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早提醒我們,我們剛才差點死掉。”

    冥沒有理會白解的埋怨,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這座龍宮的某個角落,感受到那裏的氣息開始發生變化,他命令式的要求白解。

    “我已經想起了這裏的構造,接下來,你們按照我給的路線行進。”

    白解先是露出喜色,然後又皺著眉頭:“你要帶我們去什麽地方?”

    經過一連番的危險,白解已經對這裏漸漸失去興趣,他現在隻想早點找到出口,然後順利地離開這裏。

    “我給的這條路線可以到達這座龍宮的出口,如果路上沒有遇到意外,你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裏。

    冥已經看透了白解的想法,所以按照白解的所想來進行解釋。

    白解重新鼓足鬥誌,隨便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那名戰士,他更是喜不自勝,眉眼間滿是激動的褶皺。

    “大人,那我們快走吧!”

    兩人繼續往前行進。

    這條甬道顯然比剛才的通道複雜得多,沒走幾步就得改變方向,有時還需要沿著滑坡向上攀爬,經過一番辛苦,他們終於到了這條甬道的出口。

    出口外又是一個開闊的圓形平台,規模稍小,死在平台上的巨獸體型也不算大,但是它們身上隱隱殘留的氣息,卻遠超剛才遇到的那些屍骸,恐怕是類似鐮蛛王那般的存在。

    在平台的正上方,毫無意外,也懸著一個蜂窩體,這讓白解兩人感到頭皮發麻,然後退迴到了甬道裏。

    “冥,接下來我們往哪裏去?”

    在這片平台的邊緣,倒是有三個差不多高度的甬道,兩人不知道這些甬道通向哪裏,他們隻能選擇其中的一個。

    在冥的感知中,那處神秘角落裏的氣息越來越強,聽到白解的詢問,他的目光移動到了最右邊的那條甬道。

    “走這裏。”

    白解不疑有他,和那名戰士一起衝上平台,在頭頂的“異核”還沒蘇醒前,快速地鑽進了冥指的那條甬道。

    仿佛身後有兇神惡煞的追兵,兩人進入這條甬道,就馬不停蹄地往前行進,沒過一會,他們就到達了這條甬道的盡頭。

    “咦!”

    白解有些意外,甬道外麵竟然不再是那種圓形平台,變成一處巨大無比的洞穴,四周的岩壁上沒有絲毫的開鑿痕跡,似乎,這裏原本就是個古老穴窟。

    雖然這裏沒有那些恐怖無比的異核,但白解還是找冥確認之後,身體才真正跨入洞穴。

    沿著崎嶇無比的道路不斷深入,洞穴古老的一麵展現在兩人眼前,千奇百怪的鍾乳石,如同星光般璀璨的高能雲母,無處不在的蜉蝣光點,他們就像走到穿梭時空的隧道中,一步一步邁入古老的時代。

    “大人,這個洞穴會不會不是通往外界的?我們一直都在下行,現在都不知道到了什麽深度。”

    白解本來就是心思謹慎的人,被他這麽提醒,終於從興奮的狀態中脫離出來。等白解重新找迴敏銳的觀察力,他就發現,這裏到處都是奇怪的地方。

    “冥,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怎麽感覺,我們根本去的不是離開這裏的地方。”

    冥此刻正在全神貫注地盯著那處神秘之地,雖然知道白解已經有了疑惑,卻不打算開口迴應。

    “冥?冥!”白解隱隱有些惱怒,“這家夥!”

    “走,我們按原路迴去!”

    白解的行動終於驚醒了冥,他不得不抽出一部分意識,讓白解改變主意。

    “你們已經迴不去了。”

    “冥,你終於願意開口了。不過,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白解蹙緊眉頭。

    “這裏是真正的‘龍宮’,就算你們原路返迴,也找不到那片宮殿的甬道了。”

    “什麽?!”

    白解立刻大吃一驚,接著,靈光乍現:“你是不是在說謊?隻是想讓我們繼續按照你給的路線前進。”

    “如果你真要這麽想,可以讓他按原路返迴。”

    白解已經不再完全相信冥的話,把那名戰士叫到麵前,仔細吩咐了一遍,然後看著他的背影快速消失在洞穴一側。

    “冥,你為什麽要騙我?”

    等待的時間裏,白解終於忍不住提出沉重的疑惑。

    “這個洞穴,到底通向什麽地方?”

    過了許久,冥的聲音輕輕響起。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一縷殘缺的意識。進入這裏之後,就有個神秘意誌在告訴我,一定要到達某個地方。”

    “什麽地方?”白解問道。

    “我不知道那裏應該叫做什麽。但是那裏有個神秘存在,好像是我本體的死敵。”

    白解知道,冥的本體強大無比,原來是被尊為禁忌的存在,就算冥界的恐怖強者,都無法戰勝他。能被這樣的存在當成死敵,絕對不是普通封王存在,很可能,是處於同一境界的強者。

    也就是說,在這個洞穴的盡頭,一位禁忌存在正在等待著他們。

    “你可以放心,那股氣息在我的感知中才剛剛蘇醒。如果我們能夠在它完全蘇醒前趕到那裏,麵臨的壓力就會小得多。”

    “你能夠感知到它的氣息強弱?”

    白解眼神一亮,要是計劃得好,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但是,冥似乎執意要給白解潑盆冷水,“不僅我可以感知到它的氣息,它也可以感知到我的存在。”

    “你難道不能暫時躲起來?”

    冥的隱藏能力可是強到連東方都無法察覺,正因為如此,白解才毫無顧忌地在腦海中和他進行交流。

    “我已經嚐試過,那些手段對它不起作用。”

    白解恍然,這或許就是禁忌存在的強大之處,連封王存在都可以瞞過的手段,對這等存在卻根本不起作用。

    就在這時,離開去查看原路情況的戰士,迴來了。

    “情況怎麽樣?”

    戰士的臉色異常難看,“那裏已經變成了一處洞窟,原來的路全都消失了。”

    雖說白解已經有了預感,真當壞消息傳來,他還是忍不住爆句粗口。

    “靠!”

    “你在周圍尋找了沒有,真的沒有其他出路?”

    戰士搖搖頭,死灰的臉色已經說明一切。

    短短那麽瞬間,白解真想對冥發泄心頭爆燃的怒火,但他還是強行抑製了自己。

    “冥,是不是隻有消滅掉那個神秘存在,我們才可以離開這裏?”

    “不,我們隻需要讓它重新陷入沉睡,以我們目前的力量,是無法消滅掉它的。”

    “讓它重新沉睡,該怎麽做?”白解沉聲問道。

    “我的那段記憶非常模糊,現在暫時想不起來,可能隻有等我見到了它,才會讓那段記憶完全複蘇。”

    “好,那我們就去會會它。”

    事已至此,與其哀怨憤懣,不如迎難而上,這是白解經過生死曆練,所體悟出來的道理,

    白解把他們接下來的行動告訴了那名戰士,隱藏了那個神秘存在的真正實力,隻是把它說成一個神秘存在,剛剛從沉睡狀態蘇醒,隻要讓它重新沉睡,他倆就可以離開這裏。

    戰士不知道白解隱瞞了關鍵信息,原本死灰的臉色又活泛起來,眼神中充斥著熱烈的鬥誌。

    不多時,兩人到了洞穴的盡頭,一個仿佛世外桃源般的奇異之處。

    古老的供奉台沿著周圍繞成一圈,往裏麵是放置祭品的高壇,一座青瓦黑牆的廟宇,安靜地盤臥在孤寂的陰影之中。

    這些古老物件似乎讓他們迴到了遠古,神情不覺變得莊重肅穆。

    “冥,你想起了什麽沒有?”白解緊張地問道。

    冥沒有迴答,目光緊盯著廟門,對白解說:“你們進去。”

    白解深吸口氣,抬起雙腳,和那名戰士朝廟門走去。

    廟門大開,裏麵幽暗無光,黑暗中似乎徘徊著神秘氣息。

    當兩人的腳踏進廟門的瞬間,他們的意識突然被一道衝擊掃中,恍惚間,他們迴到了古老的時代,目睹著這座廟宇隨時間漸漸沉眠。

    在非常久遠的時代,這裏還沒完全沉入海底,像神的城池般漂浮在海麵上,接受著信徒的虔誠供奉,香火異常興盛。

    後來,海麵上突然出現一道深不可測的裂口,將廟宇連同大量的信徒一起沉入可怕的深淵。

    在深淵中,這些信徒遇到了無比可怕的存在,那是難以形容的存在,他們死傷慘重,不得不躲進廟宇,就當那可怕存在想要將廟宇和信徒一口吞掉時,沉眠中的廟宇開始蘇醒,大發神威,將那可怕存在的腦袋從軀體上斬落,並且鎮壓在了廟宇之中。

    但那可怕存在的生命力無比強悍,竟然帶著剩下的殘軀遠遁,而那些信徒不敢離開廟宇,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可怕存在順利逃走。

    自此之後,每過一段時間,那遁走的可怕存在就會迴來攻打廟宇,每次都是堪堪落敗,廟宇好像知道殺不死它,所以每次都讓它順利離開,隨著歲月變遷,沒有生命來源的信徒不斷死亡。

    不知過了多久,虔誠的信徒已經完全消失,而那可怕存在也找來了幫手,一起對廟宇發動攻擊。

    這場戰鬥對廟宇造成了無法恢複的損傷,讓那可怕存在拿迴了被鎮壓無盡歲月的頭顱,就當它們想要徹底毀滅廟宇時,從未完全蘇醒的廟宇爆發出無法抵禦的力量,將可怕存在和它找來的幫手,一同融入了廟宇之中,從這以後,廟宇就再也沒有蘇醒,直到現在。

    當兩人掙脫歲月的束縛,向廟宇裏麵看去,倒塌的石柱,斑駁脫落的牆體······這些充滿腐朽氣息的東西,卻讓兩人感到心慌不已,仿佛有可怕的眼神在盯著他們。

    如果剛才的所見所聞都是真實的事情,那這些看上去破敗不堪的梁柱瓦礫,其實是恐怖存在的身體部分,是它們無法被歲月磨滅的血肉,讓這座廟宇能夠堅持到現在。

    “我想起來了,讓它重新陷入沉睡的辦法。”

    “是什麽?”白解著急的問道。

    “隻要找到這座廟宇的第一塊磚,將它粉碎,就可以讓那神秘意誌陷入沉睡。”

    白解看著腳下破爛不堪的石磚,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你不會要讓我們一塊一塊地找吧?”

    “別人可能找不到,但你一定可以。試著用你的感知去溝通這些地磚,如果能夠傳來迴應,那塊地磚就是這座廟宇的第一塊磚。”

    冥的建議雖然非常古怪,但現在時間緊急,白解隻好撇去不相幹的念頭,全神貫注地試著和這些地磚溝通。

    冥不光找迴了那段記憶,還追根溯源地知道了這麽做的意義。

    這座被古人信仰為神的廟宇,其力量就來源於第一塊磚,那上麵據說沾有真神血液,隨著歲月流逝,這座廟宇也逐漸地產生了神性,擁有了莫大能力。

    而那深淵中的可怕存在想要吞噬這座廟宇,也是因為那塊地磚上的真神血液。但它沒有料到,這座廟宇已經領悟出來了某些真神的力量,最終還變成了這座廟宇的一部分。

    但是,那位可怕存在的肉體雖然被廟宇強行融為一體,但它的意識卻占據了這座廟宇。廟宇本來的意識,因為需要引動強大的神明力量,受到了重創。最終,可怕存在吞噬了廟宇的殘識,而那個幫忙的家夥,意識早就灰飛煙滅,也因此,它機緣巧合地成為了這座廟宇的新主人。

    白解跟在他們身後,發現這裏的環境與想象的陰森晦暗截然不同。天空蔚藍明澈,空氣清新幹淨,四周是一片萬紫千紅的盈綠原野,許多說不上名字的花兒開在這片嫩綠的草地上。撲鼻的花香讓這片原野充滿了生命的氣息。

    花草之間有一條空曠小道,鋪著些許小塊碎石,走在上麵會響起嘎吱的聲音。除了幹脆的腳步聲,周圍沒有任何的鳥獸鳴叫,安安靜靜的,終於有了點幽墓的樣子。

    這片原野並不太寬,三人沿著碎石小道走了半個小時,前方就出現一片被綠蔭細心籠罩的丘陵。一些死寂的氣息,在這些高低十幾米的丘陵上縈繞不散,當他們走近了,就會發現這些丘陵原來是一座座看似嶄新的墓堆,沒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墓碑立在上麵。

    進入了這片群墓鄰集的地帶後,千葉語領頭的速度頓時變慢,前進的路線也發生了改變,隻要前方出現墓堆,就轉道前行,而不會太過靠近。

    白解雖然沒從這些墓堆上感知到危險氣機,但千葉語會這樣改變行進方式,或許是這些墳墓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讓她不得不這樣做。

    一邊在這片丘陵墳墓中穿梭,白解一邊搜尋著降神如意草的蹤影。還真如古書上所說,降神如意草異常難尋,隻生長在某些特殊地帶。他雖然看到了一些特征類似的植物,但並不是降神如意草。

    隨著他們的繼續深入,周圍的墳墓高度越見高漲,已經不遜色於普通的山峰,而縈繞在丘陵上的死寂氣息也跟著變得格外沉重,翠瑩的樹葉已經無法掩去它們帶來的壓抑。

    就在白解的心頭泛起嘀咕時,前方終於出現立有墓碑的墳墓。

    這些墳墓就著一條河水渾濁的大河邊上,就像守衛著兩岸的哨兵,透著一股肅殺的氣息。大河寬不過百米,兩岸豎著一座座墳墓,一直延及到遠處那片迷蒙的山脈之中。

    到了這裏後,千葉語的帶路愈發謹慎,刻意遠離這條大河,然後朝著那片山脈行去。

    前進的過程中,白解一時好奇,於是用能力去感知那些墓碑上的虛實。這些墓碑上刻著華國的通用字體,讓白解有些意外。內容卻是簡單,隻是列了墓主人的姓名,生卒年歲,以及一些簡單事跡。

    這些墓主人的名字,白解一個都沒聽說過,而他們生卒的年月,卻非常接近這個如今的這個時代。有幾位墓主人竟然死於幾年之前,上麵提及他們死於一個叫做“r病毒變異”的事件。至於事件的具體內容,上麵沒有提及。

    快來到那處山脈腳下時,白解已經將大河旁的墓碑簡單掃了一遍,了解到很多奇怪的事情。他發現了一個簡單的規律,位於大河兩岸的墳墓,墓主人基本都死於某些意外事件,並且越靠近這處山脈,墓主人的實力越強。他在其中,還發現過幾個尊為封侯存在的墳墓。

    白解沒想過會在其中發現有封侯存在的墓。作為這個世界製霸一方的頂級強者,每一個封侯存在的死亡都會造成各方的巨大震動,他沒想過一個封侯強者的墳墓會是如此寒磣,除了一個用青石粗製的墓碑,就隻是堆毫不起眼的灰土。

    到了這處影影綽綽的山脈腳下,那條大河居心不良地打了個彎,將山腳與這邊遠遠隔開,其中有森森白骨浮浮沉沉。

    岸邊靠著一條木質小舟,有個帶著青色鬥笠,衣衫襤褸的“人”,背對著他們盤腿坐在舟上。河水湍急無比,這條小舟卻穩穩當當地浮在岸邊,沒有半點影響。

    在這種空曠死寂的地方碰到一個毫無生氣的“人”,可算不上什麽好事。誰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隻看他背對著他們發出一聲聲冷笑,就知道這個“人”肯定不是善茬,說不好是要他們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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