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宮甲遲疑著下不了決心時,蓋住地下入口的掩埋物震動了起來,幅度陡然增強,突然,伴隨著一聲刺耳的爆裂,廢墟上出現一個光線幽暗的大洞,熟悉的人影飛了出來。

    “你怎麽樣?”宮甲趕緊上前。

    白解一言不發,表情稍顯凝重,對著宮甲點了點頭。

    這裏的異常響聲很難瞞過有心人的注意,正在進行監控的城衛隊員,立刻將感應到的異響報告給了城衛隊長。

    城衛隊長聽完下屬的稟告,目光看向旁邊:“您看,我們該怎麽辦?”

    “你們按兵不動。”調查官的命令有些出乎城衛隊長的預料。

    “但要是嫌疑人在我們麵前逃走,隻怕上麵······”

    “你們不會有責任的,就算上麵要找責任人,首先找的也是我。”

    被調查官看穿了心思,城衛隊長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他更加恭敬的說:“一切聽從您的安排。”

    廢墟的隔離圈又往外延伸了五十米,看熱鬧的市民或者其他人,隻能通過望遠鏡來觀察廢墟的情況,但也隻能看到外圍的場景而已。

    調查官再次進入了廢墟,漂浮在距離地麵十多米的高度,視野完全可以覆蓋小半個廢墟。

    那個直徑超過兩米的深坑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坑旁的泥土還是嶄新的,他記得,幾分鍾前,這裏還是一堆廢墟。

    他緩緩地靠近深坑,一部分意識一直注意著周圍,任何的風吹草動都不會騙過他的雙眼。

    此時,四周風平浪靜。

    懸停在了深坑的正上方,深坑仿佛地下隧道一樣,透著一股神秘和異常。他的精神力像觸手般往深處探去,十米,二十米,五十米······差不多一百米,終於有了堅硬岩石的迴應。

    但他還是沒有下去,收迴精神觸手的同時,在深坑的四周安放了保護禁製。在完成這一步後,他才跳入了深坑。

    “這個調查官有點厲害!”

    “是嗎?”白解反應了過來,剛才他一直沉浸在這位調查官的麵孔中。

    兩人正藏在神隱空間裏麵,剛才這位調查官一直尋找著他們的蹤跡,雖然沒找到,但是兩人還是看到了瞅向這邊的目光。

    “或許,他的直覺非常敏銳吧。”

    “地下不會被他發現什麽吧?”

    “地下已經毀壞成那個樣子,各種氣息混雜,就算他想找出有價值的痕跡,花費的時間必然不少。”

    白解接著說:“我們走,你把她們放在了哪裏?”

    “跟我來。”

    兩人借著神隱空間離開了別館廢墟,穿過周圍的隔離圈,來到一處靠在山腳下的破舊水房。

    白解解除了神隱術,和宮甲推門進入,房內空無一人,空氣伴隨著濃烈的嗆味,陰沉的陽光透不過斑駁的窗戶,角落裏一片黑暗。

    “她們被你藏在了哪裏?”

    “我怕會有別人發現她們,所以多布置了幾道隱匿禁製。”宮甲一邊迴應著,一邊動手解除禁製。

    隨著隱匿禁製的不斷解除,裏屋的草席上漸漸顯出米家姐妹的身形,像嬰兒般蜷縮著身體,一動不動,唿吸虛弱得需要絕對專注的傾聽。

    “我的急救藥隻能勉強維持住她們的生命,要把她們從危險中拉迴來,必須要擺脫這具身體的束縛。”宮甲給出建議。

    “我已經把這具身體的秘鑰弄到手了,你出去一下吧,我來給她們進行治療。”

    “行,有事叫我。”宮甲走出了水房,順便把房門帶上。

    白解在周圍設下防禦禁製,看著血色越來越少的臉頰,顧不得禮節,直接將這具身體的外衣脫下,露出被外衣包裹著的完美身材。

    雙手緩緩伸出,白解靜心凝神,深吸了口氣,掌心分別貼在柔軟的胸口和滑膩的小腹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這是第一步。先要破壞這具身體的能量之源。”

    白解的腦海中響起一道完全陌生的聲音,但是白解卻完全按照著他的意思行動。

    “接下來,按我說的方式把你的力量輸入這具身體,並且在裏麵運行。”

    ······

    大概半個小時後,白解精神乏困的從水房中走了出來,對著靠過來的宮甲,捂嘴打個了哈欠。

    “你沒事吧?”

    “我沒事。”白解擺了擺手,“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她們倆?”

    “已經基本沒事了,隻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就可以完全恢複正常。”白解臉上的疲色已經難以掩飾,說完這句話,又止不住地打了個哈欠。

    “你下午還有比賽要參加,她們我就可以照顧,你趕緊迴去休息一下吧。”

    白解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渾身似乎被掏空的感覺,他沒辦法止住眼皮的下垂,隻好衝著宮甲點了點頭:“那就交給你了,等我下午比完賽,再來找你們。”

    “到時候你通過這個訊號聯係我,我再告訴你我們的位置。”

    白解記下了這個複雜的訊號,道了個別,就潛行著離開了這裏。

    迴到書院駐地,人們都已經起來,看到白解,都主動地和他打招唿。

    白解強撐著接受他們的問侯,迴到院子,立刻倒在了床上,沒過一會,就傳出了疲憊的唿吸聲。

    這一睡就是大半天,天空已經雨過天晴,大下午的陽光盡顯炙熱,早晨剛被雨水趕走的燥熱,又不知不覺地跑了迴來。

    白解翻開聯絡器一看,時間已經過了三點,他申請的挑選時間則是下午的三點半,也就是說,他必須在半個小時內趕到比賽場館,並且調整好戰鬥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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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趕緊將沒來得及換的髒衣服脫下,換上一身素白的戰鬥服,看著鏡子中的頭發略微蓋過了眼睛,他隨手拿起剪刀“哢嚓”幾下,頭發頓時少了一大截,整個人顯得清爽不少。

    當白解往比賽場館趕來時,觀眾席上的人們已經等得不耐煩,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白解將要退出這場比賽,他們的損失將會非常巨大。

    議論的聲音此起彼伏,仿佛煮沸的開水一樣,已經進入比賽場地的那位選手,默默冥想者,維持著身體的戰鬥狀態,沒有受到任何因素的影響。

    當裁判第三次進行選手確定時,白解終於衝進了比賽場館,在觀眾們發出驚唿的同時,站在了裁判的麵前。

    “我!這場排位賽的選手!”

    裁判的目光冷冷地掃過白解,“出示證明!”

    白解拿出排位賽發給每個挑戰者的晶卡,遞給了裁判。

    裁判機械式的接過證件,重複檢查了幾遍,然後還給了白解。

    “你可以進去了。”

    白解深深吸了口氣,調整著心髒的跳動,讓身體從皮膚到肌肉,全部冷靜下來,緩緩地步入了比賽場地。

    排位賽的比賽場地比首輪比賽更加惡劣,完全就像是針對他一樣,不過這正是規則允許的一部分,被挑戰者可以擁有比賽場地的決定權。隻要不是自大的選手,都會針對挑戰者做出合適的應對。

    如此一來,雙方的比賽從一開始,白解就處在了下風。但這也是挑戰者需要承受的困難,隻有這樣,才能真正意義上被稱為“挑戰者”。

    “雙方準備就緒——比賽開始!”

    裁判吹響了這場比賽的號角,白解渾身汗毛戰栗,身體猛地退後。

    原來站著的地方,受到了如重錘般的一腳,大地陷出個直徑可達十米的凹坑,四周的汙泥不斷灌入其中,將其變成了一個人工沼澤。

    “混血人類?”

    白解的目光落在對方的腳上。他敏銳地發現了對方的腳部變化,剛才踏在地上的那一瞬間,腳部變成了巨大的獸足,如此而來,才輕鬆製造出了那麽大的動靜。

    但他不是特別吃驚,早在申請挑選的對手前,他就仔細研究過這些排位賽中的選手。

    這些選手的紙麵實力有強有弱,強的深不可測,弱的也不容小覷,都是自己所擅長領域的高手,沒有明顯的短板。

    和其他類型的選手比較,混血人類的數量不多,隻有幾個人而已,除了白解挑戰的這位,其他人的排名都非常靠前,白解不需要,也應該這麽早地挑戰排名靠前的選手。經過綜合的考慮,白解最終選擇了這位。

    “大地蠻猿”,是這位選手的血脈來源,出沒在西北疆域的高海拔山脈之中,天性暴虐,很喜歡製造大地的震動,所以又有“地震製造機”的外號。成熟體的實力普遍在日境左右,單論個體不算非常強大的異獸,但是這些異獸喜歡成群結隊,往往數十隻一起活動,不管遇到怎樣的對手,都一股腦地衝上去,不戰到隻剩下一隻,絕對不會撤退。所以大多數上位異獸不願輕易招惹它們,而那些王侯級異獸,這些蠻猿則遠遠不是對手。

    大地蠻猿有個非常明顯的弱點,但是很少有人能夠針對到它們,這種異獸必須將雙腳緊貼著地麵行動,如果雙腳脫離地麵一定的距離,它們就沒辦法繼續控製體內的力量。

    所以想要擊敗大地蠻猿,最好的戰鬥方式,就是飛上天空,用從天而降的方式戰鬥,這樣既可以獲得額外的速度支持,又可以避開蠻猿的強勢攻擊,可以帶來雙倍的優勢。

    但也有個麻煩的點,大地蠻猿一般不會離開地麵,本能會讓它知道什麽狀態才是最好的戰鬥方式。好消息是,異獸的智力天生低下,就算是大地蠻猿這種上位異獸,智力也比不過十五六歲的正常人類。

    白解不確定眼前的對手有沒有受到智力影響,他假設對方擁有正常的智力,然後試探性地進行反擊。

    他隨手一刀,兩連斬像自帶光翼的箭羽一樣,嗖地往對方的身上射去。

    對方的雙腳絲毫不脫離地麵,滑行倒退,當發現無法擺脫白解的斬擊時,雙腳再次跺地,大地震裂出數米寬的裂痕,得到了地力的支持,他身體猛然漲大一倍,像充滿氣的金屬,毫發無傷地承受住了這道斬擊。

    “再來!”白解繼續施展斬擊。

    又是一道三連斬,勢大力沉的斬擊劃破了空氣,穿過周圍的茂密叢林,穩定無誤地命中了對方的身體。

    但是,對方故技重施,又使出先前的手段,隨著大地上的裂痕如蛛網般地急速擴張,白解的斬擊石沉大海,還是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傷害。

    對方似乎發現白解的攻擊不能帶來威脅,接下來的幾道斬擊,全都憑借地力接了下來,對於力量的消耗微乎其微。漸漸的,對方的臉上已經浮起了嘲諷之色。

    白解是不知道變通嗎?不!他不是,他是故意這樣做的。這些斬擊雖然破除不了對方的防禦,但是,它們不是一點作用沒有,這片不斷裂開的比賽場地,就是他的目的所在。

    大地蠻猿既然可以借助大地的力量,那麽如果大地突然消失了,大地蠻猿的這一依仗將斷然無存。

    對方似乎沒有發覺白解的真實目的,比賽場地已經沒有一塊土地還是完整,順著這股勢頭,白解劈出一道“星辰降臨”。

    燦爛深邃的星空再次出現,隨著星點爆發似的閃爍晃動,伴隨著耀眼星光的斬擊,如同傾盆大雨一樣,從天空中唿嘯地落下,像狂風般卷向對方的身體。

    這次大地的震動遠遠超過了前麵,搖搖欲墜的大樹,龜裂破碎的地層,隨著地力的抽取完全陷入了地底。

    一時之間,比賽場地裏煙塵彌漫,地裂聲不斷響起。總是一張撲克臉的裁判,這時也略顯驚詫地望著場內。

    白解飛上空中,低下腦袋,目光搜尋著對手的蹤跡。

    “嗯!這是什麽?”

    還未消散的塵土之中,似乎發生了奇特的變化,白解聽到了尖銳的石塊劃過空氣的聲音,這類聲音蔓延了開來,就像引起了連鎖反應一樣。

    “不對!”白解的目光緊縮,眉毛皺成波浪的形狀。

    灰色的煙塵開始沉澱,一個巨大的石球顯出令人生寒的金屬光澤和可怕輪廓,白解的目光移動著,他看到了將石球抗在身上的對手,對方的腰部已經彎成弓狀,身上的汗水變成了血紅色,表情像猛獸般猙獰,瞪圓的瞳孔布滿了血絲。

    “···你認為發現了我的弱點,就可以戰勝我?別想了!我才是這場比賽的勝者!”對方的口中一直冒出鮮血。

    仿佛蓄滿了能量,直徑超過百米的巨型石球,像鉛球一樣被對方對準白解擲出,途徑的空氣承受不住偏差巨大的壓力,紛紛發出爆炸般的響聲,不到半秒,巨型石球降臨了白解的身前。

    轟!轟——

    伴隨著一長一短兩道核爆般的巨響,天空下起了碎石雨,變成粉末的土屑在天空形成了土雲,一圈一圈往四周散去。

    白解的身影並不在這層土雲中,他往上倒飛到了防禦光罩的邊緣,就差半隻胳膊的距離,身體將要離開比賽場地,成為這場比賽的失敗者。

    “很強!”

    白解突然吐出一口鮮豔的血霧,胸口的悶堵緩解了不少。

    他心頭湧出的不是失敗的感覺,盡管剛才吃了一個大虧,那種隻有遇到強敵時才會燃起的熱血,重新激發了體內所有隱藏的力量。

    終於可以解除一道封印了!他有些興奮,渾身不自覺的戰栗。

    “六神禁法——一解!”

    這是來源於六絕聖族的禁法,據說是聖靈存在留下的秘術,曆史上六絕聖族沒有人修煉到最後一解,獲得足以匹敵聖靈存在的實力。

    白解非常偶然得到了這門禁法,別人都不知道,他得到的禁法隻有三解,分別是融身,化骨,斷血。這隻是他理解的內容,每個人的理解或許會不太一樣。

    隨著白解解開了封印,身上的氣勢像火箭般迅速升起,眉眼間出現一種無法言明的冰冷,猶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樣。

    他緩慢抬起右手,對著下方輕輕一指,指尖瞬間亮起一抹燦爛的星芒,閃爍過後,化作閃電往下方飛去。

    場外的觀眾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裏麵,尤其當塵土散開之後,他們更加關心誰將成為最後的勝者。

    “那是什麽?!”有人顫抖地指著場內,剛才空中劃過的一抹異光,讓他渾身不自覺的汗毛豎立。

    “你看錯了吧?明明什麽都沒有!”大多數人沒有發現那道異光。

    “我···沒有看錯!絕對···絕對是···”

    “你們快看!”有人提醒著。

    原來腰杆挺得筆直的身體,突然背對著觀眾倒了下去,就像失去支撐的稻草一樣,接下來的情況,更是令觀眾席上尖聲不止。

    “那···那個人的身體···竟然消失了!”有人顫抖著說。

    就像他們所有人目睹的一樣,本來高大強壯,將緊身衣擠得滿滿當當的身體,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為了虛無,沒有留下一絲殘痕。

    裁判們似乎也被突然發生的事情嚇愣了,白解已經從空中降到了地上,他們沒有一個人宣布本場比賽的結果。

    最終,還是經驗最豐富的老裁判站了出來,強行壓下心頭的不安,表情嚴肅的宣布著本場比賽的勝利者。

    “勝利者···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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