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烏元昌知道這位寧華公主的來曆,這是要用來做籌碼與他們交易了,元宸頓在原地,見母親左右環顧後為難的神色,如何不知她對這對父子複雜的情誼。


    他倒抽一口氣:“真正的寧華公主從小膽怯,三年前被人陷害落水,之後高熱一場,再醒來時就換了殼,想來原來的寧華公主早就死在那場高熱中。”


    “現在這個不過是接過她的身份借勢來到大楚,那三年時間隻是用來學習公主的禮儀,盡速讓自己變成一個合格的公主,所以,他們籌備了三年。”


    “若隻是普通的和親,何需要如此?”元宸說道:“我雖然不知道這西貝貨的真實身份,但她敢如此和烏總兵叫板,身後必定有人。”


    烏元昌眼睛眯起,烏總兵,總有一天讓他心悅誠服地叫父親。


    壓下這心頭惡劣的想法,烏元昌說道:“我與阮櫻本就是未婚夫妻,更有一子,大齊皇帝不做人在前,如今我重新得迴妻子,有何不可,我帶她去東海也可以更好地護她。”


    “至於你,三皇子,你本就是大齊的追殺目標,自身難保,如何再護你母親周全?”


    “我能讓雲其娶了那西貝公主,無非是看在你母親的麵子上,雲其同意,也無非是願意為她同母異兄的弟弟做些事,沒有你母親的存在,烏家憑什麽助你一臂之力?”


    元宸被逼問得節節退步,烏元昌說道:“你可以不讓我帶你母親走,但你本人在都城都要改頭換麵,靠公主殿下的庇護才能生存,如何再多護一人。”


    “以寧華公主為首的一幫人更是對你虎視眈眈,他們就是衝著你來的,更是衝著阮家的寶貝,我說得是與不是?”


    蕭天洛好奇地看了一眼元宸的臉色,將事情猜想得八九不離十,這個烏元昌對阮家的事情了解得這麽透徹,難道僅是阮櫻過去的男人這麽簡單?


    “聽聞最近工部虞部調動連連,好似天降礦圖,這麽巧,剛好我前嶽丈家阮家最擅長尋找礦圖,看來三皇子是將阮家的傳家寶給了陛下?”


    什麽傳家寶?蕭天洛的耳朵尖得很。


    元宸揚眉,烏元昌對阮家的了解實在可怕,不過,“烏總兵說的我聽不懂,我的確用礦圖交換了陛下的收留,但僅僅是礦圖罷了。”


    “你倒是清醒。”烏元昌說完,看向站在一邊神魂不在的阮櫻,勾起嘴角道:“總之,你母親必須跟我走,隻要同意,告訴你們寧華公主的來曆又如保?”


    想到那日不請自來的寧華公主,居然放言裹挾於他,烏元昌冷笑道:“還請盡快決斷。”


    阮櫻看向元宸,緩緩說道:“此事是前人恩怨,按理說算不到你頭上,但世事難料,你父皇翻臉無情,要拿阮家開刀,其餘宮妃趁機作亂要取性你命,方才會如此下場。”


    “如今你要返迴大齊談何容易,迴去便是個死,太多人容不下我們母子,但若留在大楚,除了礦圖以外,還有什麽足以讓我們紮根?”


    阮櫻徐徐地歎出一口氣,本就憂愁的眉眼裏溢出無限憂傷:“烏元昌,我跟你走,條件是必須庇護我兒安全,你不在都城,但烏雲其在,寧華公主就在他身側。”


    “母親!”元宸脫口而出:“不可。”


    聖懿公主盯著阮櫻的眉眼,似有所悟,為何她如此積極主動地要去東海,這事容不得她不多想,她與自己的母親似乎十分親熱,是能脫口而出母親的乳名的關係。


    而母親,上燈節燈會上給自己那盞做工極為精致花燈的除了母親,她想不到第二個人。


    借由這盞燈,她想到以前在燈會上屢次收到的禮物,因為聖寵在身,巴結自己的人眾多,她從來沒有往深處想過,每次收到都束之高閣。


    直到曉得母親還活著,昨夜收到那盞燈,她迴到公主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往年上燈節收到的禮物翻出來,一一查看,這一探究,才知道每一件都大有深意!


    如今,阮櫻分明傾向於去東海,聖懿公主心中有個古怪的念頭,隻是一瞬,就壓下去。


    她的母妃如今也在海上行商,這兩者之間或許有聯係?


    聖懿公主看向元宸,這狼崽子現在的臉色好生難看,驟然間知道自己的父皇不做人,而且母親在入宮前還給他生了個哥,就問他驚喜不驚喜。


    以前聽聞有些蠻夷之族有子承父妻的習慣,沒想到大齊能不忌諱宮妃此前有過生育,有過男人,哪像大楚啊,以前選秀的時候身上有胎記都不能入選,更不要說失了貞節。


    仍記得史書記載,曾祖父曾經愛上一位民間的寡婦,後麵將她帶入宮中,成為帝史上唯一的汙點,這朝和朝之間的差距是真的很大。


    “好,好!”烏元昌求之不得,阮櫻為了兒子妥協,也在他的情理之中,他是不信一個大老爺們在女人庇護下能有多舒服。


    沒見元宸跟著聖懿公主進來的時候神情尷尬,明顯在忍耐,但若是自己的兒子來出手那就不一樣了,畢竟兩人一個肚子出來的,好歹是他的兄長。


    “不必再說了,我心意已定。”阮櫻看向元宸:“你不妨想想將來如何……”


    阮櫻餘下的話沒有講完,若是不行,烏家也可以是他最後的藏身之地,她之所以答應,也有這一重考慮,兒子對呆在公主府百般不願,和聖懿公主難解嫌怨。


    這樣長此以往,隻怕會生出怨懟,若是換到烏家,雖然有些尷尬,但畢竟有她作為媒介。


    何況那寧華公主如今是烏家婦,烏雲其與宸兒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畢竟是自己生出來的,且這烏元昌這麽多年居然能讓烏雲其記得自己的生母,完全在預料之外。


    這是一盤爛棋的話,若是好好下,也能扭轉棋局。


    蕭天洛看了這一出好戲,被狗血淋了個滿臉,但也從中品出一些味道,這阮櫻哪裏是柔弱不堪的菟絲花,分明就是心中有乾坤。


    張無忌他娘果然誠不欺他——越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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