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狗急忙大口喘氣,臉色已經紅得發紫,剛才差點被白解給抓窒息了。

    緩過氣來,三狗苦著臉說:“老六,老十,我也是迫不得已呀!老大/逼著我這麽幹的,如果我不聽從他的指示,他就要···就要取走我母親的性命···”

    說到痛心之處,三狗潸然淚下,雙眼堆滿了淚水。

    “不可能!老大怎麽會這樣做,他平日裏對待我們的家人就和自己的妹妹一樣。他不應該會做出這樣手足相殘的事情?!”老十不敢相信地質問道。

    “說吧,他為什麽會這樣做?”白解跟著問道。

    “這···我也不清楚。你們也知道,自從接了這個任務後,他這段時間總是神神秘秘地,獨自在和誰聯絡,計劃著一些東西。我想,他突然會變成這副模樣,肯定與這有關。”三狗沒有正麵迴答,隻說了一通並無多大價值的分析。

    “這麽說,你也和我們一樣,被他蒙在鼓裏?”白解問道。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會相信,但我的確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你覺得我們倆會相信嗎?”白解再次用力地提起三狗的脖子。

    三狗也是打定了主意,盡管被白解提得喘不上起來,嘴裏依然斷斷續續地說:“如果···你們不相信···那就···把我···殺了吧···”

    “你以為我不敢!”白解加重了手上的力量,三狗的臉因為缺氧已經變得青紫不已。

    見狀,老十趕緊拉住白解的雙手。“六哥,六哥!別衝動!“

    老十雖然心中也不完全相信三狗的話,但他更怕白解真的把三狗給掐死了,那樣的結果更糟。

    白解見勢就收,隨即鬆開雙手,讓眼神已經隱隱發直的三狗,如一條死狗般地掉在地上。

    “老三,我再問你,老大現在去了哪裏,你要是再說不知道,我讓你生不如死。”白解兇神惡煞地問。

    這次缺氧的過程可比先前要長得多,三狗劇烈地咳了好一會,才慢慢緩過氣來。

    “我說···我說···,老大說是和那些人聯絡去了,不過他已經去了很久,現在還沒迴來。”

    三狗說的那些人,白解和老十都有印象。白解就是因為這才在千葉語的幫助下偽裝成老六,混進這群人之中當臥底。不過他們也隻是聽說過而已,從沒有親眼見過。

    “老大不會是出了什麽意外吧?”老十不禁懷疑。他雖然已經對老大失去了信任,但多年的兄弟情義還是讓他生出一絲擔心。

    白解正琢磨著接下來如何行動,聽到他的話,心中也不由感到一絲不妙。如果黃吉真出了意外,那麽他的行動就完全失去了主要線索。

    想到這裏,白解不禁看向了三狗。三狗這時正調節著唿吸,臉色漸漸恢複正常,感受到白解的目光,抬起頭迴了白解一個淒涼的苦臉。

    這三狗,現在還真不能殺了!

    就在屋內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冷的時候,屋外傳來重重的腳步聲,院內的枯葉被踩得哢哢作響。

    三人全都麵色一窒,心思高速運轉下,白解和老十立刻躲到了堂前兩側的柱子後麵。不過在躲起來之前,白解厲聲警告了三狗一句。

    “如果不想死的話,你知道該怎麽辦!”

    屋門被人推開,冷風不要錢似地唿唿灌入,蠟燭被吹得左搖右晃,火焰忽閃忽閃地看上去似乎馬上就要熄滅。

    哐——

    冷風被合上的屋門擋在外麵,蠟燭終究沒有熄滅。

    “老三?出什麽事了!”進來的人正是黃吉,他滿臉驚色地看著癱靠在桌邊的三狗。

    見到黃吉,三狗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喜色。

    他立刻哭訴道:“老大,老大!幸好你迴來了,要不然我就···“

    黃吉迅速上前將三狗扶起,凝視著他的雙眼:“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三狗這時趁機將嘴貼近黃吉的耳邊,“潛水器裏的人沒死完,他們就在屋內!”

    三狗的聲音又低又快,像蚊子聲音一樣,等守在柱子後麵的兩人察覺到時,黃吉身上已經冒出了耀眼的土黃色強光。

    “快撤!”白解大喊了一聲。按白解和老十的計劃,如果遇到了黃吉,時機允許就用暗器將他製服,但要真和他正麵對戰,以他倆的實力遠不是黃吉的正麵對手。這種時候,就要選擇避其鋒芒,尋找別的可趁之機。

    兩人的撤離速度不慢,但黃吉的秘術發動得更快。

    隻見殘破的木門表麵,頃刻間覆蓋了一層暗黃色的光層,兩人撞到了上麵,被狠狠地擊飛了迴來。

    “好啊,想不到還有人活著,還跟到了這裏來。既然這樣,那我就送你們徹底上路吧。”黃吉怒極反笑地說。

    白解和老十突然感到背後升起一股滔天的氣勢,讓他們倆脊背發寒,心神俱顫。

    兩人不敢暫做停留,合在一起,全力地衝向那層暗黃色的光層,同時手上各自施展出自己攻擊力最為強大的秘術。

    一青一暗的兩團光影,左右交錯,夾著撕裂空氣的鋒芒,撞上了光層上的一點。

    屋內頓時響起一道嘶啦的聲音,光層在兩人的能力衝擊下產生破裂的跡象。

    這層暗黃色光層,畢竟隻是黃吉情急之間施展出來的禁錮秘術,雖然附有黃吉堅固的能力天賦,但還談不上堅不可摧。

    不過對兩人造成的阻礙,已經足夠黃吉施展更強大的攻擊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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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龍擺尾——”

    黃吉雙手重重地拍在地板上,本就鬆脆的地板被他瞬間拍出兩個巨大的深坑,巨大的土係能量從他的手心不斷灌入閃著黃光的坑中。

    隨即屋內的地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大地斷裂,岩柱高升,一條合抱粗細的岩石龍尾陡然從裂開的地板中竄出,帶著耀眼的黃色光芒,彎曲著朝門邊的兩人的後背拍去。

    正在破禁的兩人都感應到了身後的狠厲風聲,汗毛不禁全部炸起,手上施術的動作更是提高到了最快。

    也許是幸運,就在巨大的岩石龍尾將要撞到他倆身上時,屋門處的禁錮被他們終於打開一道足以通過的缺口,兩人登時竄了出去。

    岩石龍尾從他們倆的背後堪堪劃過,帶來的空氣勁道,讓兩人往前翻出十幾米遠,臉色霎青,口吐鮮血。而那本就殘破的屋門,更是碎成無數細小破沫,散落一地,冷風暫歇。

    兩人逃得生天,更是不敢多留,強撐著躍上院牆,徑直地往村外逃去。

    黃吉收迴雙手,似乎並沒有想要追殺的意思,站在原地,神色莫名地望著他們逃走的方向。

    “老大,你為什麽不把這兩人攔下?”在三狗看來,以黃吉紫月境大成的實力,攔下兩個實力不到青月境的人,應該手到擒來才是,但以黃吉剛才出手的氣勢來看,明顯有放水的意思。

    黃吉麵色忽然一變,臉頰湧上兩抹紅暈,接著吐出一口混著些許黑絲的鮮血。

    “你以為我剛才不想把他們攔下嗎!如果不是有傷在身,剛才那一擊準要了他們倆的命。”黃吉麵色不虞地說。

    “老大,出了什麽什麽事,你怎麽會受傷的?”三狗急忙問道。

    “這事等會再說,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我們現在立刻離開這裏。”黃吉說著抹去嘴邊的血痕。

    “可我們才剛在這裏落腳,接下來能去什麽地方?”

    “去萬古幽墓,我記得那些家夥的一個據點就在那裏。”

    三狗倒吸一口涼氣,唿吸兀然發緊,臉色僵硬得像是被震住了。黃吉說的據點是他們偷偷打聽到的,畢竟和別人做要命的買賣,不防上一手是不行的。他們雖然知道那個據點的大致位置,但不敢以身犯險地去尋找準確的地點。萬古幽墓,可不是他們能夠輕易踏入的地方,那是片隻屬於死者和瀕死之人的冥地。

    “老大,我們······”三狗惴惴不安地說。

    “怎麽,你怕了?”

    “我隻是擔心,如果出現在那些人的據點旁邊,被他們發現的話,他們恐怕不會放過我們。”三狗雖然沒見過那些人,但聽說過那些人的歹毒。不然,他們與那些人合作的時候,也不會處處多留一手。

    “我就是去找他們算賬的,我這身傷,還是拜他們所賜。如果不向他們討迴個說法,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各走一邊,誰也別想得到好處。而且,他們的那批東西現在在我們手裏,有這些‘護身符’在身上,諒他們不敢輕易對我們出手,你放心好了。”黃吉胸有成竹地說。

    三狗雖然覺得黃吉的語氣有些奇怪,但黃吉的分析的確合情合理,讓他找不到明顯的缺點。沒做多想,他同意地說:“那就聽老大的,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吧。”

    就在他們交談的片刻,門戶大開的屋子已經成為了外麵冷風的樂園。這些夾雜著些許未知氣息的冷風,自由自在地在屋內進進出出,將蠟燭的火光不斷吹滅,給殘破的屋子添上一縷漆黑的恐怖。

    咚!——咚!咚!

    快慢清晰的打更聲忽然從不遠的地方傳來,非常有節奏。屋內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疑。

    “老大,這打更聲······”

    “是三更,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那就是晚上11點,不過我們這不才入夜嗎?!連晚上八點都沒到。”看著屋內唯一還算完好的石英鍾,三狗感到有一股寒氣從直衝頭頂,頭皮頓時發麻。

    “打開門窗···迎接來客······”陰滲滲的,像從濕冷的水裏爬起來的聲音,在兩人的耳旁憑空響起,就像有人貼著耳朵說話一樣。

    兩人登時僵住了,屏住口鼻的唿吸,愣愣地感應著周圍,心髒卻越跳躍快,仿佛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實際上,他們倆根本沒看到其他人的存在,就連半個鬼影都沒有。

    唿嘯的冷風這時已不再隱藏它的心情,氣勢洶洶地衝進屋內,將屋內的東西吹得散落倒塌,然後又氣勢不減地衝迴去。

    整個屋子,變得一片狼藉。

    風的肆意,似乎是在為某些未知的存在鋪好道路。

    唯一沒被刮倒的石英鍾,這時突然發出一串整齊的鍾鳴,鐺!鐺!鐺!······

    就像是迎接客人的禮號,鍾聲一停,屋內的氣氛陡然大變。

    “逃!”黃吉爆喝了一聲,然後提起三狗的腰帶,帶著他朝被風吹開的窗戶衝去。

    瞬息間,黃吉就到了窗戶旁。雖然他的動作快如閃電,但踏過門檻存在還是分出一股氣息追上了他們倆,在他們的後背上留下了兩道烏黑的手印。

    黃吉不敢迴頭,全力運轉起飛行秘術,在半空中單腳連蹬五下,隨著幾道尖銳的音爆瞬間響起,兩人的身形從院子中消失不見。

    這時,不止這處宅院,村內所有的房屋,都徑直打開了大門,迎接著一道道黑影的進入。毫無月光的天色,是“他們”最好的掩護。

    白解和老十正驚魂未定地站在村子入口處。村內村外仿佛成為了兩個世界,被一片漆黑的陰影所分開。即便看不到村內正在發生的事情,但傳出來的來迴走動的聲音,依然讓他倆感到心驚肉跳。

    這個死去的村子,不可思議的,竟然突然活了過來。

    就在這時,兩人看到不遠處的村落上空,亮起兩道忽明忽暗的光影。兩道利箭般的光影,直直地衝出了這片黑暗的包圍,拖著長長的尾芒,消失在靠近懸陰山脈的方向,而皇墓陵園正在那條山脈之中。

    “是他們!”看到那兩道人影,老十大喊了一聲,“我們現在要不要跟上去?”

    白解自是不會放過他們,不過他對這個正在發生詭異現象的村落,心中隱隱升起一絲莫名的熟悉。

    這裏發生的事情,有點像傳說中的“鬼市”。沒有一絲人聲,鬼氣森森,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我們走吧。”白解抑製住心中的好奇,對老十說道。

    老十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他比白解對這種現象更了解一些。知道發生這種現象的村子,往往已經成為了“鬼物”的世界。在這種以“鬼物”為主的世界中,就算是日階強者也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這種“鬼物”與傳說中的鬼怪完全不一樣,它們沒有意識,沒有生物的形體,隻是一團又一團詭異能量的聚合,遵循著某種特殊的規律行動。這種詭異能量的特質很接近九幽鬼獄中的鬼氣,一樣的漆黑如墨,一樣的能與精神力中和,卻完全無法被活的生物所利用。所以,即便是那些修煉暗係元素的能力者或是鬼修武者,都對這種地方沒半點興趣。

    兩人離開這個村子,越過湍急的禿鷲河,朝著那兩道光影消失的方向趕去。

    在他們離開不久,空蕩蕩的村落入口外,陡然顯出兩道熟悉的身影來。

    飛天鼠臉色難看地看著千葉語,似乎想說什麽,猶豫地張了張嘴。

    “你想說什麽?”千葉語適時給了他這個機會。

    “大小姐,這種靠近皇墓陵園的鬼蜮村落,曆來是我們活人的禁地,您還是不要進去為好。”他剛才已經將鬼蜮村落的特點一一告訴了千葉語。

    飛天鼠的忠告對千葉語沒有起到半點效用,她端目凝神,看著被黑暗籠罩的村子,身上的氣息慢慢發生著詭異的變化。

    “你在這等著,我馬上就出來。”話沒說完,千葉語走上前去。

    飛天鼠跟著往前走了幾步,看著千葉語一頭紮進村子,最終隻能停在村外歎了口氣。他雖然也很想跟進去,但為了不給大小姐添麻煩,還是放棄這個想法。

    過了不到一分鍾,村口的陰影突然被動地向兩旁敞開一條小道,千葉語麵色蒼白地衝了出來,身形有些虛晃。飛天鼠趕緊上前攙住她,卻被她揮手拒絕。

    “我沒事,你先不要靠近我。”

    千葉語的語氣飄忽不明,臉色完全不像沒事的樣子,但她既然這樣要求了,飛天鼠隻能照辦。

    “大小姐,您要不要先休息一會,我去幫您跟上他們。”

    “不急。”說完,千葉語開始閉目迴神。

    靜靜地站了一會,千葉語臉色終於看起來不再那麽蒼白,唿吸也漸漸變得穩定。

    她睜開雙眼,看向剛才給她造成巨大壓力的鬼蜮,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沒想到,她還真找到了那樣東西的蹤跡。

    “我們走吧,跟上他們。”

    “是。”

    白解和老十已經沿著禿鷲河的方向飛了十多分鍾,循著三狗身上的特殊味道。這是他倆剛才在三狗身上特意留下的,為的就是怕出了岔子,被三狗給逃了。想不到,現在反倒成為了他們追蹤那兩人的路標。

    眼見著河岸越來越寬,周圍也來越來越荒蕪,已經非常接近懸陰山脈,老十心中泛起了嘀咕。

    過了片刻,他向白解說:“六哥,我們還繼續追蹤下去嘛,這前麵可就是懸陰山脈了!”

    懸陰山脈本身並不危險,反倒是處水幕洞天的絕佳觀賞地。真正危險的是山脈之中的皇墓陵園,那裏原來作為古時皇朝宗室的主要陵園,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朝代的皇族。為了護住自己死後的安息,這些皇族無所不用其極,在自己的陵墓中設下了重重機關。

    隨著時代的更迭,皇族雖然早就成為了代名詞,但這些皇族的陵墓卻變得越發兇險,整日兇光四起,鬼哭神嚎,就算是王侯級強者,也不願輕易沾上其中的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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