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六見姬月娘還在磨磨唧唧,一聲令下,所有護衛一湧而上,直接將她推攘出去,大聲叫嚷道:“你們倭國人還要不要臉了,謀害我們姑爺不成,還想賺銀子,我呸!”


    “青天在上,白日朗朗,你們倭國人不要臉皮,我們大楚人還要呢,走走走!趕緊走!”


    姬月娘再奔放也是個女人,眼看著要引來附近人的注意,一咬牙,轉身登上了馬車。


    “走,趕緊走!”這次輪到她著急,迫不及待地離開宣武侯府!


    陸老六見狀,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什麽東西,還敢上門,這臉皮真的別要了。”


    姬月娘吃了這閉門羹,迴去的時候直接讓馬車夫轉了方向,朝一處私密的住宅而去。


    下馬車時左右環顧,見四下無人,令馬夫守在這裏,這才推門進去,裏麵的人正悠閑地一個人對著空氣下棋,聽到腳步聲抬頭道:“如何?”


    “蕭天洛閉而不見,將弟子攔在府門外,陸東成不欲得罪侯府,恐怕不會再願意出頭。”


    這說話的男人五十多歲,一襲白衣,頗有仙風道骨的意味,他手執棋子輕輕落下,叩。


    “巫城那個廢物,多此一舉,居然如此沉不住氣。”這男人不再執棋子,又道:“你師姐也是個蠢的,不過她能將鼻煙帶入宮中,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提到那鼻煙壺及鼻煙,親手促成此事的姬月娘睫毛微動,身形卻不敢動。


    “蕭天洛不過一贅婿,何需在意,卻要為了這一口氣暗下殺手,事情成了倒好說,不僅沒成,反倒將所有人都搭進去,月娘,你說說看,國君要不要保他們?”


    “弟子不敢揣測國君心思。”


    “保,勢必要答應大楚皇帝的要求,掏銀子是必不可少的,割地不太可能,但……”


    “主上是擔心割島?”


    “大楚與倭國沒有直接交界,與大齊的情況不同,但兩國的海域上有爭議島嶼,素來是誰強誰占,大楚開朝之時混亂不堪,我朝便占了原屬於寧朝的三座島嶼。”


    姬月娘豁然開朗,寧朝末年起義不斷,內憂不止,哪有餘力顧及外患。


    在這種情況下倭國果斷出手占據三島,等到大楚立朝,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


    “主上覺得這次大楚皇帝野心極大,會借題發揮要贖金甚至三座島嶼?”姬月娘順著這思路一想,隻覺得大楚皇帝極難對付,能從一件事由點到麵,張開獵網!


    “你且等著看,隻怕這國書已經在路上了。”這白衣男人笑著說道:“我潛入大楚之事你師姐也不知曉,暫時不要告訴她,她深陷後宮,還丟了詩社,愚蠢至極。”


    姬月娘心裏這叫一個爽快,蓮姬處處壓她一頭,如今敢作繭自縛,再難施展拳腳。


    如今她的用處隻有那些鼻煙壺,若不能讓其發揮作用,淪為棄子是遲早的事。


    她不禁想到,待到那一天,她會將蓮姬從前刺向自己的話悉數奉還,身為師姐,她不止一次以尊長自重,對自己冷言冷語,多加奚落,可惜此一時,彼一時。


    在主上的眼裏,師姐還存在些許價值,但若不能施展開來,終是棄子一枚。


    姬月娘如此一想,在宣武侯府憋的氣都消散不少:“主上,那蕭天洛因為鬥場一事對弟子極為排斥,如今連門都不讓弟子進,想必生意是沒法繼續了。”


    “愚鈍!如今大楚皇帝正要拿捏我倭國,他若是聰明人,怎麽可能在這個空當因為一個利字就與你打得火熱,將你關在門外是表示自己的態度,也是做給皇帝看,不僅為了出氣。”


    這男子看著姬月娘,額心直跳:“若你因為他隻是贅婿就小瞧他,遲早要栽到他身上!”


    姬月娘縮了縮脖子,立馬迴神:“主上教訓得是,弟子這些天不會再去侯府,待事情告一段落再說,請主上放心。”


    從這處宅子裏出來,姬月娘手心裏沁出一層薄汗,無論主上是什麽身份,身在何處,有著從小被他帶教的迴憶,麵對他,她始終感覺威懾。


    坐上馬車,姬月娘的心髒還在撲通直跳,她習慣性地去抓頭巾的纓子。


    原本這個動作抓住的會是自己烏黑亮麗的秀發,看清手裏的纓子,姬月娘咬著一嘴銀牙。


    蕭天洛,祝久兒,咱們走著瞧!


    打發走姬月娘和陸東成,蕭天洛的心情大好,聽說陸老六等人給力,還讓林通過去打賞一番,轉頭對祝久兒說道:“過了別扭期的陸老六還是可以的。”


    賀懷遠看他如此快刀斬亂麻地處置好姬月娘的事,心下又給蕭天洛加了幾分。


    祝久兒笑得眼睛眯起:“姬月娘這時候還上門,到底是為了做買賣還是另有所圖?”


    “這幫倭人野心大得很,背著一個商人的名頭在大楚都城走動,私下裏做什麽可不好說,大小姐要是不放心,不如調一隊私兵去盯著她?”


    “不妥。”祝久兒斷然拒絕道:“眼下陛下的人定會緊盯,我們出動私兵定會撞上。”


    聽著兩人你來我往,各抒己見,賀懷遠有一絲微妙的感覺——久兒和蕭天洛默契十足。


    兩人在不少事情的看法上能保持一致,侯府有先帝所賜私兵的事情賀懷遠也沒被瞞著,他倒是認同久兒的,現在皇帝最上心的兩件事,一是與倭國交涉,二是查黑市假試卷。


    這個時候的確沒必要再去攪一攪水,靜待發展就是。


    賀懷遠沒留下來用膳,急著返迴醫館,送走了小舅舅,祝久兒看一眼空蕩蕩的院子,撇撇嘴道:“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都不會再犯了,你還要拆它。”


    蕭天洛手指摩挲著大小姐的耳垂:“凡事都要小心,萬一出事後悔也於事無補,不如在風險來臨前合理規避,雖說來日方長,咱第一個寶要是出事,心裏都過不去。”


    聽著蕭天洛一口一個寶,對未出世的孩子在意得很,祝久兒心裏十分舒暢。


    她自己就是在父母祖輩期待下出生的孩子,出生後也沒有因為是女兒身就倍受冷落,反而受盡寵愛,被父母期待生下的孩子終究是不一樣的。


    蕭天洛和自己一樣期待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就很好,他可是外人輕視的贅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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