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笑著拍了拍麝月的手說道:“二爺必是肯的,早先他不就說過麽。”


    麝月笑道:“不肯也得肯呀,左就他身邊有個西洋花點子哈巴兒替我求情呢。”


    襲人氣得錘了麝月一拳,笑道:“你們這起爛了嘴的!得了空就拿我取笑打牙兒。一個個不知怎麽死呢。”


    邢夫人房裏,王善保家的正站在那裏與邢夫人講悄悄話,端的是個神秘。


    邢夫人皺了眉頭說道:“竟是這般不顧府裏下人的死活了,真真一點大戶人家的體麵都沒有了。”


    王善保家的笑道:“大太太說的何嚐不是呢,咱們這裏的下人都說了,得虧咱們大房與二房分了家,不然就憑這個,還不讓二太太給揉捏死了。如今大家都說,賈家公中是沒了銀錢,都貼給大姑娘做嫁妝了呢。”


    邢夫人哼了一聲,說道:“照理說,這事兒本不該我這個大房的說話。公中的銀子是該給姑娘預備出來嫁妝,她一個嫡女,也該多些,可是也不該太過顯擺了。一個五品官的嫡女,嫁於郡王世子做填房,不說別的,隻那現銀就十幾萬兩銀子。果然掏的狠了,如今府裏的眾人的月例銀子都發不出來了,可不就是緊趕著讓別人看笑話的麽。改日再尋摸上老太太,就更體麵了。”


    王善保家的笑道:“老太太和二太太隻說這銀子一大半是二太太的體己和嫁妝,合該給了大姑娘。”


    邢夫人聽了笑道:“瞧瞧這話說得拙劣的很,她王家動輒能掏出幾十萬的銀子給她做嫁妝,倒是新鮮。不過就是老太太為著偏心,怕嫁妝單子出來被人非議,找二太太的後賬,故此傳出的假話吧。”


    王善保家的笑道:“也保不準,不是人家都說東海少了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麽,王家素來有銀子,那省親別墅蓋的隻是氣派,滿京裏誰不知道。”


    邢夫人笑著搖搖頭說道:“若真是如此,王家危矣,就不怕陛下知道麽。”


    王善保家的笑道:“如今她家裏出了一個娘娘,聽說也深得陛下的寵愛,就是為了娘娘,陛下也得做著不知道不是。再說了,正當出來的銀子,多些少些,陛下還能成教不成。”


    邢夫人歎道:“你不知道,似咱們這樣的人家,哪裏沒有幾件背人的事兒呢,不過是大家為著好看,不揭出來罷了。所以有時候該收斂,也很該收斂些,若是隻是知道吃喝玩樂,又沒個承繼後嗣的,一旦被政敵抓住把柄,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就都扯了出來,到時候可就不是一樁兩樁的罪狀了,隻怕還要給你捏造幾個才妥當,所以說,張揚的太過,隻是給自己招禍。”


    王善保家的笑道:“可是東府珍大爺可是高樂的很呢,不見他整日裏洋洋灑灑的,恨不得今兒把明兒的銀子都花了去,又是個荒唐的性子,這就沒有他不參和的,偏偏都不是正幹的,若是被陛下知道了,隻怕……”


    說到這裏,王善保家的已是自覺說的晦氣,遂趕緊打了自己一個巴掌,連忙說道:“老奴該死,竟是犯了忌諱,還望大太太責罰。”


    邢夫人笑道:“我知道你是個忠心的,剛剛也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隻是這話往後不必說到人前去了,免得打了你這個老貨的板子,到時候我也護不住你。”


    王善保家的忙答應了下來,邢夫人歎道:“那東府的勢頭如今早已是大不如前了,珍兒那個孽障又偏偏是個荒唐性子,連帶著蓉哥兒也是荒唐的很,敬老爺又一發上了天,那府裏更是無人敢管了,現今兒他們不過是借著扶棺往金陵去了,待迴來,指不定要怎麽生跳呢。”


    王善保家的笑道:“橫豎他是大爺,還能有誰敢說話呢,偏偏珍大奶奶也立不起來。”


    邢夫人笑道:“還大爺呢,等迴來可就稱作老爺了,沒了敬老爺壓著,可不就是他說了算了。”


    隨後又道:“難為尤氏和他一起苦命的熬著,如今連個孩子也沒有呢。你隻說她立不起來,她一個女人家,娘家沒個靠山,身下又沒個孩子,相公也和她不一條心,倒叫她怎麽立得起來呢,隻不過那麽苦熬著吧。她現如今這個樣子,已然是不錯了,還能要她怎麽做呢,隻怕誰進了那個狼窩,誰也是待宰的命,真真可憐。”


    說到這裏,邢夫人倒是想到了那尤二姐和尤三姐:“也是自小沒了父親的過,家裏又沒個家底,將來她們的歸宿在哪裏呢。那日老太太還與我說起了,若有合適的人家,也該想著她們些,你到時候替我看著些,免得我忘了。”


    王善保家的急忙說道:“大太太可別多事,任憑你給誰家女兒相看人家也好,這二位竟是不必操那個心的。”


    邢夫人奇道:“這可是什麽話呢,都是自家的親戚,且長的也是實在美麗,看了就叫我也動心,難不成你竟是覺得她家家境不好,出不起嫁妝,幫襯不得男家的過,你且放心,有東府這個做靠山的呢。做姐姐姐夫的橫豎難道能夠看著自家的妹妹過不好,嫁不出去就體麵些了,隻怕與自己也是不好聽的,好歹也是寧國府呢。再者說了,就是沒有珍哥兒的扶持,她家也不至於窮的辦不起嫁妝,少也好多也好,隻要男家正幹務實,女家操持家務,兩三年不就起來了。”


    王善保家的笑道:“正是為著珍大爺的緣故,大太太卻是不知道……”


    說著,她就靠向邢夫人,神神秘秘的說了良久。


    邢夫人驚道:“噤聲些,果然麽,珍哥兒竟是荒唐至此。”


    王善保家的笑道:“這也是奴婢聽家裏人說的,如今東府那裏沒幾個人不知道的,隻不過麵上說的好看罷了,其實誰不知道珍大爺是拿了那兩姐妹做粉頭取樂的。”


    邢夫人搖頭歎道:“這可是有違人倫的,珍哥兒媳婦做什麽去了,也不說說珍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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