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妄是在最後出來的,他辦公的地方離紫宸殿不遠,蕭天洛經曆昨天晚上那一出,其實還是有些心虛的,正想趕緊往前走,結果高妄一抬眼,把他看著了。


    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高妄見著他想用的筏子,興奮地朝他擺手:“蕭公子!”


    娘欸,早知道不看熱鬧了!


    丁公公也在一邊暗自叫苦,這位蕭公子是什麽運氣,隔著這遠呢還能讓高相瞧見,現在想當作沒事發生也不行,隻能迎上去。


    “草民見過高相。”蕭天洛端著表情,鄭重行禮。


    高妄詫異蕭天洛一大早就出現在宮裏:“這是?”


    “昨日陛下召見蕭公子,見天色晚了就留蕭公子宿在宮中,老奴現在正送公子出宮。”


    高妄識趣地沒有多問,意味深長地說道:“白身能頻繁入宮的人裏,蕭公子還是頭一個。”


    您可別給我戴高帽,受不住啊,蕭天洛心裏這麽想著,賠笑道:“隻是事出有因罷了。”


    高妄挑了挑眉,丁公公硬著頭皮在邊上催促,蕭天洛趕緊一抱拳,告別離去。


    看著這兩人一前一後的背影,高妄雙手背在身後,若有所思道:“怎麽迴事,今天見著我跟見著鬼一樣,事出有因,欸,這是又出什麽事了。”


    今日紫宸殿上陛下也沒提別的,還是最近煩亂的一些政事,不過看著眼下發青沒睡好。


    高妄重重地歎口氣,蕭天洛啊蕭天洛。


    被當朝丞相念叨的蕭天洛用最快的速度上了馬車,丁公公一路護送,馬車上兩人眼對眼,愣是一路上沒怎麽說話,眼看著快到別院,丁公公才摸摸頭:“蕭公子可記得小李公公?”


    “自然記得,當日就是皇後差他來引我去鬆慈宮,險些釀下大錯。”


    蕭天洛上次能脫險也是這位小李公公出手相助,隻是這次進宮想見他不容易。


    “他已經從皇後宮裏出來了。”丁公公提到這小子,暗自咂舌:“這小子是個有造化的啊,如今進了太皇宮裏侍候,也不知道是怎麽扯上關係的。”


    蕭天洛想到那位小太監膽顫心驚的模樣好像還發生在昨天,如今一晃,人也出息了。


    “人有自己的福氣,時也,命也,他也算大難不死了,對不對,丁公公?”


    丁公公被敲一下,幹笑道:“蕭公子,在宮裏為奴為仆的人都不易,能保住命為先,宮女呢待到二十五歲就能活著出宮,像咱們這種閹奴……欸,不提也罷。”


    宮女們還有盼頭,太監們老了以後可以出宮迴鄉養老,但僅限於還有親戚者。


    多少太監是在幾歲時就被賣進宮,與宮外的親戚斷絕關係,或是待到年老者再出宮,宮外的親戚又能保有幾分情誼。


    年老的太監隻能去老公廟裏了此殘生,那裏是專門給老太監集中養老的地方。


    至於待遇嘛,可以參考後來的養老院,誰手上的銀錢多,誰的日子就能好過一些。


    蕭天洛不會朝人家的心窩窩上撒鹽,但依丁公公在皇帝身邊的地位,就算是老了也會比一般小太監強,看來無論有沒有胯下二兩肉,都得往上爬。


    “丁公公莫要憂心,將來真要出宮,我這裏也是個好來處啊。”蕭天洛笑道:“公公在宮裏見多識廣,於我都是有用的,到時候來我這裏做個顧問,待遇低不了。“


    丁公公聽得一知半解:“顧問,待遇?”


    “顧問,就好比咱們的丞相大人於陛下的作用,我若有高人指點,所有的生意都能更上一層樓,能更好地緩侯府的急,“蕭天洛故意說道:“皇宮裏吃的喝的用的,百姓哪見過?”


    這麽一說,丁公公豁然開朗,這伴君如伴虎,弄不好哪天就成棄子,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到時候被趕出宮,指不定所有銀兩都要被刮走,就是不知道這位是不是真能庇護自己。


    未來不可說,多一張牌總是好的。


    這麽一想,丁公公的臉笑得像綻開的菊花,全是褶子:“先多謝蕭公子的心意,若有那麽一天,咱家厚著臉皮也要去尋蕭公子。”


    等到了溫泉別院,蕭天洛手就是一把金瓜子塞到丁公公手裏:“今日出門急,沒帶什麽。”


    哎呦,這一把金瓜子就不少了,丁公公接過這一捧手將手掩入袖中,笑道:“公子慢走。”


    溫泉別院裏,聖懿公主和祝久兒早等得不耐煩,聽到紫雲來報人迴來了,兩人齊齊起身!


    蕭天洛進了院子就見到滿麵憂色的兩人,他哈哈一笑:“沒事,沒事,陛下看天太晚,留我在宮裏住了一晚上,什麽事都沒有,剛才還是丁公公親自送我迴來的。”


    祝久兒睡了一夜容光煥發,被藥物摧殘的痕跡也沒了,隻是因為擔憂俏眉都皺起來。


    直到看到蕭天洛的人才平緩了眉頭:“夜宿宮中?”


    “我還睡了,陛下還趕著去上朝,這九五至尊的位置不好坐啊。”蕭天洛坐下來後飲了幾口熱茶就把昨天夜裏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連同皇帝對自己的提醒。


    聖懿公主大咧咧地坐下:“所以你們聽我的沒錯,秋石的事情隻有父皇有資格查,皇後再大也大不過我父皇,他們是夫妻,更是君臣。”


    “受教了,這次的確是我們侯府思慮多了一些。”蕭天洛坦蕩地說道。


    “倒也能理解,你們對父皇仍有疑心,赤煉軍之事疑點太多,對父皇不敢全盤信任。”


    聖懿公主說完,反問道:“那你和寧華公主那一迴呢?”


    蕭天洛心道怎麽還提這事,“此事是尋常算計,又不涉及禁藥,我就沒和陛下提,再說子,比起我,最不平的是寧華公主,讓她折騰去吧,不然顯得我們侯府事多。”


    聖懿公主忍住笑:“行,蕭天洛,你的腦子是個好使的,糾正錯誤也快,他日若這寧華公主查到真相,也能借她的手出口氣,反正她也不是盞省油的燈。”


    “這次還要多謝公主提點,不然我們走了彎路。”蕭天洛嬉笑著朝公主行了個禮。


    聖懿公主掩唇一笑,不得不說心裏還是爽快的,關鍵時刻還得她最了解自家人,宣武侯府也隻能在那裏胡猜,瞧,這不正中父皇下懷了嗎?


    接連跑出來的事件表明大楚內部不安穩,指不定讓人挖了幾個洞,正愁著要堵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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