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跑了這一趟再迴府時心境才平靜許多,進府就見到柳葉在那裏張望,連邊上的護衛與她寒暄都沒有聽到,一見著她就奔過來:“可是轉交給給沈大人了?”


    “都說沈大人是活閻羅,但我覺得還好。”柳絮略一想,說道:“他是有人情味的。”


    呸,柳葉聽得直搖頭,就那殺氣騰騰的樣子,她可不信。


    所以她隻敢待在外麵等著,連大理寺的大門都不想靠近,倒是姐姐勇猛得很。


    “如今我們能做的、能說的都做到了。”柳絮拉著柳葉的手道:“若非姑爺心中有數,她早就像那些人一樣陳屍山洞,哪有現在還在喘氣的機會。”


    “我唯願她能幡然醒悟,不要再執迷不悟,若是能戴罪立功,興許能保住一條命。”


    是徒刑也好,流放也罷,總比剛找到她,就看著她被斬首來得強。


    柳葉聽得心頭微堵,親人見麵不相識,看她們的眼神也不善,這哪是親姐妹,是仇人!


    “殺天刀的倭人,卑鄙無恥!蒼天有眼,他們遲早要遭報應!”


    柳絮拉住她的手,溫柔道:“好了,此事已經不是我們能幹涉的,能做的都做完,接下來會是什麽走向,我們隻能且等著。”


    這麽說也沒錯,她們能進入大理寺都是托著侯府的福,否則直接被攔在門外,如今就真的知道背靠大樹好乘涼是什麽意思。


    另一頭,沈渡將那些物件擺在了柳杏麵前,那歪歪斜斜的杏字,破爛不堪的祈福牌終於讓她的眼睛微閉了一下。


    “你有一位好姐姐,嘴硬心軟,這些是你兒時用過的物件,家人不曾舍棄,父母尋人無望,寄希望於神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也相信。”


    “這上麵的杏字,是你的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他們模仿著刻出來,一筆一劃。”


    “本官無意與你討論是生恩大還是養恩大,不過是看在你姐姐一片赤誠之心的份上。”


    “招與不招,本官其實……並不在意,都城隱藏的隱門弟子如此多,不缺你一個!”


    柳杏的目光從這些物件上一件件掃過,當掃過那個破舊的撥浪鼓時頓住,眼睛微垂。


    沈渡捕捉到這個神色,嘴角輕輕壓下來,有了。


    柳葉和柳絮趕迴侯府,立馬去了大小姐的院子裏,姐妹二人愧疚無比,這一次大小姐和姑爺遇襲,始作俑者之一是她二人的親妹妹。


    若是傷到了小主子,她二人就是死也意難平。


    祝久兒現在恢複精神,也喝了杜仲調配的藥,現在那瑤珠坐在她身側,正獻上一瓶藥膏。


    “此藥可讓你的肚皮光滑如初,不會長出嚇人的紋,是我聖藥門專為產婦所製,本來是準備拿來賣個高價的,你這次受的委屈不小,補給你啦。”


    上次收了他們兩百兩銀子,瑤珠心裏挺別扭。


    自己在侯府吃吃住住喝喝,且侯府上下沒有一個敢狗眼看人低的,她就越發內疚了。


    祝久兒剛接過來,柳家姐妹就感覺一陣疾風從身邊掠過,定睛一看,原來是聖懿公主。


    公主殿下能在侯府自由進出早就是常事,根本不用通報。


    “好呀,本宮許久不來,久兒你的翅膀就硬了,這就有個新相好了,”聖懿公主氣唿唿走過去,近了才看清楚瑤珠的長相,一挑眉道:“非我族類?”


    “小舅母,這是我朝的聖懿公主。”祝久兒將藥收起來,介紹道。


    小舅母?聖懿公主不等瑤珠動作,立馬坐在她身側,一邊打量一邊道:“賀大夫的娘子?”


    瑤珠公主眼睛瞪得滾圓,直擺手道:“非也,非也,大小姐開玩笑罷了,隻是相識故人。”


    “這麽激動做什麽,越發顯得心虛了。”聖懿公主是何許人也,眼皮子上下一耷拉,就能猜出個大概,這兩人就是沒一腿,也是有糾葛。


    瑤珠大感驚訝,這公主與自己想象得截然不同,居然半點架子也沒有。


    也是時隔許久以後,瑤珠才知道自己是沾了大小姐的光。


    “本宮本想給你送藥,結果倒讓這位姑娘捷足先登了,”聖懿公主一擺手,紫雲也奉上一瓶膏藥:“此藥是宮中所製,孕三月後塗抹可防止生長紋路。”


    原來兩種藥都是一個用法,怪不得聖懿說被人捷足先登。


    聖懿公主眼睛一瞟,就發現柳葉和柳絮的情緒不對,又發現林通不在,詫異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你們一個個打不起精神?”


    柳絮這才上前道:“奴婢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可惜……”


    聽完全程,聖懿公主若有所思,啪地一巴掌敲到桌上:“倭人可恥,居然想出這損招!”


    “隱門弟子裏恐怕不乏與柳杏一樣的存在,自小就被帶到倭國,年紀小,從前的記憶徹底消失,對他們來說,他們生來就是倭國人,該為倭國拋頭顱,灑熱血。”


    蕭天洛雙手抱在胸前,懶洋洋地說道:“這幫狗娘養的,真刀真槍不敢上,玩得不入流。”


    “久兒,我幹兒子幹女兒可無事吧?”聖懿公主後知後覺過來,趕緊去摸她的肚子。


    “不礙事。”祝久兒拉住她的手,溫柔說道:“我們都心中有數,所以關鍵時刻直接棄了馬車,否則才是大事不妙。”


    “你膽子也太大了,故意誘敵深入!”聖懿公主越想越後怕:“膽大妄為!”


    祝久兒不以為然地笑笑,她為人謹慎,裝個病都能一裝十幾年,怎麽會讓對方輕易發現在灌木叢上的帛絲,不過是她重新走了一遍,故意為他們指路。


    隻是在那幫殺人心切的隱門弟子看來,這是她與蕭天洛奪路而逃,狼狽不堪的證明。


    他們自投羅網,蕭天洛痛下殺手,就這麽簡單。


    “與其處於被動,不如主動出擊,他們敢在暗處傷人,那就讓他們由暗轉明。”祝久兒說道:“若非早早地發現那女弟子是柳家丟失的女兒,她也難逃一死。”


    聖懿仍處在震驚中,外麵曾管家來報:“大小姐,姑爺,那掮客陸東成前來求見!”


    蕭天洛嘿嘿一笑,驚奇道:“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不去解決自己的麻煩,跑過我們侯府做什麽,大小姐,咱們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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