著的印戳,文字非常古老,白解一個也不認識。

    接過入校證書後,院長又勉勵了白解幾句,然後就打發他出來了。豐田在裏麵留了一會,然後才出來。

    “走吧,我帶你們去宿舍,以後我們就是師兄弟了。”

    走了一會,白解突然問道:“豐田師兄,如果想要向學院請假,該怎麽請?”

    “請假?!”豐田露出古怪的表情,“你要離開多久?”

    白解估算了一會,“應該需要一個星期。”

    “才一個星期啊!你去任務堂接一次考察就行。到時候你可以有一個月的時間,隨便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幹啥就幹啥。”

    “這麽簡單?!”這道簡書院的管理也太鬆散了吧,白解心想。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書院的規矩很少,隻要你不違反那些規矩,還是非常自由的。”

    說話的同時,他們已經走到了書院後方的一片小山旁,沿著山腳一圈,都是些破敗凋敝的茅草屋。一些草屋的棚頂已經完全坍落,連遮風擋雨都做不到。

    “到了,這裏就是你們倆的宿舍,你們隨便挑吧,想住哪間就住哪間。”

    白解苦笑地看著麵前這幾排破爛的茅草屋,心中泛過一絲無力感,這還有選的必要嘛,隻不過是比誰更破一點罷了。

    “對了,你選好宿舍後最好去導師那裏見他一麵,你導師的名字叫做陳玉樹,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在哪裏能找到他了。我有點事,就先走了。”

    “師兄慢走。”

    豐田走後,白解和羽貞對視了一眼,都不由地苦笑的表情。

    “這裏就是少爺你選擇的學院嘛,也太特別了一點吧?”羽貞想不到其他的詞來形容這種微妙的感覺了。

    白解不自然地歎了口氣,“我怎麽知道,當初別人向我推薦的學院,會是這副模樣,以前這所學院可是排名前十的學院。”

    想到這,白解不禁對它衰敗的原因感到好奇,就他所知,這所學院還是在近2、30年的時間內,才從潛院榜前10的位子上掉下來的。想不到才短短20多年的時間,就已經衰敗成了這樣。他連連搖頭。

    “算了,既然已經入校,那就好好地在這學習吧。”白解很快將糟糕的心情拋到腦後,這也是他養成的習慣。

    “你覺得哪間屋子好一點,聽你的吧?”對他來說,這些屋子都差不多。

    “那一間吧。”羽貞指著地方最寬敞的那間屋子,同時這間屋子也最為破敗。

    “行,就它吧。”

    兩人來到這間屋子前,柵欄已經完全壞掉,白解手一碰,就斷裂成了兩截。屋子的主架還算完好,隻不過門窗屋頂,全都破爛不堪,無法使用。假如一股風吹進來,可以自由自在地從四麵八方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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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裏的東西倒也齊全,除了那些與電有關的各種電器以外,床鋪被子,桌椅板凳,都一應俱全。這也算聊以慰藉下他倆那失望透頂的情緒了。

    “開始整理吧。”白解說。既然這裏以後將會成為他的長久住處,自然不能讓它保持著現在這幅模樣。

    “少爺,這些都由我來處理吧,您趕緊去找導師。您已經晚來了幾天,如果導師因此生氣了,對您以後的學習可能會不太好。”羽貞說。

    白解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對,因此他決定接受她的建議。

    “那好,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去去就迴。”

    從宿舍區出來,白解來到先前經過的岔路口,剛才他在這裏看到了有不少人經過,正好可以找個人問問導師所在的位置。

    這時,有個爆炸頭的少年,看著書從白解身前經過,白解趕緊攔在了他的麵前。

    “不好意思······”

    少年抬起腦袋,露出一雙漂亮極了的梅花眼,“你是在叫我?”

    白解連忙說著,“是的,我是今天剛入校的學生。我想請問一下,你知道陳玉樹導師在哪裏嗎?”

    “陳玉樹···導師!!”少年吃了一驚,忙用書蓋上自己大大張開的嘴。

    過了會,少年不確定地問著,“佷··和陳老師是什麽關係?”

    “我是他的學生,現在想要去拜訪他一下。”

    少年用驚奇的眼神打量完白解後,說:“原來你是陳老師的學生,我明白了。我這就把地址告訴你,你記好了。”

    雷雲陣陣下,白解一行人在奪命狂逃。

    這些灰皮食人魔雖然跳不到樹上來,但他們身下的骷髏戰馬,不知疲倦,不懼黑暗,在密林間來去自如,迅捷如風。載著這些灰皮食人魔緊緊地咬在白解他們身後。

    白解本來和羽雪順路,但看著身後一直緊追不放的10多隻灰皮食人魔,白解不得不果斷下定決心。

    “你往那邊跑,我把這些食人魔引來!”

    “它們數量這麽多,你會······”

    “相信我,如果沒有把握躲開它們的追擊,我是不會這樣決定的!”

    “好···好吧···你一定要小心。”看見白解臉上堅定的表情,羽雪說道。

    “嗖!嗖!”前麵正好有一棵大樹倒在路中間形成了一道天然的路障,白解和羽雪分開,朝這道路障的側邊跑去。

    這些骷髏戰馬雖然彈跳驚人,但遇到足有7、8米高的路障,也無能為力,正好白解故意放慢了速度,將行跡展露在這些食人魔的眼裏,他們很快便放棄了羽雪,馬蹄隆隆地朝白解追去。

    引著這些灰皮食人魔徹底遠離了羽雪,白解才鬆了口氣,然後一個轉身,越過了它們的頭頂,並在它們的上方消失不見。

    這群灰皮食人魔以為看花了眼睛,頓時瞪大雙眼在四周搜尋了起來,將旁邊翻了個天翻地覆。不過,還是沒有找到白解的身影。

    白解在樹上看著這些食人魔,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如果不是因為剛才太多人在場,他早就施展神隱術藏起來了。這些異常生物雖然戰力驚人,但隻要找不到他,就算再來幾百隻,白解也不怵。

    “你們在這慢慢找吧······”

    白解樂嗬嗬找羽雪去。

    羽雪與白解分開後,往前方行進了幾百米,然後她就停了下來。倒不是她沒有體力繼續前行,而是她擔心自己跑得太遠,白解如果趕迴來的話,不容易找到她的位置。尤其是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林中。

    一直烏鴉突然落在了羽雪頭頂的樹幹上。烏鴉的眼珠,滴溜溜的亂轉。灰黑色的瞳孔,露出擬人的神色。

    “這小丫頭體質不錯,似乎,身體裏還潛藏著其他的能量,作我的奴仆正合適。”

    就在烏鴉停下不久,一道黑影慢慢靠近了羽雪。

    “誰···誰在那邊···”

    羽雪警惕地看著那邊,雜草被踩折的聲音格外明顯。

    這黑影本也沒打算隱藏身形,從大樹後麵走了出來。

    “佷··是人還是···”

    羽雪突然看到了一雙詭異的眼睛,這雙眼睛裏似乎有一道印章。

    “呃······”

    羽雪仿佛遭到了雷擊,大腦一瞬間變得恍惚呆滯。就在這一瞬間,似乎有一把飛刀旋著朝她的脖子紮來,羽雪根本沒意識躲閃,脖子一冷,飛刀戳進了裏麵。

    “唿——唿——”

    羽雪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吞氣,眼睛瞪得大大的,額頭上的汗水不住地往下流。

    “剛才那是殺氣······”剛才她感受到的一切,全是殺氣引起的自我幻覺。這人的殺氣超乎想象的濃鬱。

    “佷··到底是誰···”羽雪喘息地看著黑影。

    一隻烏鴉飛到了這人肩上。

    “嗬嗬,我的名字是索弗蘭,你以後應該都不會忘記。”

    羽雪雙瞳微縮,是特洛伊高中的隊伍。被宮甲評為最厲害的三支隊伍之一。並且,他們的能力全都未知。

    “佷··想要幹什麽···難道是想要我的臂竷··?”如果隻是想要奪走臂章的話,羽雪倒是能夠給他。這人給她的感覺太過危險,讓她有種怎麽樣也戰勝不了的感覺。

    “臂章這種東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倒是你這麽好的獵物,可不多見。”

    羽雪的心慢慢地下沉,索弗蘭的目標如果不是臂章,那麽他的目的,就隻有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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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弗蘭的身影忽然在羽雪眼中變得虛幻起來,羽雪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在急速接近自己。

    “呲!”

    “砰!”

    羽雪所在的位置,突然爆射出一團五顏六色的迷煙。待煙氣散開,羽雪已經消失不見,地上留著一灘新鮮的血液。

    索弗蘭的身體一直站在原地沒動,他看著地上那灘新鮮的血液,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就算把她救走,又能逃出我的眼睛嗎······”索弗蘭肩上的烏鴉,蹭的一聲飛上了高空。

    在離索弗蘭站的位置有300多米的地方,兩道虛影現出了身形。羽雪被白解公主抱著,她的腿上紮著一把短刀,鮮血順著刃口汩汩湧出。

    “我的腿···呃···”

    白解將一大片柔軟的樹葉鋪在了樹杈間,然後將羽雪放在了上麵。剛才如果不是白解及時趕到,羽雪就要把自己給殺死了。

    “你忍著點痛!我幫你把刀拔出來!”

    “嗯!”羽雪緊緊攥著白解的胳膊。

    白解用兩根手指夾住刀柄,然後兩指一彈,將短刀崩出羽雪的大腿。

    “呃——”白解捂住羽雪的嘴,不讓她把呻吟發出。

    好在羽雪的身體素質相當不錯,她腿上的肌肉格外發達,卡著刀身沒讓它紮得太深。

    白解在傷口上灑下一些急速愈合粉後,羽雪的痛吟已經減弱許多。

    “剛才我明明用短刀想紮那人,為什麽卻紮到了自己?”羽雪不明白是怎麽迴事。

    “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中了幻術。我看到那人根本在原地一動也沒動。你愣愣地揮刀紮向自己的胸口,如果不是我剛好趕到,你已經自己殺了自己!”

    “對了,你知道那人是誰嘛?我看你們好像說了幾句話。”

    “他說他叫索弗蘭···我沒看清他的正臉。”

    “是他!那個自稱是索弗蘭的人!”羽雪還對他心有餘悸。

    “嗬嗬,這裏還有誰敢假冒我索弗蘭嗎?”烏鴉在他周身不停盤旋。

    “噗呲!”一團陰森的綠火在他手裏燃起,他的麵目出現在白解兩人麵前。

    “真的是你!”他的頭上箍著幾層頭巾,看容貌,的確是特洛伊高中的索弗蘭。

    “嗬嗬!”索弗蘭朝前一指,盤旋在他身邊的數百隻烏鴉順著手指的向向,撲棱地飛去。

    烏鴉飛到半路,卻被從旁邊激射出來的一堆暗器給擊落在地。

    “想要攻擊我大哥,得先問我答不答應。”路小風的聲音從黑暗傳去。

    很快,路小風的身形出現在幾人眼前,他跳到了白解旁邊。

    “大哥!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一點。”

    “就那些食人魔怎麽會讓我受傷,它們被我耍得團團轉。”

    “哎,羽雪!你怎麽弄成了這樣?”

    “我······”羽雪有些不好意思。

    “不關她事,是這人弄的。”

    “他?這不是特洛伊高中的那···索福福···嗎?”

    白解一頭黑線,雖然很想幫路小風糾正,但索弗蘭已經開口說道。

    “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嘛?我的怒火可不是你們能夠承受的。”

    “你有名揚高中或是至暗高中的那些人那麽厲害嗎?看你廋得像竹竿,四肢軟無力,別是中說不中用的醃臢貨。”

    “嗬嗬,別用你低淺的見識來掩蓋你的無知。作為西方大陸最偉大宗義之一的傳義派係,我們神秘係的強大,是你難以想象的。”

    “神秘係···”白解默默念著這個陌生的詞。

    “我···好像知道···一點關於它的資料···”羽雪略微猶豫地說。

    “你說。”白解盯著索弗蘭。

    “他們西方大陸的能力係劃分與我們東方大陸不同,他們將能力係作為宗義的派係。神秘係據說就是惡魔宗義的派係之一,在西方大陸非常盛行。“

    “惡魔···”白解似乎想起了什麽。

    “既然你們的人正好到齊,那就讓我把你們一並解決吧,正好可以把我損失的兩個奴仆填補迴來。”索弗蘭獰笑著。

    “那你就放馬過來吧!讓我看看你什麽狗屁神秘係的厲害!”路小風不甘示弱地說。

    白解也走上前站到路小風身旁,與他肩並著肩。

    “大哥···佷··”

    “這次的敵人可能要比以往更強大,如果我們輸了,可能會丟了性命,你怕不怕?”

    “怕死不是好漢!”

    “惜命枉為英雄!”

    黑夜中,白解和路小風的眼神一樣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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