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主要出題人是高相吧,殿試之後是陛下親自出題,這還能泄露了?高相是什麽人,定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就是一場騙局。”


    “沒錯,沈大人說得對,一份假試卷,隨意編造就能換取兩千兩白銀,這就是騙子!”


    “你們家沒人買吧?”


    “你當我們是什麽富貴之家,兩千兩,哪裏拿得出來!”


    “對哦,那豈不是害人不淺,若是家中富貴倒也罷了,若是尋常之家是舉債來買,那得還到什麽時候,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背負一身的債,可怕,可怕!”


    沈渡一番話成功地調動起大家的憤怒,人群裏,那賀延年一家人在大家的議論聲裏白了臉,那張氏不敢置信地拉著兒子的衣袖,低聲說道:“你,你們聽到了嗎?”


    話音剛落,那挨板子的一人突然慘叫一聲,直接暈死過去!


    張氏原本就發白的臉越發慘然,宣武侯府不肯借銀子,她原本動心同意黑市的建議——先借貸買了考卷,後麵再慢慢還,差一點,差一點就同意了!


    原來今天夜裏就要過去簽契書按手印把這件事情辦下來,沒成想現在就出事了。


    張氏的心絞痛,此時按著胸口連聲說道:“幸好,幸好。”


    幸好他們就住在附近,幸好今日大理寺就查了此事,幸好自己還沒有借銀子的契書上簽字,不然就像這位大人說的,這一輩子就完了,前程、錢途,都沒了!


    張氏第一次覺得要感謝宣武侯府的無情,才讓他們一家人沒有走錯路,逃過一劫。


    今日大理寺鬧的事情很大,不多時就在坊間傳開,林通從外麵辦事迴來的時候聽了一路。


    迴到府上就迫不及待地講給蕭天洛聽,蕭天洛聽得大笑起來:“這事還是鬧開了。”


    鬧開本來就是遲早的事,就連賀延年一家都能聽說,可見消息瘋傳到什麽地步,等到越鬧越大,自然而然地就會捅到皇帝麵前,算算日子,春闈就要開場,豈能有失?


    這下好了,這些人被當成反麵教材一通收拾,不過皇帝是個有容量的。


    他這次能輕拿輕放,隻是表現自己的態度,對學子的疼惜,定能收獲學子們的一波好感。


    學子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他要恭喜皇帝,這次收割人心大獲成功。


    “最可憐的還是那些舉債買考卷的人,這事一出,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也沒有辦法,又不敢把事情捅出來,擔心影響家中學子的前途。”林通咂舌道:“啞巴吃黃連了。”


    蕭天洛對這些人談不上同情,他們難道沒有評估其中的風險嗎?肯定是有的。


    最終還是選擇搏一把,既然如此,就要承擔對應的風險,不然天下豈不是大亂?


    蕭天洛慶幸謝蘭亭對岸蘭書院的管控嚴格,雖有幾個蠢蠢欲動,還是被他及時發現並按住,今天事情塵埃落定,想必那幾名學子都心有餘悸,後怕不已。


    “大哥,表少爺那邊不知道有沒有中招?”林通突然想道。


    蕭天洛心口一堵,說是把他們趕走了,撇清關係,但那家人要是真踩坑,上哪弄兩千兩還債,還不是要跑來侯府哭爹喊娘,事不大,但鬧心。


    “你去打聽打聽。”蕭天洛沒好氣地說道:“現在大小姐有孕,不能讓這些狗屁事耽誤她養胎,天大地大都沒這件事情大。”


    走到書房外的祝久兒剛好聽到,嘴角輕輕一揚,便推門進來,林通立刻識趣地離開。


    今天的事情尤其熱鬧,祝久兒吃得快撐住了,蕭天洛看她動作和平時沒什麽不同,既然欣慰又擔心,一直盯緊著她的動作。


    祝久兒被弄得哭笑不得:“我真的沒事,身子骨好著呢,你不是知道是怎麽迴事嘛。”


    就算今天兵行險著,但至少把自己男人救下來了,至於挨家法,有小家夥護體。


    祖父不心疼她,也得心疼她肚子裏的小東西,一通訓斥也就罷了,哪裏舍得讓她跪啊。


    蕭天洛渾然不知救命恩人就在身邊,一把將祝久兒薅到身邊,指著麵前的賬本說道:“現在春闈在即,及第菜供不應求,雜貨鋪那邊也平定下來,楓糖賣得不錯,利潤高。”


    雖說要分一半利潤給安王,但要是沒有他,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打開銷路。


    “雜貨鋪所售商品與天香閣不多,都是少見且產量難以提上來的,價格高,在一般百姓當中難以打開銷路,通過安王爺打開渠道最合適不過,與他合作是最合適的。”


    祝久兒對蕭天洛的頭腦是無話可說,但想到他的身手更是心動:“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突然聽到她這麽念叨一句,蕭天洛有些心虛,這話是他從小說裏看來的,他那一套說算是武功嗎?好像也不是,反正快就對了,隻要夠快,隱術再多花樣也施展不出來。


    “沒錯,快就占得先機,他們本事再大也沒用,不過他們這一點微妙的自尊心,給他們自己坑慘嘍,這次陛下不得好好借題發揮?”


    啪,蕭天洛剛說完就挨了祝久兒一記:“又猜帝心?”


    “媳婦兒,輕點打。”蕭天洛摸著自己的腦門,氣鼓鼓地說道:“你不知道男人的頭不能碰,女人的腰不能摸?”


    “你就正經點吧。”祝久兒還能不知道自己下手的力道,剛才那一下也就挨著點皮。


    “不是猜,我這陣子是瞧出來了——也許那位賢妃娘娘說得對,陛下是想做明君的,不過眼下的局勢他不得不玩心眼,所以,他為什麽要動赤煉軍呢?”


    “動赤煉對他也沒有好處,現在外患不斷,大齊和倭國都虎視眈眈,南疆人又有跑到倭國為虎作倀的,再加上找杜神醫的南疆人,現在感覺陛下可能真不是幕後元兇。”


    “但那黃歸為什麽要那麽說?”祝久兒說道:“我還是對這人不能放心,或許他背後不是陛下,是別人,可惜,這人去了東海,還要些時間才能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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