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朕有愧,一愧雲之夫婦生死不明,二愧無法為你和祝家小姐申冤,讓你們二人在宮裏受盡委屈,秋石之事至今無解,朕窩囊啊。”


    蕭天洛埋下頭,不敢吱聲。


    眼前人是九五至尊,他能自稱窩囊,他們附和就是大不敬。


    老侯爺一抹眼角,撲通跪下,深深伏首:“陛下,老臣不敢當,雲之他們也不敢當!”


    “朕與雲之少年相識,君臣之情大過天,可惜外人多有揣測,他們夫婦出事後,朕也聽過流言——宣武侯府功高震主,朕卸磨殺驢。”


    蕭天洛的臉色一緊,跟著老侯爺的步伐也跪下了!


    “陛下!”老侯爺的麵色一白,正要說話,朱允擺擺手道:“老侯爺,朕今日敢指著大楚這麽多代先祖的英靈發誓——朕絕不坑害為大楚保家衛國的將士!”


    “赤峽之戰頗是古怪,朕著隱衛調查一年有餘,卻沒有掌握丁點線索,實在詭奇。”


    “朕今日與爾等開誠布公,一來不能擔這莫名的猜忌,二來是希望宣武侯府能集中力量尋找雲之他們,沒有必要將過多精力放在其它方麵。”


    “至於安北侯府,朕的確著他們接收了赤煉軍的殘部,但老侯爺應不知曉,安北侯本是拒絕的,是朕告訴他,赤煉軍放在誰的手上朕都不能放心,雲之也不能放心。”


    “他深知自己手握大軍更是不易,從接手赤煉軍殘部以後一直低調行事,連帶著朕的賢妃與老四也一並戰戰兢兢,老實講,這實在是非朕所願。”


    蕭天洛不敢吱聲,皇帝冷不丁地向侯府表清白,這事可大可小。


    雖然此前蕭天洛就瞧出皇帝不是那般心量狹小之人,行事也的確是以大楚江山為重。


    但親耳聽到皇帝為自己辯駁,心內依舊震撼!


    或許,這就是賢妃所說的陛下有明君之誌,隻是步步艱難,他依舊要步步行!


    安北侯府及四皇子等人的行事果然是讓皇帝有些不滿。


    正是少年意氣時,不鋒芒畢露,但也沒必要窩囊,這尺度太難掌控。


    “陛下,是老臣疑心太重,畢竟雲之是老臣唯一的兒子……”老侯爺悲淒道:“兒媳當年有孕不易,生產時氣血受損,不易再有孕。”


    “他們夫妻鶼鰈情深,老臣也幹不出讓雲之納妾之事,何況久兒是女兒身又如何?”


    蕭天洛大受感動,忍不住說道:“祖父言之有理,這如今不是有孫婿了嗎?”


    論耕耘,如今小有成果。


    蕭天洛還不敢和老侯爺講大小姐肚子裏可能不止揣了一個,老人家還不心急得撅過去。


    “哈哈哈。”朱允被蕭天洛逗得大笑:“你這小子,既是入了侯府大門就該勤力些。”


    “是,臣也佩服陛下多子多福,往後定當再接再厲。”


    朱允前些日子的心情不太美妙,近日好消息頻頻傳出,宣武侯府又給出一大助力,他瞥了一眼蕭天洛,自打這小子在自己麵前現身,似乎總能給帶來些助力。


    “蕭天洛,可有去國子監報道?”


    “臣已經見過祭酒大人。”蕭天洛老老實實地將實情交代,一番解釋後讓朱允知道如何。


    “朕會傳令讓祭酒盡快籌措算學,你且放心。”


    蕭天洛心道真是太監不急皇帝急,呸呸呸,是他不急皇帝倒急上了。


    他現在在岸南書院教算術教得好好的,不也是傳道授業解惑。


    岸南書院的學子與先生們都和他打成一片,關係和諧,國子監的學生聽聞清高得很。


    遲一天,晚一天,他是真不急,反正有一幫學生正走向成熟。


    皇帝不知蕭天洛所想,蕭天洛的七品算學博士雖仿效前人隻有品級與俸祿,但稱不上正經官員,但這是自己力排眾議給蕭天洛的身份,若不能拉起來,他顏麵何存?


    聽著皇帝憂心算學,老侯爺突然說道:“看來國庫銀子是充足了。”


    這話聽得丁公公都打了個擺子,不愧是老侯爺,旁人哪敢直接提到此事啊。


    朱允的臉色一僵,隨即說道:“待會審結束後,朕準備向百姓公開審理結果,也當警示朝堂,至於充了多少進去國庫,恐怕會令人吃驚,不過,朕還有意外之喜。”


    “民間掮客向朝廷捐了獻金——十萬兩白銀。”


    陸東成居然給了十萬兩?蕭天洛咬了咬牙看來那家夥沒少掙!


    “蕭天洛,你是知道此人的,他本與範曾打得火熱,可惜此人滑不溜秋,若想揪他的馬腳還真不易,這人也是豁得出去,願意主動獻金。”


    “陛下,恕臣直言,這十萬兩保守了。”蕭天洛說道:“此人可是精明人。”


    “如何說?”


    “他定是經過衡量才奉出這十萬兩銀,不能太少,也能太多,少沒有誠意,多養大胃口。”


    朱允的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蕭天洛又說道:“這就要看陛下怎麽想了,若是深查此人,想來除了與罪臣範曾有過多牽連,定也有其它官員涉入,臣還真不信繼續往下深查,真的沒有一絲蛛絲馬跡!”


    老侯爺在邊上一聽,孫女婿這是在拱火啊。


    朱允果然微微垂頭沉思,又聽蕭天洛歎道:“這人身為掮客,幾頭吃,輕輕鬆鬆就拿出十萬兩,欸,豈能這般輕易放過他?”


    既然陸東成這麽喜歡花錢買安全,那就多掏點!


    蕭天洛上一輩子沒研究過自己的星座,現在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天蠍座,有點記仇!


    朱允拂著下巴笑了,沒錯,此人精明,既要買平安,又還考慮自己的荷包,十萬兩的確是陸東成精心計算的結果,此人心計之深,不可小瞧。


    蕭天洛見皇帝真的陷入沉思,也就見好就收,就當是還了陸東成當初囂張相請的仇。


    他與老侯爺一對視,祖孫倆默契地告退。


    皇帝本就將畫像給了出去,此時又光想著陸東成獻金的事,都沒抬手,擺手讓兩人走了。


    他們倆都不是頭一迴進宮,以前還要丁公公或小黃門引路,現在丁公公出宮傳旨,老侯爺也掃發走了小黃門,祖孫倆自行出宮。


    走出去沒有多遠,老侯爺就揪住了他的耳朵:“好小子,你給皇帝上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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