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強行滲入腦海,仿佛來自鬼獄,充滿邪惡、破壞、毀滅的氣息。

    “沒想到能夠遇到深淵之主的後裔,上天真是太眷顧本魔了。”

    柯思拉漸漸縮迴觸臂,聲音主人仿佛無處不在,給它極其可怕的威脅,讓它感覺仿佛迴到了幼獸時期。

    “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誰!可能隻有你的老祖宗認得本魔,看在你那老祖宗的麵子上,讓我乖乖吞掉吧。”

    白解從思考中驚醒,緊張地感應四周,想要找出聲音的源頭。

    “想要吃我,拿命來!”

    柯思拉怒火中燒,這幾天壓抑在心中的怒火,像熔岩般噴湧而出,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發泄。

    “小心,不要中計!”

    雖然白解不知道聲音的主人是何存在,但和未知存在交鋒,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靜。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白解搖搖頭,柯思拉明顯快要失去理智,隻要未知存在稍加撩撥,肯定就會爆發。

    “冷靜!!”

    白解不得不借用真神之力,像重錘般刺激柯思拉的腦海,盡管這樣會讓白解的狀態更加糟糕。

    真神之力不愧是神的偉力,終於讓柯思拉恢複了理智,不再被怒火主導心智。

    “咦!”

    未知存在發出意外的聲音。

    “你是誰,既然認識我的老祖宗,為什麽不敢露麵,難道是當初被老祖宗打敗的對象?”

    “哼!深淵之主怎麽是本魔的對手······”

    “我們走,不要管它!”

    白解明著告訴柯思拉,暗中卻讓它一直注意周圍的動靜。

    柯思拉領會了白解的意思,扭動身軀,繼續往目標島嶼遊動,暗中,注意力卻放在周圍的所有區域。

    “想走,經過本魔的允許嗎?”

    一道似霧似霾的物質,從四麵八方向他們包圍,讓人產生寒意的聲音,在周圍迴蕩。

    “找到了!”

    柯思拉露出興奮神色,數隻觸臂像揚鞭般擊出,命中了目光掃過的區域。

    那裏的神秘物質頓時散去,不過,觸臂所指,隻有洶湧的海水以及迴旋的蜉蝣,沒有預期的存在。

    “嘿嘿,小章魚,本魔可不是這麽容易找到的。”

    “混蛋!”

    柯思拉最恨別人如此叫它,自從進入成熟期,已經沒人敢把它當做章魚看待。

    “生氣了?小章魚,本魔在這······嘿嘿······”

    未知存在就像在故意逗弄柯思拉,不斷撩撥著柯思拉脆弱的情緒,讓柯思拉火冒三丈。

    “冷靜,它是在故意讓你發怒!”

    白解察覺到了未知存在的想法,想要讓柯思拉恢複冷靜,可是它畢竟不是經過教育的人類,屬於獸性的本能,強勢壓垮了理智,如果沒有契約,它已經連白解都要撕碎。

    “真神之力,助我!”

    危險已經迫在眉睫,如果失去柯思拉的保護,白解絕對無法僥幸存活,他不得不豁出全部,幫助柯思拉,也是幫助自己,擊敗這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未知對手。

    “咦!!”

    未知存在發出更加意外的聲音,它從白解身上感受到了無比熟悉的氣息,然後麵色大變。

    “真神之力!!!不可能!真神早就消失了!“

    未知存在不敢冒險,當年它作為這片世界最古老的生命體之一,在遠古時代,可謂唿風喚雨,任何生物都是它的食物,也沒有生物敢反抗,它的強大無與倫比,就是與真神相比,都毫不遜色。

    越來越強大的它,有一天,突然心生遐念,為什麽不試著吃掉真神,這個念頭漸漸占據它的腦海,猶豫了數百年,它終於付諸實踐,向真神下手。

    但真神來去無蹤,無法捕捉到消失的軌跡,於是它控製了眾多人類,讓他們建立神廟祭壇,祭祀真神,祈求真神降臨。

    可是神跡的出現向來沒有規律,它相當耐心,足足等了幾千年,終於,等到了神跡降臨。

    數千年的時代變革,早先崇敬真神的人類,已經逐步找到自立自強的道路,對於真神的信仰不再虔誠,這就導致神廟接連不斷的毀滅在戰爭之中。

    或許是想挽迴信徒,它是這麽覺著的,當最後的神廟開始毀滅,真神終於降臨,無邊無際的璀璨光芒,籠罩了神廟。

    等待了數千年,它早就將弑神的念頭融入本能,當真神降臨的瞬間,毫無遜色的黑暗侵蝕了光明,突飛猛進,把真神和神廟,一起帶入了準備好的深淵戰場。

    經過千年的等待,它無意間結識了許多擁有相似念頭的生靈,深淵之主,就是其中一位。也是力量最強大的一位。

    在深淵之中,它和深淵之主聯手圍攻還未完全降臨的真神,殺得天昏地暗,星移鬥轉,天穹破滅,深淵消弭。

    結果,它們雖然占得上風,卻無法擊殺真神,待真神逐漸降臨,局勢對它們越來越不妙。

    當它們意識到事不可為的時候,真神的怒火已經化作漫天光焰,將它們的退路完全堵死。

    真神一怒,天地徹滅。

    這場激戰持續了百年,不僅將深淵毀滅到隻剩下殘缺不全的一處,大地上的生靈也慘遭罹禍,隻有少量擁有逆天保命手段的生靈,活了下來。其他生靈都塵歸塵,土歸土。

    或許是發現自己造成了萬物消亡,真神於心不忍,將自己的神血灑向五湖四海,迴哺大地,重新塑造萬物生靈。

    它和深淵之主本以為局勢就此逆轉,卻沒想到,真神自裁神軀,以四肢為鎖,捆住它們的真靈,以血肉為基,鎮壓它們的身軀,最後將它們分成八十一份,分別鎮壓在這個世界的各處絕地,永遠受到真神之炎的折磨。

    現在這縷殘識,是它吞噬了深淵之主的殘軀,從毀壞的深淵逃出來的,早就風燭殘年,除了源自本體的基本能力,沒有絲毫力量。

    隨著白解身體散發出的璀璨光芒逐漸散開,周圍的神秘物質暴退不止,並且發出一連串歇斯底裏的聲音。

    “不可能!不可能!!!”

    白解沒想到真神之力如此奏效,未知存在似乎怕極了它,根本不敢和光芒稍加接觸。

    “趕緊走!”

    趁著局勢發生變化,白解立刻催促著柯思拉,幸好柯思拉失去理智的時間尚早,很快恢複過來,立刻帶著白解,頭也不迴地逃離。

    “那鬼東西到底是什麽,竟然能夠讓本王如此容易地失去理智!”

    “它說認識你的老祖宗,你難道什麽都沒想到?”

    “深淵之主早就死了,它怎麽會認識!”

    柯思拉不再尊敬的說著,實際上,它非常不喜歡體內的深淵血脈。

    “不管它是什麽,我們躲得越遠越好。”

    白解不想沾上未知存在,這些存在往往意味著層出不窮的麻煩,能夠應付還好,如果無法應付,那將給自己製造出無數阻礙。

    未知存在似乎受到了刺激,沒有繼續追他們,不多時,他們就到了柯思拉發現的那座小島。

    島上景色宜人,綠意鬱鬱,周圍的海麵風平浪靜,海鳥和飛魚,交相輝映。

    柯思拉變成人形,把白解隨手放在潔白的沙灘上,然後躺在上麵,氣喘籲籲。

    白解的身軀已經所剩無幾,幾節斷裂的脊骨,就是他最後的骨頭,海風徐徐吹過,消失已久的痛楚湧上腦海。

    “啊——“

    白解壓抑著喉嚨的聲音,臉上汗如雨下,這痛苦仿佛來勢洶洶的潮水,不把他的意誌衝垮,絕不消失。

    “你沒事吧?”

    恢複了不少體力,柯思拉起身看向白解,眼中帶著一絲好奇。

    “有沒有辦法,可以幫助我重塑身體······”

    白解斷斷續續的說著,臉色已經差到極點。

    “讓本王想想,好像有,不過不適合你們人類。”

    柯思拉做出愛莫能助的表情,聳了聳肩。

    “不過你的生命力真夠強大,竟然這樣都能活著!”

    柯思拉嘖嘖稱奇,目光微微閃爍。

    白解靈光乍現,潮水般的痛楚仿佛遠離腦海。

    這家夥說的對,為什麽我還活著?

    身體差不多隻剩下腦袋,竟然還能夠叫痛呻吟,這完全不合常理。

    “小子,本王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免去痛苦,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白解察覺到柯思拉語氣的轉變,眉頭一挑,不露聲色的問道。

    “什麽條件?”

    “解除那份契約。隻要你把契約解除,本王會直接吃了你,這樣你就不會感受到痛苦了。本王的建議不錯吧?”

    白解眼神微冷,直直地看著柯思拉。

    “怎麽,本王的建議難道不好?”

    “我記得,你自己親口說過,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你覺得,我會主動接觸契約?”

    “臭小子!”

    黑黢黢的手臂突然擎住白解的脖子,稍一用勁,白解就感到無比窒息,眼前仿佛浮現著死神的腳印。

    “不想本王把你活活吞掉,就馬上解除契約,本王的耐性是有限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佷··笑什麽?”

    “我笑你不自量力。你真敢吃我?”

    洛洛仍然搖搖頭,“如果是假死的話,幾位至尊大人肯定看得出來,要想瞞過幾位至尊大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見她接連否定掉他的兩個猜測,白解眉頭一皺,說出最後一個猜測。

    “會不會有人霸占了這個墓塚,或是這位十絕聖族的軀體?”

    想到極大的可能性,洛洛的臉上浮起一股寒意,狠厲的眼神落在不遠處的墓塚上。

    墓塚仍然被那圈異芒籠罩著,隱約可以聽到沉悶的“哢哢”聲,就仿佛有人正在挪動著木棺沉重的蓋子。

    “如果真有哪個家夥敢做這種事情,我一定會把它碎屍萬段。”

    洛洛就像是在警告墓塚中的存在,自言自語地說著。

    白解意外地瞅了洛洛一眼,想不到洛洛竟會這麽霸氣,這可不是普通人敢說的話。

    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地過去四分鍾,白解瞧了一眼還剩下的區域,對洛洛說道:“你有什麽辦法確定墓中存在的身份嗎?”

    “有是有,不過需要一些準備時間。”

    “那你在這裏繼續,我去別的區域看看。”

    “行。”

    “這個給你,一有消息就聯絡我。”

    白解將從異族手上得來的聯絡器,往洛洛那邊扔去。

    接住了扔來的聯絡器,洛洛衝著白解點點頭。

    旁邊還剩下五片區域,依次分布在不同的五個方位,白解隻好循著最近的距離,探查完這片區域,然後再繼續後麵的區域。

    時間所剩無幾,白解探查得頗為粗糙,就像大網攔魚一樣,不能保證有沒有錯過。

    一分鍾的時間才花了四十秒,白解就已經探查完這五片區域,然後往洛洛那邊趕迴去。

    才剛迴到那座墓塚的旁邊,一片無法言喻的耀眼光芒,就像深海明珠一樣,吸引了白解的注意力。

    原本應該站在墓塚旁邊的洛洛,此時不見蹤影,周圍完全沒有留下她的痕跡。

    “人呢?”

    白解大步走向亮光的墓塚,在離它不到五米的位置停住,沒有繼續靠近。

    “這種感覺···就好像唿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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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解的感知能力已經滲入了這片亮光,可以捕捉到任何蛛絲馬跡的感知,感應到了一股時重時緩的波動。

    正當白解想要繼續上前,這片亮光突然像火焰般炸開,猝不及防,他被光芒的餘波擊中,整個人頓時倒飛出十多米遠,像個沙包一樣,重重地摔在地上。

    “大人,您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在白解的耳邊響起,白解不經意地抬頭一瞧,除了滿臉關切的洛洛以外,旁邊還有一位長著圓臉的雀斑少女,雜亂的綠色劉海,像是被風吹散的柳條。

    “我沒事。”白解拍著屁股站起,“她是···誰?”

    雀斑少女就像許久沒有看到生人一樣,逮著白解的麵孔來迴細看,薄荷綠的眼睛中充滿了好奇。

    “時間已經來不及介紹了,先讓她把特殊禁法喚出來吧!”

    “那就開始吧。”

    雀斑少女從白解的臉上收迴目光,像是淨手一般地讓雙手帶上淡淡銀芒,然後衝著龜裂的地麵劃出幾道美妙的弧線,就和作畫一樣。

    地上本來空無一物,下一瞬間,一縷縷暗芒在雀斑少女的身前匯聚,最終匯聚成一個像灰熊般的奇特光團。

    “小熊,禁令!”

    動聽得如同羽毛撫柔著耳朵的聲音,從雀斑少女的口中吐出。

    灰熊般的光團頃刻間往外吐出一枚五彩骨片,然後,便像隨風飄散的蒲公英一樣,化作了滿地暗芒。

    “給!”

    白解第一次對上雀斑少女的眼睛,薄荷綠的雙瞳就像未經打磨的寶石,散發著幽深神秘的光蘊。

    “該怎麽使用?”白解看向洛洛。

    “隻要把血脈力量輸入進去就行。”

    “是這樣?”

    白解試著往骨片中輸入溯迴之力,雖然他的精神力已經枯乏,但是血脈力量還剩下不少。

    當溯迴之力進入骨片,骨片就像是被點燃了一樣,瞬時發出一閃一閃的炫芒,然後,白解便感覺腦海中多了許多東西。

    “誅魔星陣!”

    不是完整的誅魔星陣,隻有其中的關鍵陣點,不過,現在一些陣點已經熄滅,剩下的殘陣還在不斷熄滅。

    當白解把這個情況告訴洛洛以後,洛洛旁邊的雀斑少女,突然開口。

    “把溯迴之力輸入星陣中第六排第三列。”

    雀斑少女的話顯然更加準確,洛洛沒有異議,朝白解點了點頭。

    白解便開始按照雀斑少女的說法輸入溯迴之力。

    那個陣點就像無底洞一樣,溯迴之力不斷進入其中,一點充滿的反應都沒有,並且它的胃口越來越大。

    不過,效果倒是立竿見影,當溯迴之力輸入這個陣點,整個星陣的湮滅頓時製止,並且逐漸地開始恢複,盡管速度無比緩慢。

    就過了半分鍾不到,白解卻感覺仿佛有幾天那麽長,積蓄在血脈中的溯迴之力,已經被那個陣點吸收一空,一股無與倫比的可怕吸力,竟然還蔓延到了血脈之中。

    白解突然感覺手背像是受了重重一擊,手背生疼的同時,那枚骨片已經從手心中消失。

    白解滿是後怕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隱於脈絡中的溯迴血脈,竟然在剛才的短短瞬間,已經不知不覺地萎縮了十三分之一。

    一瞬之間,血脈修煉迴到了原點。

    “謝謝。”白解看向洛洛,以為是她幫的忙。

    誰知道洛洛卻微微搖頭,“不是我,剛才是玉守姐姐救的你。”

    “竟然是她。”

    白解有些意外地看向雀斑少女,發現雀斑少女正在觀察著在她手下的五彩骨片。

    “謝謝。”白解還是向雀斑少女感謝道。

    “你的血脈之力,來自窮極聖族嗎?”

    沒曾想,白解卻收到了一個古怪的問題。

    “窮極聖族?”他有些不明所以。

    “玉守姐姐,他怎麽會是窮極聖族的人,他可是人類。”

    洛洛顯然知道有關窮極聖族的事情,也明白雀斑少女為什麽會這樣問,便替白解主動地解釋著。

    “人類!”

    雀斑少女突然勁步上前,與白解臉貼著臉,死死地盯著白解的雙眼。

    “禁區,已經被你們完全消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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