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兒主持完畢,許掌櫃就帶著夥計按著登記表一一交付,拿到手的客人迫不及待地就試用起來,那任長柔在其中顯得尤其穩重。


    蕭天洛對這位任小姐也極有印象,畢竟敢當場拒絕皇後的姑娘可是極少極少。


    除了祝久兒以外,還有姑娘不願意淌皇家的渾水。


    所以任長柔也成了祝久兒、聖懿公主除了安樂郡主、高凝婉外願意結交的第三人,彼此的關係雖談不上熱烈,但絕對相交。


    任長柔拿到香水後就讓到一側,對著祝久兒喟然一歎道:“天香閣的奇思妙想總是出人意料,香皂才過去多久,又有了香水,雜貨鋪那邊的好物更是稀罕。”


    如今的大戶都知道植物油的好處,尤其是用來做涼菜絲毫不膩,如今成了大戶新寵。


    至於那蠟燭和糖也是慢慢興起,是的,蕭天洛在楓糖以後終於用了別的材料製出糖。


    糖細膩顆粒小,能迅速地融化,而蠟燭更不用說了,無煙,美觀,為貴族追捧。


    “看來任小姐也關照過雜貨鋪了。”祝久兒看著她的婦人發髻,歎道:“我們初見時就在天香閣,如今時光一恍,你也為人婦了。”


    任長柔大婚之時,祝久兒與聖懿公主都送了厚禮,也見到她那位夫君。


    一見就知道為何任長柔堅定不疑地要拒絕皇後,她這位夫君賽過皇後的兩位皇子無數。


    如今看任長柔麵色極好,眼神依舊如婚前一般清澈,便知道日子過得不錯。


    “哈哈哈,可不是,不過大小姐與姑爺的變化也是大啊,都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我看蕭公子與大小姐感情彌堅,實在是羨慕。”


    祝久兒笑笑,現在三月,她有孕方兩個月出頭,未出三月不想聲張,任長柔不知她有孕。


    “不過你看看。”任長柔輕輕拍著她的手臂,示意她看向被一群夫人、小姐包圍的蕭天洛:“你這夫君若不是當初身份低,得讓多少姑娘折服。”


    任長柔此言不虛,撇開門第出身不說,蕭天洛的長相、身材、氣質都是極紮眼的。


    哪怕是如今成了婚,也能引人注目。


    話題到了這裏,祝久兒不禁想到意圖染指自己男人的寧華公主,心情便是不虞。


    說來也是巧,她也是剛想到這位,那寧華公主就施然從門外進來,在她進來之時,剛才還熱鬧的場景仿佛冷滯了一小會,隨即恢複正常。


    這一幕落進祝久兒眼裏隻覺得正常,畢竟是外來人,大楚的貴女們做不到心無芥蒂地接納,不過是維持表麵上的平和,虛與委蛇罷了。


    這位西貝公主的性子又極為清冷,不擅長與人交際,也不知道百花閣為什麽會挑選這位頂替真正的公主前來和親,大概是因為她那一手出入神化的暗器手法?


    寧華公主一進來,餘光就瞟到了蕭天洛和祝久兒身上,在與祝久兒看到同樣的場景後眼神微黯,蕭天洛有如眾星拱月,被諸位夫人小姐圍在中央,她心裏直冒酸水。


    任長柔剛好捕捉到寧華公主的眼神,呆了呆就反應過來,輕笑道:“她竟是……”


    祝久兒無奈地搖頭:“他樣子生得好,又救過她的性命,如今倒惹了桃花債。”


    居然是真的!任長柔也是驚呆了,看祝久兒的反應也是知情的,所以這位已經嫁為人婦的寧華公主到底做了什麽事,難道是直接上門挖牆角?


    事實與任小姐猜得也大差不差,見任長柔大感震驚的模樣,祝久兒忍不住掩唇一笑:“隻她一廂情願,硬要報什麽救命之恩,我家夫君嚴辭拒絕。”


    “若她還是執迷不悟,就休要怪我心狠了。”


    祝久兒病秧子美人的名聲久矣,但世人隻知她病弱,就下意識地將她與柔弱二字聯係起來,殊不知她本來的性子其實直來直去,愛恨分明。


    寧華公主實在是踩到她的底線了。


    蕭天洛今天忙得不行,因為他最了解這些香水的特性,哪怕是給天香閣的夥計提前科普過,他一來,襯得那些夥計都是業餘水平。


    一時間就成了紅花襯綠葉的景象,他就壓根沒留意寧華公主有進來,眼神都沒瞟一下。


    寧華公主心裏酸澀不堪,她也有預定,而且預定的全是玫瑰香型,等拿到貨以後,她看著手裏的香水,意有所指:“在我們大齊,玫瑰頗有意義。”


    女人天性對這種浪漫的東西沒有抵抗力,便有人問道:“不知是何意?”


    “是愛,”寧華公主說道:“玫瑰是情人之間最熾烈的愛。”


    祝久兒的心裏一沉,看著這清冷的寧華公主,暗道她清冷是假,這感情居然濃烈地快要溢出來,不管不顧了,這哪是說玫瑰的花語,分是是借這玫瑰香水表白蕭天洛!


    她一時間沉了臉,莞然一笑,對著蕭天洛問道:“所以夫君製造香水時是打著這個主意?”


    看著大小姐甜甜的笑,蕭天洛氣得直罵娘,這寧華公主是唯恐天下不亂,瞎編排什麽!


    “我一個大老粗哪知道什麽花代表什麽意義,隻知道用鼻子聞香,好聞就用了。”蕭天洛嗬嗬一笑,帶著幾分不經意的不悅:“瞎編什麽的,隻會害了自己。”


    這話不可謂不重,寧華公主聽出其中的意味,臉色倒也是沒變。


    自從上次當麵剖白心跡被蕭天洛冷待後,她的心緒平靜了許多,她和他之間的所謂情愫其實全是自己單方麵的,他拒絕得很明顯。


    好比現在,隻是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他都不願意虛以委蛇。


    “原來花朵還有不同的意義?”安樂郡主沒有察覺暗流湧動,天真地將雙手背在身後:“可惜我沒有定玫瑰的,今年我將及笄……”


    高凝婉聽到這裏,臉色一紅,上去就捂住她的嘴巴,拚命搖頭示意。


    兩人交往久矣,高凝婉就知道小郡主對她堂兄的心思,可兩人年齡相差太大,她始終不敢相信,不懂郡主為何會瞧上自家堂兄?


    那雖說是自己的親人,但若真娶了郡主,可就是老牛吃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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