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甲把手裏的條狀晶卡遞給了齊天賜,對他叮囑道:“如果見不到天祿軍的人,就把它給毀掉。”

    “這裏麵是什麽東西?”

    “是我記錄的一些情報,足夠讓天祿軍的人出動。”

    “你想讓天祿軍幹預這裏的事情?”

    宮甲點點頭,再次強調道:“裏麵的情報關係重大,一定得交到天祿軍的手上。”

    “我明白了。”

    就在宮甲對齊天賜反複叮囑的時候,全副武裝的戰警已經按小組分批進入警局,很快,他們就包圍了漆黑一片的警局大樓。

    先前發號施令的高級警察,做出突進的手勢,帶著身旁的戰警進入了大樓。

    這些戰警全都戴著夜視儀,他們身手敏捷地占領了大樓的關鍵位置,並把壞掉的電力係統迅速修好,不多時,大樓重見光明,一切全部展現在他們麵前。

    把夜視鏡從眼前推開,高級警察露出一雙銀灰色的瞳孔,就像沙漠中的灰狼,警惕地觀察著周圍。

    “隊長,已經搜索完樓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有活人嗎?”高級警察的聲音就像碎裂的瓦甕,讓人不自覺地感到壓抑。

    “沒有。”

    高級警察的目光掃過角落裏的地下室入口,沉默片刻,繼續下達命令:“三組、四組在這裏留守,其他小組跟我進入地下室。”

    “是,隊長。”

    光線不太照得到的角落裏,那扇剛才阻擋過白解和路小風的密碼門,重新被人打開,走在最前麵的高級警察,重新戴好夜視鏡,向裏麵緩緩走去。

    漆黑的通道中不斷亮起火焰般的光芒,後麵的戰警陸續往牆壁貼上聚能光源,隨著他們逐漸逼近地下室的入口,走在前麵的高級警察,突然抬手一擋,讓所有警察全都停了下來。

    “你們小隊,去前麵探探情況。”

    “是,隊長。”

    四道矯健的身影走出隊伍,槍口緊緊對著前方,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估計他們已經到了地下室,高級警察臉朝著對講機,問道:“裏麵什麽情況?”

    聲音漸漸蕩開,對講機裏隻有細微的雜聲,他的內心漸漸收緊,又加重語氣問道:“迴答我!”

    可惜這裏隻有他的聲音,那幾個走進黑暗的身影,就像被黑暗吞噬一樣,沒有任何存在的感覺。

    高級警察握緊了拳頭,防護麵罩下的臉色無比難看,他有些後悔,不應該沒有任何信息就讓這幾個人以身犯險,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他隻能撇去不相幹的情緒,冷靜地做出判斷。

    “五組、六組,守在這裏,如果等下出來的不是我們,隻要是會動的東西,全都給我打成馬蜂窩。其他小組,做好戰鬥準備,我們上!”

    高級警察已經預感到危險就在前方,多年的危險經曆,讓他並不怕死,但他擔心完成不了任務,如果裏麵真有不明的危險存在,要是讓它們跑出這裏,恐怕會對鬧市區造成重大的人員傷亡。

    想到這裏,他把四枚空間炸彈扔給了後麵,“如果發現任何不對,要是處理不了,就把它們引爆。”

    “隊長,前麵的情況難道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瞧著再有幾個月就要做父親的下屬,高級警察不忍心說謊,點著頭說:“我也不知道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上麵交給我的命令,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這裏的危險蔓延到外麵,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隊長,我明白了!”

    帶著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戰警,高級警察來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門是關著的,通過高精度的夜視鏡,他們可以看到門把手上沾有新鮮血跡,高級警察突然聞到了濃濃血腥,來源就在前方,他的心漸漸攥緊,這樣濃烈的血氣並不多見,就算這裏緊挨著停屍房,也不應該會是這樣。

    他已經預感到,剛才那四個戰警可能遭遇了不測,他知道,危險就在前方。

    “準備戰鬥,按照一級戰鬥方案進行!”

    像他們這樣獨立在警察體係之外的戰警,擁有自己的一套戰鬥模式,可以分為五級,一級為最高,五級為最低,所謂一級戰鬥方案,就是可以自行判斷擊殺對象,如果身邊的隊友發生了異樣,同樣可以進行擊殺。

    當高級警察用力推開緊閉的合金大門,裏麵刺鼻的血氣撲麵而來,雖然他們都戴著防護麵罩,但是血氣似乎可以滲入麵罩,他們的口鼻完全變成了那種味道。

    門的響動似乎驚擾到了黑暗中的存在,高級警察聽到了快速接近的腳步聲,就像鐵錘拖在地麵上,不多時,夜視鏡裏看到了搖晃著奔來的身影。

    “開槍!”高級警察果斷下令。

    不管這些東西是什麽,他的內心有種預感,絕對不能讓它們靠近。

    十幾隻槍口亮起奪目光焰,隨著空氣的震動,子彈劃過空氣,彈無虛發地命中了這些身影的要害之處。

    高級警察的眉頭用力皺起,按照常理,子彈命中應該會發出清晰的響聲,但是這些身影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子彈就像融入了它們的體內,根本沒有撞擊血肉的摩擦聲。

    而且,它們的行動沒有受到影響,不管要害之處有沒有命中,仍然瘋狂地朝他們奔來。

    “換聚能槍!”

    既然常規子彈解決不了這些“東西”,高級警察隻好下令更換槍支。

    他們配備的聚能槍一般是用來對付能力者的,隻有在確定對方是能力者的情況下,才可以使用,但是高級警察已經管不了那些,這些“東西”顯然不是正常的人,它們是死是活,也無法探知,為了完成任務,也為了保住大家的性命,高級警察隻能違反規定。

    當地下室的入口處發生激烈交火時,白解和路小風正站在冷凍庫的門前,失望地看著門上的編號。

    “你不是說,冷庫的方位應該和你在的那個警局差不多?”

    路小風有些尷尬,他完全沒有想到,東浦警局的地下冷庫會布置得如此奇怪。

    “我們不是還剩一個地方沒去過,那裏可能就是303冷庫。”

    就在這時,交火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兩人停下了腳步,細細探聽聲音的來源。

    “是入口那邊。”白解說。

    “難道是他們倆?”

    白解搖著頭,否定了路小風的猜測,說道:“不可能是他們,那邊的交火聲這麽激烈,完全和我們的計劃不符。”

    聽到交火聲開始移動,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白解不再猜測,沉聲說道:“不管是誰,我們都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那這串號碼?”

    號碼所指的冷庫可能近在咫尺,雖然他已經把吊燈上的號碼抹去,但是不能保證,其他人不能知道那串號碼。

    想到這裏,白解唿出口氣,下定了決心。

    “三分鍾。如果三分鍾內,我們找不到號碼所指的屍體,就立刻離開這裏。”

    三分鍾的時間可長可短,具體得看那邊交火的情況,突然間,那邊的交火聲戛然而止,白解和路小風互相對視,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詫。

    “難道那邊結束戰鬥了?······”

    戰鬥當然沒有結束,很快,一聲震耳欲聾的的爆炸,在他們的耳邊響起,震得他們的耳蝸嗡嗡作響,不得不捂緊雙耳。

    此時,地下室的入口處,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殘破不堪的死屍,有些雙腿已經齊根斷裂,剩下的身體卻仍在地上踽踽爬行,試圖爬向最近的活人。

    抓著兩塊冰冷的吊牌,高級警察麵色陰冷地望著爆炸發生的地方,那裏剛才還有兩個大活人,現在卻連殘肢都沒有剩下,他的內心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忍不住抬起槍口,對準爬到腳邊的死屍,摁下開火按鈕。

    瞬間,死屍的腦袋爆裂成紫綠混合的液體,烏黑的警靴沾滿了它們。

    “隊長,它們···它們···又來了!”

    走道的一頭又開始出現“怪物”的身影,數量是剛才的兩倍,高級警察的內心漸漸下沉,一股涼氣從脊背升到後腦。

    “準備戰鬥!”他咬著牙關說著。

    “如果被這些東西碰到······”他想到剛才那兩個下屬,心一橫,命令道:“在意識完全沒有失去之前,和它們同歸於盡!”

    顯然,高級警察已經預感到他們的生死,這些詭異的東西竟然可以同化活人,要是讓它們闖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是!隊長!!”

    聽到交火聲沒有繼續朝他們靠近,白解鬆了口氣,但他還是決定,隻要找到了那具死屍,就立刻離開這裏。

    “老大!”路小風興奮的喊著。“這裏就是303冷庫。”

    白解走了過去,站在冷庫麵前,抬起目光掃過冷庫的編號,的確是“303”。

    “我們進去吧!”

    路小風開始轉動冷庫的門栓,隨著大門一點點地升起,白霧狀的寒氣迎麵襲來,讓他們全都沾上了一層薄薄的冰棱。

    大門上升到足以彎腰通過的高度,白解便讓路小風停止轉動門栓,彎著腰,他們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老大,這邊!”

    路小風畢竟是停屍間的實習警察,對於冷櫃的方位布置大概清楚,穿過一條條冷櫃,兩人來到了冷庫的最裏麵。

    “771···772···”

    這裏的冷櫃都是以“7”開頭,路小風按照順序尋找,很快,就發現了標著“777”的冷櫃。

    “老大,就是它。”

    說著,路小風伸出手去,抓住冷櫃的把手,用力地往外拉拽。

    白解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冷櫃已經完全拽了出來。

    黑漆漆的,兩人都看不清冷櫃裏麵的東西,但是一股異香從裏麵飄了出來,縈繞在兩人的鼻尖。

    “這是什麽味道,烤香豬?”

    路小風吸了吸鼻子,心頭湧上一股怪異感覺。

    突然,白解手上發出了光亮,他舉著手電筒,眼睛盯著被亮光照出全貌的冷櫃。

    “竟然是具屍體······”

    其實,白解以為冷櫃裏麵放著別的東西,不然,那人不會特意留下這串號碼。

    “怎麽這麽香!老大,是不是有些奇怪?”

    這是一具完全赤裸的年輕女屍,皮膚發青,已經有些變質,身體表麵看不出來任何傷口。

    “把它翻過來看看。”白解對路小風說。

    路小風點點頭,拿出副手套戴上,雙手抓向女屍的腰部。

    就在路小風的雙手即將碰到女屍的瞬間,白解的腦海中產生一絲警覺,他正要開口,卻看到的路小風的手已經碰到女屍。

    “什麽東西!”路小風驚慌地看著女屍。

    當他的雙手碰到女屍的皮膚,女屍就像遇到熔漿的冰塊,從腰部開始,身體向著頭腳消融,幾秒不到,赤裸的女屍就隻剩下一團黒糊糊的粘稠物質,被沒有完全消融的皮膚包裹,緊緊黏住路小風的雙手。

    “老大,這鬼東西是活的!”

    當藏在女屍體內的黑色物質出現,他們能夠聞到的異香更加濃鬱,就像身處姹紫嫣紅的花圃,完全沒有讓他們感覺到不適。

    “脫下手套!”

    “不行啊,老大!這些東西吸附著我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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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上眼睛。”

    路小風聽話地閉上雙眼,但他不知道白解要做什麽,所以內心惴惴不安。

    “老大···你要幹什麽?”

    “別說話,手不要亂動!”

    話音剛落,兩抹緋色練光從白解的手上飛出,精準無比地命中了路小風的雙手。

    “老大!”

    路小風被手上傳來的灼熱嚇了一跳,不由得大喊大叫,好在白解對拔刀術的控製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就算路小風的雙手有些輕微顫抖,也不影響到白解的施展。

    “隱——歸入化虛!”

    當路小風的手掌與那黑色物質脫離,白解眼疾手快,立刻施展出神隱術,將這團粘稠的液體,用空間包裹住,鎮壓在神隱空間的深處。

    做完這些事情,白解這才讓路小風睜開眼睛。

    “咦,那些鬼東西呢?都去哪了?”

    “已經被我藏起來了。”白解說,“這裏不宜久留,我們趕緊出去。”

    說完,也不等路小風反應過來,轉身就往冷庫外麵行去。

    路小風突然打個寒戰,看著已經走遠的背影,連忙喊道:“等等我!”

    地下室的入口,高級警察看著身邊,原先二十多位身手矯健的戰警,現在隻剩下五個,身上都帶著傷,至於其他的人,全都與那些“怪物”同歸於盡。

    趁著新“怪物”還沒有出現,高級警察看著受傷最輕的那名隊員,撕下衣服上的銀色胸章,交到他的手中。

    “記住,一定要把我們的戰鬥記錄帶出去,另外,告訴外麵的人,用空間炸彈把這裏的入口摧毀。”

    “隊長,讓我留在這吧!”

    “嘭——”

    這名隊員被高級警察推著倒在了地上,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的隊長。

    “你小子給我聽著!這是命令,如果不想我們死得不明不白,就照我說的去做!”高級警察用力地吼著。接著,他捂住嘴巴咳嗽了起來。

    “隊長!”

    “快滾!快給我滾啊!”高級警察強撐著,胸腑間的灼燙越來越強,已經讓他有些控製不住。

    這時,那些讓他們傷亡慘重的怪物,又出現在走道的一頭,這次,它們的數量是之前的十倍之多。

    那名隊員終於撒腿往入口處跑去,他知道接下來後麵的人將會遭遇什麽,知道他們將會注定死亡。

    他拚命地跑,眼睛隻盯著前方,當他看到亮光的刹那,一種無法抵禦的惡寒卻從後背突入,從他的胸前破口而出。

    “······隊長”

    失去力量的身體倒在了冰冷的地上,他感覺不到撞擊地麵的疼痛,看著前方驚慌失措的光影,不知不覺地閉上了雙眼。

    白解和路小風把身影藏在黑暗之中,往地下室的入口潛行靠近。

    當他們經過值班室,來到滿地殘肢的地下室入口,卻隻能麵麵相覷,看著被炸成一堆廢墟的入口。

    “老大,我們怎麽出去?”

    白解沒有立即迴答,看著完全把去路堵死的廢墟,沉思著,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碎石間的衣屑。

    “這是什麽?”

    白解將衣屑抓到手中,讓路小風仔細查看。

    “似乎是警服的碎屑。”

    白解心中漸漸浮出主意,不動聲色地看著那堆廢墟,對路小風說道:“我們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別的。”

    很快,他們不隻找到了大量的警服碎屑,還找到了完全損壞的警用槍械。

    這裏的情況漸漸在他們心中明了。一批警察與某些東西發生了交火,警察為了徹底消滅它們,來了個同歸於盡。

    “老大,與那些警察交手的會是什麽東西,竟然讓他們拚死也要消滅掉。”

    “不管他們遇到的是什麽東西,這裏都不能繼續待下去了,我們得想辦法趕緊離開。”

    “要不然把這些石頭挪開?”

    路小風的建議雖然是最簡單的方法,但是白解卻沒有同意。

    “不行,石頭的數量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既然這裏出現了大量警察,外麵就不可能沒有警察,如果我們從這裏出去,不能保證不被警察發現,要是他們把我們當成了殺害這些警察的兇手,那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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