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鬥角這片老城區,雖然日益衰敗,人口流失嚴重。但周邊與其他城區接壤的地帶,還是靠著資源互補的關係,建有不少的加工型工廠,或是貿易集散點。

    這住在老城區中心的大多數人,都在那些地方上班。所以每到上班的時間,這趕公車的行為,就會顯得特別擁擠。再加上他們骨子裏帶著的那絲好鬥角的痞氣,這搶公車經常能夠鬧起事來,不過誰也不怕誰。

    老許頭本來憑著一身擠公車的經驗,偷偷摸摸地擠到了車門旁,卻忽然感到身後一空,還沒等他迴頭看看發什麽了什麽事情,這轉眼間各種粗鄙低俗的叫罵聲就像大雨一般簌簌而下。

    正趕上司機罵罵咧咧地要關上車門,老許頭來不及多管閑事,手往身後那麽一抄,拽著白解的胳膊就往車上湧了進去。終於,趕在車門關上的瞬間,兩人擠進了公車裏。

    瞧見車門關上,那些放聲叫罵著的上班族,頓時慌了,一個個的連拖帶拉地拽著車門,但是車門紋絲不動。有幾個痞裏痞氣的年輕男子,騰出手來,從旁邊抱起幾個小垃圾桶,就往車窗上扔,隻看到幾個虛影,垃圾桶砰地撞在了車窗上。

    砰——砰——

    車窗一側,傳來了爆鳴的聲響,像是炸彈爆炸一樣,這可把白解嚇迴了神,白解連忙往車窗上瞧去。卻發現,車窗上一絲裂紋都沒有,再看車上擁擠的人群,一個個臉上淡定無比,似乎根本沒當迴事。倒是自顧自地扯著大嗓門,和旁邊的人罵罵叨叨。瞧他們怒眉拔張的樣子,似乎下一瞬間就要打了起來。但是他們再怎麽互噴口水,也沒有任何動手的跡象,似乎,他們在忌憚著什麽。

    白解兩人靠著車門邊,相較於人紮堆的裏麵,要好上不少。最起碼,那股子“多姿多彩”的味道,沒有那麽濃烈。

    老許頭幫白解交了錢,便略帶詫異地上下打量著白解。直把白解看得尷尬無比,還以為是先前撞飛那些人的事情,讓老許頭笑話了。

    “許大叔,剛才我是不是不應該那樣做”

    老許頭其實沒想到剛才是白解幹的事,等上車後,聽車外那些人的叫罵聲,才明白是怎麽一迴事。等他明白過來,立刻眉毛一挑,對白解說:“嘿~嘿~。你什麽都沒做錯。如果剛才我是你,我不僅要撞飛他們,我還要狠狠地踩他們一腳。”

    “這”白解一時無語,眉頭上不禁浮起幾道黑線。他沒想到,這看似普普通通的老許頭,欺負起人來,原來這麽霸道。

    “在我們‘好鬥角’生活,可不像市裏麵守那麽多規矩,”老許頭意味深長地看著白解,“遇到這種事情,隻要你拳頭夠大,身體夠強,一路撞過去就行。那些慫貨,都隻會嘴上噴水,你要是打算惡狠狠地給他一拳,他準跑得比鬣狗還要快。”

    “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那邊。”老許頭眼角忽然往車內中部挑了挑。

    白解順著老許頭的餘光看了過去,恰好看到個背著雙肩包,戴著球帽,長相秀氣,但身形卻強壯無比的八尺大漢。他緊繃的肌肉,將短襯衣撐得鼓鼓囊囊,手臂在擺動的時候,襯衣看上去隨時都會突然崩裂。

    這大漢,正從車內尾部往白解這邊推著過來。每移動幾步,他就箍著旁邊人的脖子,然後在他們耳邊細說著什麽。他那秀氣的麵龐,和被他箍著脖子,麵色驚恐的人,形成了鮮明對比。這些眼神驚恐的人,顫巍巍地從身上掏出一些七彩顏色的紙幣,然後任由這大漢搶了去,而不敢有任何反抗。

    等到後麵的時候,隻要這大漢一來,他身旁的人就會主動地掏出一些七彩紙幣,交了上去。白解看到有好幾個強壯程度不遜於大漢的男人,也不吭聲地服了軟。

    沒過多久,這大漢就來到了白解兩人身旁。白解的身子一瞬間繃了起來。他身上可沒有一丁點華彩幣。要說也是白解自己經驗不足,他一直用的是信用點支付卡,從沒用到過華彩幣。所以也就沒有意外地,身無分文。

    說起這華彩幣,是華國的官方貨幣,取華麗,七彩為寓意。版式精美,工藝獨樹一幟。整張紙幣,看上去不像平日裏用來買賣的錢財,倒像是擺在展廳裏的工藝品,華麗的樣式,七彩的紋理,非常的具有觀賞性。

    老許頭似乎對這大漢頗為熟悉,等他來到跟前,就主動地將幾張華彩幣交了上去,並且還對他說道:“李大憨,今天怎麽是你上崗,你哥哥呢?又跑哪個地方趴窩去了?”

    這大漢本來笑眯眯著,似乎心情不錯,等看到老許頭的時候,臉色忽然變苦,像是吞了堆苦藥一樣。

    “許老頭!”李大憨怪叫了聲,然後像見了鬼似的,連忙把手裏的錢還了迴去,“這你拿迴去,我不收你的。”

    老許頭倒也不客氣,笑嗬嗬地說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收迴來了。”老許頭收錢的動作可比說的話要快得多了,話還沒說完,他錢已經收迴到了兜裏。

    “不過你哥哥呢,他到底幹啥去了,你知道嗎?”

    李大憨像擺鍾一樣來迴晃著腦袋,滿臉不知道的表情,嘴裏說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有什麽事,你自己找他去!反正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說完,李大憨就側身避過了老許頭,幾步走到了司機旁邊。從身上將收上來的錢取了出來,整理清楚後,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差不多九成,另一部分才一成。然後他恭敬地將九成那部分遞給了司機。

    司機痞氣十足地叼著大雪茄,看著麵前的錢,倒三角的眉毛往上一挑。

    “錢沒分錯吧!“

    “絕對沒分錯,黑超老大。”

    “嗯~”黑超老大墨鏡下的雙眼,猶如短刀一般狹長,銳利的目光,從錢上一掃而過。

    “全放進去吧。”

    聽到後,李大憨將錢放進了黑超老大旁邊的一個小提包裏。然後,退了迴來。

    白解恰好看到了這一幕。他這才弄明白,原來這李大憨收上來的錢,最後還要交給別人,這個別人正好是這車的司機,黑超老大。難怪白解剛才就感到一絲詫異,這老許頭不是說過,這些地痞混子輕易不會幹擾普通市民的生活,否則他們會有非常悲慘的下場。怎麽突然間,這車上就冒出了個搶錢的痞子,原來這背後是公車司機在主導。而且看他們嫻熟的動作,這種事情肯定不是一次兩次了。

    “是不是覺得有些不舒服?”老許頭忽然靠著白解耳邊低聲說道。

    “嗬嗬,花錢省麻煩。如果你在這生活久了,就會習慣。很多時候,它不是一件壞事。”老許頭的語氣甚是深長。

    不是一件壞事

    老許頭的話讓白解有些費解,但看老許頭不打算細說的表情,白解這時候也不好細問,隻能暫且將疑惑放在了心底。

    這件事完後,老許頭就靠著白解耳邊,低聲向白解說明一些關於學校的事情。就這樣,說了得有10來分鍾。

    就這麽一會,公車已經漸漸駛離高樓林立的城區,前往更偏僻的郊外,周邊的環境,轉眼間又變了一大樣。

    連片的像是黑色螞蟻窩似的破舊低矮平房,出現在白解眼前,房子的年份難以估計,但牆角已經被磨得滾圓。成堆的惡臭垃圾連排地堆在路邊,像是在讓人檢閱。地上的汙水,黑一片,紫一片,像是地蘚,還冒著黑色的氣泡。

    看到這一幕,白解才忽然意識到,原來地區的不同,真的會有這樣大的差別。

    公車行駛在這片破舊的路道上,旁邊的低矮平房,也變得越來越少。看樣子,看要駛出城區了。不過沒多久,白解卻看到一道關卡,擋在了公車前麵。關卡上,一群穿著製式服裝的黝黑大漢,持著火力十足的槍械武器,把那黑漆漆的槍口對準著公車這邊。

    公車緩緩地在關卡前停住,白解有些好奇這位黑超老大會怎樣處理這件事情,看對方這火力和兇狠的樣子,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走的。

    但沒想到,這黑超老大打開車窗,直接探出頭去,墨鏡摘了下來,熟練地和對麵打著招唿。打完招唿後,對麵這群兇神惡煞的莽漢竟然就移開了關卡,放了公車過去。

    “這”白解訝然。

    “嗬嗬,你看看其他人的表情。”

    聽老許頭這麽一說,白解立刻用餘光瞟了眼其他人,發現他們全都是副習以為然的表情。

    “現在你知道剛才那錢的作用了吧。”

    被老許頭這麽一指點,白解才恍然,原來所謂的花錢省麻煩,是這麽一茬。

    不過為什麽,這些人要設置這麽個關卡呢?

    公車出了關卡不久,就看到了連片的工廠,一個個的煙囪像是怪物的嘴,在不斷噴吐著黑氣。天空中一片灰蒙蒙的,能見度特別差,即便有太陽,隔了幾百米外,也已經模糊不已。

    在這裏有個公車站點,大半的人,都在這裏下了車。等那些人喧鬧地下了,車上竟然隻剩下白解兩個乘客。

    離開這片黑煙滾滾的工廠片區,步入眼簾的,是向前延伸開去的窪窪坑坑的蜿蜒小路,旁邊是一望無野的荒地。一個鬼影都沒有。

    時間這時候已經到了9點整,太陽已經展出顏麵,光彩從天邊傳來。

    一縷陽光從車前窗透了過來,如旭如陽,灑在白解身上,耳邊這時傳來老許頭粗糙的聲音。

    “那邊,就是桃木高中的位置。”

    老許頭指的方向,竟然與太陽升起的位置一致,茫茫日光掩映下,隱約有片高樓環繞,規模不小的建築,出現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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