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皇後聞言終於鬆了口氣,程武說道:“臣其實也抓到一名南疆人,不知他們為何要找杜神醫……”


    杜神醫一愣,想到自己說過的曾經在南疆未鎖國前在那裏替大小姐尋過藥,難道是那幫人離開南疆來找自己,恰好被這家夥碰上?


    娘的,這家夥心機太深了,杜神醫悶哼一聲,說道:“南疆巫醫巫藥赫赫有名,當年也與大楚有所往來,後來不知道發生何事才斷絕與外界的聯絡。”


    “要真有南疆人過來,有什麽不可以的?說不定還是舊相識。”杜神醫梗著脖子說道。


    程武說道:“杜神醫誤會了,隻是前陣子刺殺陛下之事牽涉到了南疆秘藥和倭國,我朝才會對南疆人極是敏感,關鍵時期不得不謹慎些,今日是我徇私,但本質沒有惡意。”


    蕭天洛和老侯爺對視一眼,心中明確——這是遇到對手了。


    祝久兒依在蕭天洛身側,並沒有忽略程皇後看向自己不善的眼神,在她看來自己是迷惑 了她兒子又禍害她侄兒的紅顏禍水,嫌惡到骨子裏了。


    “程大人愛慕我家孫女的心情能夠理解,不過久兒如今為人妻子,將來還要為人母,大人還是收斂了這份心要緊,這次的事情公器私用逃不掉,神醫也受了不少罪。”


    “老侯爺說得是,是晚輩一時糊塗,甘願受罰。”程武轉頭,直接給杜神醫行了一個大禮:“還請杜神醫原諒則個。”


    杜仲是何許人也,雖然行事從來不走章法,但人情世故看得多,隻是不願意遵從罷了。


    “嗬,那草民這是受了無妄之災了,你癡情歸癡情,關草民什麽事?”杜神醫可不吃這一套,氣惱道:“陛下英明神武,想必能給草民一個公正。”


    朱允扶了扶額心,再看一邊皇後難看的臉色,倒是真讓人出宮證實金吾衛是否真在杜神醫附近找到了南疆人,結果不僅找到,那名南疆人還被帶入宮中。


    見到那名南疆人時,杜仲直接繞著他轉了好幾圈,搖頭道:“不認識,不認識。”


    “那就是居心不良了。”程武立馬說道:“陛下,此事臣沒有說謊,此人還要再審,至於其它,隻是臣的私心,臣,知錯了!”


    程武早有打算,但對上蕭天洛頗有深意的眼神後,他又覺得心裏不得勁兒,這事鬧到禦前,終歸是將他的這點小心思暴露了!


    這才是蕭天洛真正的用意!


    他心裏一咯噔,他看似周全,終究在件事情上失敗了。


    蕭天洛盯著他的眼睛,嘴角輕輕勾起,主要目標達成,皇帝知曉此事,這次程武沒抓住侯府的馬腳,這點見不得人的心思又暴露,以後再想動手就得思量思量了!


    朱允擺手,示意將那名南疆人帶下去,這才歎息一聲:“朕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還是個多情種,程武啊,你這是犯糊塗了。”


    一邊的府尹則是如釋重負,適時地說道:“嗨,臣以為什麽事呢,原來如此。”


    看他現在這輕鬆的模樣,仿佛之前接到信趕過去差點死掉的人不是他一樣。


    祝久兒突然輕咳一聲,杜神醫見狀挪過去,當場替她把脈,然後眉頭一沉:“怎麽迴事,又咳起來了,等等……這,滑脈!”


    蕭天洛也是看過宮鬥劇的,瞬間喜氣上頭,不敢置信:“有孕了?”


    “哈哈哈,我怎麽可能診錯,恭喜老侯爺,宣武侯府有後了!”


    程武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十指扣攏,怎麽會!


    祝久兒並不相信自己有孕,此時低頭看著自己毫無起伏的小腹,眼睛撲閃撲閃,杜神醫哈哈大笑:“好呀,雖說吃了一些苦頭,但能在紫宸殿裏發現大小姐有孕,這個孩子有福。”


    程皇後咬了咬牙,這老東西,以前她有病在身想請他入宮醫治,他居然連夜跑掉。


    現如今對著祝久兒噓寒問暖,診了孕脈還如此激動,儼然是把祝久兒當成真正的小主子。


    還和紫宸殿扯上關係,給這個剛剛萌芽的小東西沾上皇帝的光,這神醫居然如此無恥。


    朱允都愣了一下,祝久兒居然在紫宸殿裏診出有孕,他隨即大笑道:“好,好,好!”


    祝久兒輕撫肚皮,瞥了程武一眼,微微笑道:“還要多謝程大人,不然也不會有如此機緣,陛下,臣女能否向陛下請個好——對程大人略施懲戒就好,大喜的日子不必大張旗鼓了。”


    她又看向杜神醫,杜仲挑眉:“也行吧……就聽大小姐的。”


    蕭天洛瞥向大小姐,大小姐揚起眉來,嘴角輕輕掀起又落下,依照程武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定罪,何況這家夥還留了後手,但放過他的話隻能由宣武侯府來講。


    杜神醫何嚐不知事情的走向,定罪是不可能,知錯就是皇帝想要的結果,不說他一個草根大夫,就是宣武侯府也不能擰得過去皇帝。


    皇帝和皇後兩尊大神在哪裏,他們是掀不起風浪的,他們不會真的動程武。


    朱允鬆了口氣,讚許道:“祝家小姐大度,程武,你公器私用,存有私主,雖不致罪,但朕也要罰你——三十杖!”


    程皇後肩頭聳動,罰杖三十,這豈不是會去了小半條命?


    她正欲開口,程武先她一步跪下領罰:“臣謝陛下隆恩!”


    程皇後閉眼,廷杖由皇帝下令,廠衛執行,司禮監太監監刑。用於懲罰不聽話或觸怒皇帝的官吏,輕者數十下,重則百下。


    受刑者需將上衣褪去,直接露出背部挨杖,打得皮開肉綻是常事,重則喪命。


    皇帝既然不想治她侄兒的罪,卻要罰他三十杖,這到底是輕拿輕放,還是輕拿重放?


    一時間殿裏人人各有所思,反倒是將事情鬧到宮裏的蕭天洛最是平靜,朱允瞥一眼他,心中暗自腹誹,把程武當場逮住的是他,鬧進宮的也是他,他現在倒是憋得住,不吭氣了。


    “蕭天洛,你如何想?”朱允問道。


    蕭天洛默然了這半天,才終於說道:“草民有一個不請之請,還請陛下應允。”


    “說。”


    “草民希望我等作為受害者一方,能夠——觀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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