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兒坐在躺椅裏,今日外麵有風,蕭天洛不許他去訓練場圍觀, 正好聖懿公主過來,見她有伴,蕭天洛才放心地走了。


    聖懿公主將昨夜宮中的事情講得有聲有色,聽者也不禁沉浸其中,要說這八卦還是宮裏多,可惜祝久兒進宮總是沒有好遭遇,對皇宮敬而遠之。


    祝久兒自然記得範曾,這人曾經大放妄詞,對宣武侯府多有不敬,祝久兒冥思,突然想起來了:“在天香閣時,他與掮客陸東成十分熟悉,看來是玩到一塊去了。”


    “好家夥,陸東成可是鼎鼎有名的中間人,黑市、倭國、掮客,久兒,這範曾必定幹淨 不了,我倒是期待能查出來什麽。”聖懿公主的眼睛發亮。


    祝久兒對這些曾經口出惡言的人其實沒有太多印象,自打父母親失蹤,說三道四的人太多,太多話聽聽就過,何必較真來費神。


    蕭天洛如果在這裏,就會給自家小媳婦點個讚,這東西就叫內耗。


    耗別人何以,何必耗自己,弄得自己受折磨?


    “父皇的意思是讓隱衛同大理寺一同偵辦,才給五日光景,這大理寺卿也不是容易當的。”聖懿公主說道:“一個寧朝餘孽可讓父皇上了不少心。”


    不僅出動四營之一的騎兵營,還勞煩了隱衛,大理寺,加上金吾衛,四方聯動!


    那宋之柏也算是父皇登基以後勞師動眾的第一人了,當然,打仗以外。


    “這一迴可以將前朝的重要人物連根拔起,以後黑市也將不複存在,就是不知道黑市斂來的銀子能不能追迴,能將黑市的非法所得充入國庫也是好的。”


    大楚國庫空虛是大家心中默認的事實,打仗哪能不燒銀子,現在黑市自行送上門,妙哉。


    “那安嬪現在想保住性命,什麽事情都往外禿嚕,想必能追迴來不少。”


    聖懿公主的眼睛發亮,隻想自己的父皇能再薅一把羊毛:“範曾這家夥肯定貪了不少。”


    “那就看看五日後會發生什麽事。”祝久兒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但陛下才給大理寺五天時間,五天未免太短了。


    到底是對大理寺的辦事能力自信,還是隱衛早就握有範曾的把柄,隻待時機?


    祝久兒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沈大人不用多麽憂心。


    等到他與隱衛碰頭,可能就會發現事情都在陛下一手掌握之中!


    賢妃說的是陛下有明君之誌,如今種種樁樁看來,皇帝初露明君之相。


    祝久兒端起碗一飲而盡,聞著這藥味,聖懿公主不解道:“久兒,你喝的是什麽東西?”


    “坐胎藥。”祝久兒淡淡地說道:“杜神醫給開的藥,前三個月不夠穩當。”


    可是聖懿公主看祝久兒麵色紅潤,整個人氣血都上來了,別的女子懷孕死去活來,又是吐,又是虛弱,可擱到久兒身上,狀態竟比從前還要好。


    “嘖,瞧著也不難受呀,這藥能亂喝嗎?”


    祝久兒其實也不懂,明明小舅舅也說她脈象穩定,這一胎坐得很穩,可是杜神醫卻好像要憂心些,非讓她喝藥。


    她的身體從小到大都由杜神醫負責,侯府上下對杜神醫是百分百信任。


    說話的功夫,祝久兒已經將一滿碗藥咽下去,柳絮將梅子糖遞到她手裏,祝久兒迅速塞進嘴裏,眉頭這才後知後覺似地皺起:“真苦。”


    “哈哈哈哈。”聖懿公主看著祝久兒就開心,手摸到她的肚子,還是月份太淺,不顯。


    很難想象這薄薄的肚皮底下孕育著孩子,正有一個小生命在裏麵蓬勃生長。


    此時紫宸殿裏剛剛散朝,那高相正欲離開,被一名官員追上來,正是那市舶司使範曾。


    這位範大人對別人是愛擺架了,也深知自己這位置是個肥差,平日裏眼高於頂。


    但在高丞相麵前照樣要伏低做小:“丞相,聽聞後宮有事……”


    “範大人,”高妄雙手背在身後:“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打聽後宮的事,你若是真能知曉後宮發生何事,可知道代表著什麽?”


    後宮與前朝不可勾結,不可互通消息!


    範曾一下子如遭雷擊地,趕忙給自己找補:“並非大人想的那樣……”


    “範大人一位市舶司使,心思不在應該的位置上,真讓本相開了眼。”高相的眼神陡然間變得銳利:“方才的問話本相就當沒有聽過,下不為例!”


    範曾忙低頭稱是,高妄轉身離去,範曾站在原地悵然若失。


    遠處,幾雙眼睛正在暗處盯著範曾的一舉一動,範曾快步抬腳離開,眼下一片烏青。


    近日陛下對黑市痛下殺手,誓要將其連根拔起,他那點事經不起扒,聽聞大理寺與金吾衛、騎兵營,甚至連陛下的隱衛都出動,已經抓住了那假杜懷生,他坐如針氈。


    “範大人。”有人見他如同丟了魂,不解地說道:“可是在為倭國發愁?”


    倭國商人是入境商人的主要來源,近日兩朝關係惡化,如何掌控入市文書成為關鍵。


    別的官員都以為他是為此事煩擾,見他去尋高丞相,便安慰道:“陛下對倭國自有決斷,如今烏總兵都要返迴東海,有他坐鎮,倭國在海上翻不出水花。”


    “就是,他們挑釁在前,本就不占理,現在他們的人還在咱們手上,沒得談。”


    “範大人放寬心,何需為此事煩憂。”


    “話說起來,高相最近還要閱卷,因擺脫不了國事還要上朝,府上更是閉門謝客,不接待外人,凡是家中有考子上場的官員都自動避開與他打照麵。”


    話題一拐就拐到科舉上去,範曾鬆口氣的時候依舊覺得窒息。


    待他走出紫宸殿,方才盯著他的幾道目光也同時消失。


    範曾本人不曾察覺,直到夜間迴到自己府上,終究是吃不下飯,更睡不著覺,也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令人把管家叫過來。


    那管家也是範家的家生子,家裏三代人都在範家為奴,真正的忠仆。


    “大人,這麽晚了怎麽還不歇著?”


    “本官哪裏睡得著,最近陛下下定決心要交黑市連根拔起,我這心裏實在是晃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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