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洛聽著不以為然:“大楚的使臣和被抓的隱門弟子在天牢關了多久了?大楚的國書又送過去多久了?倭國可有迴信?大小姐覺得倭國這次到底在下一盤什麽樣的棋?”


    一連串的問題像鞭炮一樣響起,祝久兒聽得腦袋都要炸開。


    不過,在短暫的沉思過後,祝久兒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地叩,微微抬起下巴:“倭國並沒有與大楚一戰的基礎,他們缺礦,缺糧。”


    “缺礦,兵器製造的效率便跟不上,缺糧,一旦起了戰事,大楚必定會切斷對倭國的糧食輸送,他們無可奈何,這仗還怎麽打?”


    “倭國那小小的島國,哪有與我大楚掰手腕的資本,所以隻能用些下三濫的手段,妄圖以最小的投入來獲得最大的迴報,可是,他們低估了大楚。”


    “我們大楚人才濟濟,豈是他們倭國這些不入流的手段能對付的。”


    祝久兒說道:“他們遲遲不肯迴複,不過是想看看埋下的這些暗招能不能發揮作用。”


    大小姐如此敏銳,蕭天洛挑了挑眉,摸摸她的頭:“我家媳婦兒真聰明。”


    祝久兒嗔道:“少油嘴滑舌,這些並不難想,倭國隻怕做了兩手準備,唯獨沒有做好開戰的準備,陛下往東師水師增兵,又送了不少軍需物資過去,擺明就是做給倭國看。”


    “若是他們不服,那就開戰,就算剛與大齊打完又如何,我們大楚何懼它小小倭國?”


    祝久兒的豪氣萬千讓蕭天洛心潮湧動,沒毛病,小小倭國,輕鬆拿捏!


    “如今你與聖懿將此事捅到陛下麵前,他必定不會坐視不理,一旦證明那鼻煙裏的錦被花確有貓膩,這件事情必定不能善了,我也想看看蓮姬母女是何下場!”


    蕭天洛現在覺得神清氣爽,時間不早,就要將大小姐帶上榻。


    看他兩眼冒光,祝久兒的手未動先酸,慵懶地壓低了聲音:“夫君,我累。”


    蕭天洛咬了咬牙幫子,氣得笑出聲:“大小姐,你當我是禽獸麽,想哪去了,還是你想?”


    祝久兒被臊得紅了臉,氣得拍他一下:“你少倒打一耙,昨天晚上是誰……”


    最近做拇指姑娘做得她心裏發慌,今天著實想休息一下。


    蕭天洛無聲地笑了,這女人想到哪去了,他是真心讓她早睡,對肚子裏的小東西才好。


    瑤珠和杜神醫都篤定她肚子裏不止一個,那就得雙倍的小心!


    前一日當街問斬了一幫寧朝遺子遺孫,次日大理寺關押的學子們就迎來了自己的結局。


    卷宗送到刑部,分別量刑,那賀延年在牢裏待了這麽久,終於等來了結果,按大楚律法,看在他們積極檢舉的份上,算是戴罪立功,功過相抵。


    這算是陛下看在他們苦讀多年的份上放他們一馬,一律輕判。


    就算如此,賀延年依舊被剝奪了三年後再次科舉的機會,也就是說,如果他還想下場科舉,起碼要等到六年後,六年後,他賀延年都多大年紀了?


    本就不是讀書的料子,六年足以磨滅他一切鬥誌。


    不對,應該說從貢院被抬出來的時候,賀延年就注定不會有大前程,他就完蛋了。


    出乎意料的是百姓們得知陛下對這幫涉案的學子輕拿輕放,隻要如實交代及吐出贓銀就可免除徒刑,但被剝奪三年後的科舉資格,懂的人都懂——對讀書人來說實慘。


    賀延年與別的學子不同,在同監室的學子們知道是這般結果後,一個個嚎哭不止。


    看到這些學子們不是哭,就是以頭撞牆,個個都沒有重獲自由的喜悅,他心如止水。


    被關押的這些日子裏,賀延年將自己的過往仔細地理了一遍,整個個仿佛重生了一般。


    他慶幸自己沒有亂用那些得來的銀子,能夠如數上繳,而那些花掉銀子的學子現在還要發愁如何補上這些銀兩才能獲得自由身。


    現在,他們有六人可以提前離開大理寺的牢房,重見天日。


    賀延年步出牢房時隻覺得步伐沉重,直到聽到“吱呀”一聲,兩扇又高又闊的大門拉開,外麵的空氣爭相湧來,他才狠狠地吸吸鼻子,原來,真是不同的。


    牢房裏渾濁的空氣,此時嗅到的新鮮空氣,真的不同。


    賀延年的鼻子終於發酸,那光一照過來,他眼前白茫茫一片,隱約瞧見幾道影子過來。


    “兒啊!”


    這熟悉的聲音響起,賀延年的嘴角抽抽,張氏的身影和麵孔一點點變得清晰。


    適應了外麵的光線,他終於看清楚麵前的人,父親、母親,還有二叔都來了。


    當然,不見侯府的人,他自嘲地扯扯嘴角,都這時候了,還想什麽呢。


    “兒啊,你怎麽瘦了這麽多。”張氏看著顯得空蕩蕩的衣衫,眼淚瞬間流出來:“嗚,我兒在裏麵受苦了,真的受苦了。”


    賀懷遠看了一眼大理寺,說道:“大嫂莫在大理寺門前這般,換個地方再說話。”


    民怕官是天性,張氏打個寒顫,這才緊拉著兒子的手離開這個他認為晦氣的地方。


    直到迴到住處,喝了一杯熱茶,賀延年才慢慢迴神,他如今瘦得顴骨突出,臉頰上的肉都消失,整個人仿佛老了五歲。


    憑心而論,他在大理寺倒也沒有少吃喝,因為他們讀書人的身份,隻要老實交代也沒有進過刑房,有嘴硬的被拉進去一次,出來就竹筒倒豆子,什麽都招。


    可見傳說中的十二刑房有多可怕。


    餘下的人見此情景,哪敢再嘴硬,該認的都認,能供的都供。


    張氏和賀百年看著完全大變的兒子,兩人都紅了眼眶,張氏這次好歹不哭天喊地了。


    “兒啊,不礙事的,贓銀全部上繳了,咱們也不用被判徒刑,至於下次不能上場,無事……”張氏抹著眼淚道:“六年……”


    “沒有了,母親。”賀延年麵如死灰,癡癡地笑了起來:“母親,兒子在貢院暈倒,除了是看到了真實的考卷並非黑市流傳的那一份外,還有個原因——兒子本就怯了。”


    “平日裏的課業才丙等丁等,這樣的兒子哪有高中的可能,莫要做這種白日美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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