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笑了起來,各自挑了一塊自己心儀的香皂,也就喏喏退下了。


    李老夫人與鎮國公夫人笑道:“環哥兒果真是個好孩子,又聰慧,又知禮,又大方,卻是不知道有了親事沒有,若是沒有,咱們也合該幫著打問打問。”


    鎮國公夫人見四下無人,遂上前悄悄的附耳說了幾句悄悄話,李老夫人聽了訝異的說道:“果然?這竟是難事一樁了,陛下可是有所耳聞?”


    鎮國公夫人皺著眉頭笑道:“看目前的情形陛下是不知道的,皇後倒是心裏願意,隻是不知道陛下心裏怎麽個想頭。”


    李老夫人仰了頭在那裏想了半日,遂道:“其實就人才來看,誰不說他們兩個般配呢,放了我是喜歡的,誰讓她是皇家的後嗣呢,規矩總是要有的,不然隻恐叫人詬病,倒是可憐了她了。”


    鎮國公夫人笑道:“老夫人說的極是,就是皇後那裏也拚命遮掩著,一麵又在陛下麵前進著哥兒的好話,不也是替他們兩個著想麽,隻是畢竟祖製是在那裏擺著,若說是為了兒女私情,斷乎使不得破了規矩。”


    李老夫人蹙眉笑道:“這倒是難辦了,皇後娘娘怎麽說?”


    鎮國公夫人說道:“如今也隻得這麽著了,好在兩個人年紀尚小,不必在皇上麵前說破,隻等來日吧。”


    李老夫人點點頭說道:“天家規矩如此,也隻得這樣了。”


    後對著鎮國公夫人笑道:“其實宮裏的娘娘對哥兒也是愛得不行,每每我去宮裏請安,一提起來就讚不絕口,就是那寧家也是喜歡哥兒,喜歡的要緊,如今也不過是礙著一個陛下罷了。”


    鎮國公夫人笑道:“老夫人說的何嚐不是這樣呢,還有那些言官,嘴上端的是個能說的,哥兒年紀輕些,畢竟要入仕,別叫他們說的一發子入不了朝。”


    李老夫人卻道:“魚與熊掌,豈可兼得,世上未必有兩全其美的事情,總要有些缺憾才算是過了一輩子。”


    鎮國公夫人聽了遲疑道:“若是這樣,恐怕賈家是有些不願意的,現在也就環哥兒是一個尖兒,其餘的要麽沒有長起來,要麽擔不得重任,整整一代人不見有能夠撐得起家族的,好容易出了這麽一個棟梁柱,倒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派不上用場麽。”


    李老夫人搖頭歎道:“可就是這樣的為難,橫不能叫兩個小人兒家做那牛郎與織女吧,其實言官倒是有限的,橫豎有寧家的在那裏撐著呢,倒是陛下麽……”


    鎮國公夫人笑道:“其實前朝也有過例子的,隻盼著陛下好歹隆恩吧。”


    李老夫人笑道:“你不知道,那安樂公主與驃騎大將軍的故事還有內情呢,隻不過後世不說罷了。”


    鎮國公夫人聽了趕緊說道:“盼著母親賜教,好歹讓兒媳多增些學識。”


    李老夫人笑道:“不過是我年長了你們些個歲數,經曆的事情多些罷了,說起來倒也算不得什麽。”


    說到這裏,李老夫人漸漸的陷入了迴憶當中:“說起來那二位也是郎才女貌,端的是個好般配的一對,隻是可惜一個生在了皇家,一個出生於那衰敗世家。按理說是不應當碰在一起的,可見就是一個姻緣二字了。正所謂緣分到了,縱使誰也逃避不了的。”


    鎮國公夫人笑道:“我在娘家的時候也聽父母說起過的,隻是粗略說了說安樂公主與驃騎大將軍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後先皇也是有感於兩人的感情真摯,又見驃騎大將軍的勞苦功高,故而特特賜旨完婚,大將軍的職權並未收了去,朝裏也沒有說閑話的,都羨慕兩人伉儷情深呢。”


    李老夫人笑道:“你隻知其一,不曉得其二,先皇賜了婚是真,可是猜疑於他也是真的。世人可以說那驃騎大將軍是勞苦功高的,可放在先皇眼裏,也可以看作是功高蓋主。年紀不大便早已得了軍中的擁護,又接連建功,最後竟到了賞無可賞的地步,換作是你,可是心驚也不驚。”


    鎮國公夫人聽了半響無語,遂說道:“可是那驃騎大將軍聽說最是忠心無二的,先皇這樣猜忌於他,豈不叫軍中兵士心寒呢。”


    李老夫人笑道:“所以正巧有了安樂公主與驃騎大將軍的青梅竹馬,可不就是正趁了先皇的心思了麽,左就驃騎大將軍也是為著安樂公主方才這般拚命,不過就是求個賜婚的恩旨罷了,正好先皇想在他身邊安一枚自己的暗子,兩相便宜。”


    鎮國公夫人聽了咂舌說道:“竟是如此,兒媳隻當他們兩個恩愛的很呢。”


    李老夫人笑道:“恩愛是有的,算計也是有的,不過就看世人如何看待了。你心裏悅意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那便隻當個話本子看。你心裏知道他們有些個內情,自然也按實情對視。”


    鎮國公夫人停了歎息半日,突的問道:“先皇並沒有收了驃騎大將軍的軍權,可見心裏也是知道他並不會造反的吧,不過也是借著借口賜了婚吧。”


    李老夫人笑而不語,半日問她:“你可見那驃騎大將軍兒後人在京裏或是哪裏現身過?”


    鎮國公夫人坐在那裏撐著頭想了一想,笑道:“母親賜教,兒媳的確未曾聽過這樣的世家在京裏,或許有後人隱在外麵也未可知。”


    李老夫人嘿然出聲,拍著桌子笑道:“先皇早在安樂公主出嫁之前便給她喝下了絕育湯藥,她又是從哪裏生出後人?”


    鎮國公夫人聽了這話,嚇得直挺挺的立了起來,看著李老夫人說道:“母親說的這是什麽話,先皇竟會給自己的女兒下了虎狼藥,這話叫誰聽了不是訝異呢,該不會是以訛傳訛吧。”


    李老夫人看著她笑道:“你且坐下,所謂最是無情帝王家,帝王之家狠起心來,就是生身父母也不放在話下,更不要說什麽他所生的了。那義忠親王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麽,你又有什麽好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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