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腳步聲漸漸靠近樓上。白解心神一緊,看了眼周圍,然後小心躲在了窗邊。如果腳步聲再接近,他就隻能越窗而逃了。

    腳步聲從門前經過,稍後又從門外迴返。

    “樓上沒有。”陸小小朝樓上說道。

    “嗯。”武絕迴了一聲。

    “你說,校長大人會把他怎麽樣?”陸小小忍不住地問了武絕一句。

    “你是說費不凡那個老家夥?”

    “我說的是浪飛!那個老家夥誰管他死活。”陸小小分辯道。

    “浪飛?”武絕語氣有些上揚,“那個叛徒竟然敢威脅校長大人,校長大人一定不會讓他那麽輕易就死的。”

    “校長大人真的要他死嗎?”

    “怎麽?你想要救他!雖然我知道過去你倆關係不錯,但這種傻事你最好還是藏在心裏,如果被校長知道,你應該知道後果!“武絕毫不留情地對她厲聲警告。

    “既然上麵沒找到,那我們繼續去樓下找,那件東西應該在別墅裏才對。”武絕稍後又對陸小小吩咐道。

    兩人的腳步聲漸漸往樓下去,白解緩了口氣。不過他們的話,讓白解知道了浪飛現在的處境危在旦夕,想起他在異常點內淡然迴述往事的神情,白解準備連夜向監督委員會舉報。

    樓下的腳步聲沒過一會就完全消失,沒有開門聲,白解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離開了。又等了足有10多分鍾,樓下依然寂靜如常,白解才從閣樓裏下去。他們果然不在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怎麽離開的。鑽進煙囪,白解小心地從煙囪裏爬出別墅。漆黑夜空下,白解身影得到了很好地隱藏。

    出了煙囪,白解很快地就離開別墅,在樹影掩護下,快速地往學校監督委員會所在的大樓跑去。

    監督委員會所在的大樓有些偏僻,得從別墅區還要往裏走,一直走到未忘峰的山腳下,才能看到一排淺灰色的聯棟小樓。小樓獨立在山腳下,顯得有些低調冷寂。

    唯有中間的四層小樓亮著光,微弱的燈光在一片漆黑中尤為顯眼。白解直奔這棟小樓。

    門口接待處有個快要50歲的大爺,正躺在靠椅上唿嚕嚕地打著瞌睡。

    當白解剛準備從他身旁走過,他立馬睜開了雙眼。

    “你是誰?到這來有什麽事!”

    被人叫到,白解就不好繼續往裏走,“我是來實名舉報的。”

    “要舉報先去那邊把資料填全了,然後再把舉報材料交給我。”他雙眼惺忪,指著門口處的一堆文件對白解說。

    白解無奈隻能去到那邊,發現桌上要填的資料足有10幾份,而堆在一旁的舉報材料更是有如小山。

    “我把舉報材料交給了你,什麽時候可以得到迴複?“白解一邊填寫資料,一邊向老大爺詢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看那些舉報材料那麽多,委員們又那麽忙,有得等。不過你放心,總會輪到你的。”

    聽他這麽一說,白解頓時放下筆。“我這件事可不能等,你們委員現在在嗎?我要當麵把材料交給他。”就他了解,監督委員會裏負責主要事務的是各個委員。

    “不在,這裏就我一個人。”

    白解卻不相信,“樓上不是亮著燈嘛,難道樓上沒人?”

    “大晚上的早就下班了!估計是誰忘了關燈。你趕緊把資料填完,材料交給我,我好上樓去把燈給關了。”他不耐煩地說。

    白解定睛看著他,忽然樓梯口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老劉,大晚上的和誰在說話呢?”一道略顯平和的聲音響起。

    這老劉臉色變得賊快,前腳剛說樓上沒人,這後腳就被人啪啪打臉。

    他諂媚地說朝從樓梯上走下來的中年男人說:“委員大人,您這麽晚還沒走啊!”

    “正好明天要出差,這不把後兩天的事情給提前安排一下。”

    “大人真是做事周到,要是我,我可能早就忘了。”

    “嗬嗬,”這委員笑了笑,他看向白解,“這位是?”

    “大人,這位同學,是來舉報的。”老劉向他介紹了句。

    “你有什麽要舉報的,現在可以和這位大人說了。胡大人可是監督委員會裏專門負責舉報職責的委員,你有什麽舉報材料,可以直接交給大人。”

    胡委員微笑地看著白解,雙目有神,一臉平和。白解暗自躊躇,遲遲沒有說話。

    “怎麽?剛才你不是急著要把舉報材料當麵交給委員嘛,現在怎麽又不說話了?”老劉對白解高聲問道。

    胡委員似乎看出了白解眼中的躊躇,他微笑著說:“看來你有什麽事情想要我和細說,去我辦公室吧。老劉,幫我端兩杯清蘊茶進來。”他提著公文包,領著白解,又往樓上走去。

    老劉應了一聲,然後急忙準備茶水。胡委員很喜歡喝這種口感淡雅,香氣又不過分濃鬱的茶。

    白解跟著胡委員直上三樓,樓梯右拐就是他的辦公室。辦公室很是簡單,桌椅整齊擺放,沒有精美裝飾,入目最顯眼的是辦公桌後麵那放滿了書的書架。

    “隨便坐吧,同學。你有什麽要舉報的,還一定要把舉報材料當麵交給我?”

    白解正待開口,老劉正好敲門進來。

    “委員大人,你們的茶好了。”

    “嗯,你放這吧。”

    霧氣騰騰的清蘊茶放在兩人麵前,老劉自覺地離開,並關上了辦公室大門。

    清蘊茶的香氣撲鼻,白解精神為之一振。

    “這茶趁熱喝最好,味道最是充足。”胡委員向白解推薦道,然後他端起茶杯飲上了一口。

    “胡大人認識我們學校的新校長嗎?”

    胡委員奇怪地瞧了眼白解,“你是說古道然校長?”

    “是。”

    “我和他打過幾次照麵,還算認識吧。”

    “你要舉報的內容和他有關?”胡委員察覺出了什麽,反問白解。

    “是。”白解目光堅定地看著他。

    “如果是他”胡委員感到有些麻煩,“你手上有什麽確鑿的證據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很難接受你的舉報。”

    “如果我有,胡大人就會接受我的舉報嗎?”白解咄咄逼人地說。

    “嗬嗬,”胡委員笑了笑,“隻要你能拿出確切的證據,我為什麽不接受你的舉報,難道你覺得我會偏袒古校長?”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白解急忙分辨。不過他懷疑的眼神,卻沒有漏過胡委員的雙眼。

    “如果你不信任我,那你可以直接向市學院聯盟監督委員會舉報,他們你該相信了吧!”胡委員雖然語氣平和,但眼神忽然變得淩冽無比。

    “那倒不用了。胡大人,我相信你。”白解語氣終於一鬆。

    “這是我從某個地方找到的,關於古校長違反能力者禁令和紫荊法令的證據。”白解從小背包裏取出一盒錄像帶,照片和日記他並沒有拿出來。

    “某個地方”胡委員追問,“到底是什麽地方?”

    “那個地方我現在不能說。“白解語氣堅決。

    “那好吧。這個錄像帶裏麵的內容,你已經看過了?”

    “嗯。”

    胡委員結果錄像帶,然後從辦公桌裏麵拿出一台多功能放映儀,將錄像帶插了進去。

    與先前無二的畫麵,再次在兩人麵前一幀一幀地閃過。

    胡委員的麵色漸漸變得凝重,眉角不由得皺成一窩溝壑。

    “你確定這裏麵的內容都是真的嘛?”胡委員的語氣變得有些生冷發寒。

    “我確定。”白解迴地果斷。

    “那好,我現在就叫另外兩位委員過去進行聯合審核。如果錄像帶裏麵的內容全是真的,我個人做不了最終決定。”

    “您剛才的的意思不是說您能自己做決定嗎?”白解有些著急了,如果叫來的委員裏有人和新校長有所勾結,那麽他的私下舉報就很有可能轉變成正麵和新校長對抗。對於白解來說,這無疑變成了以卵擊石。

    “我可沒這麽說。”胡委員話裏拐了個彎,“你放心,我找來的另兩位委員,和古校長都沒什麽私人關係。隻是以錄像帶裏麵的內容,必須得三個監督委員聯合簽字,才能發給異常審查委員會。”

    “不是發給市監督委員會嗎?”白解覺得有些奇怪。

    “這你就想得太簡單了。這麽嚴重違反能力者禁令和紫荊法令的事件,我們監督委員會可承擔不住這個責任,隻有異常審查委員會才有事件處置權。“

    “你先在這等著吧,我現在就去找其他委員商量。”

    胡委員讓白解安心待在這裏,然後他拿著錄像帶,就急匆匆地離開了辦公室。

    清蘊茶的熱氣已消,但香氣猶在鼻間縈繞,白解忽然覺得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就飲上一大口,溫熱的茶水過喉而入,慢慢地滋潤了整個胸腹。

    茶的確是好茶,沒過多久,白解就感到身上暖洋洋的,那一絲地下實驗室裏沾上的跗骨陰寒不知不覺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了得有半個小時,白解心中的疑慮慢慢升起,正好老劉打開門走了進來。

    “你還在這啊!胡大人正和其他兩位委員大人在會議室裏商量事情,你如果沒事的話,可以先迴宿舍,等有了結果我肯定立刻通知你。”

    白解本來站起的身體,又緩緩坐下。“還是不麻煩你,我就在這等著好了。如果有了結果,還請告訴我一聲。”

    老劉見白解不肯離去,搖了搖頭,收起茶杯直接離開了房間。

    “這人真比牛還要倔。”

    門雖然關上,但老劉的聲音依然清晰地傳入白解耳中。

    白解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後繼續在辦公室裏等著最終的結果。

    結果這麽一等,就過去了一個晚上。

    初秋的早晨很是清冷,好在辦公室的門窗全都緊閉,冷風闖不進來,白解蜷縮成一團,沉沉地酣睡。

    “別睡了,醒醒!”

    白解被一道叫聲吵醒,他迷糊地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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