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懿臉上落下雪花,冰冰涼涼,一下子讓她清醒許多,看著這對高顏值母子,她垂頭笑出聲來:“嘁,元宸,你真是會登鼻子上臉呀,安北侯府你們不去,賴上本宮了?”


    “安北侯府如今也是出頭鳥,相較之下,公主聖寵在身,陛下對公主尤為寬容!”


    “我呸,姓元的,你這臉皮是越來越厚了!當初本宮要不是看在你身上有黑虎軍印記才懶得把你從人販子那裏買來,如今你靠著礦圖有了容身之處,現在是越來越張狂了。”


    元宸的母親一下子頓住了,剛剛見到兒子的興奮之情驟然消失,心情也和這天一樣沉。


    原來兒子進入過黑虎軍,身上還留了印記,那在大楚豈不是處境艱難。


    用礦圖做了容身之處,前後不難聯想。


    她眼睛酸澀,原來她每日拜佛也沒能讓兒子順遂,她一抬頭,眼底閃過水光,按住元宸行禮的雙手:“宸兒不必如此,我能活著出來已經是佛祖保佑。”


    蕭天洛現在想到的卻是安北侯府出來的人咋都喜歡燒香拜佛呢。


    小舅舅賀懷遠也說過賢妃娘娘在自己的宮殿裏燒香禮佛,十分虔誠,這一個都落魄到這個地步了,每天還在這佛像前日日參拜,兩人都是一個樣。


    “母親,母親豈能一直居於這寺廟之中,不入公主府也讓兒子再給你尋個地方。”


    祝久兒一看這中年美婦的暫居之地,還有些繡活擺在那裏,她心裏一動,說道:“不如去繡坊,那裏可包吃住,平日裏做做繡活還能賺些銀子。”


    “公主府太紮眼,收留元公子已經是極為冒險,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中年美婦眼睛亮起,迅速拿起被褥下藏著的繡活交到祝久兒手上,看清這姑娘的長相後又倒抽了一口氣,不知想到什麽,喃喃笑道:“還是我大楚的姑娘好看。”


    她本來就長得美,氣質清冷得像月亮上的月仙子,說話時溫柔得能將人融化成一灘水。


    不愧是有大楚一半血統的姑娘,怪不得還能入宮為妃,按理說這出身就不可能被大齊的皇帝瞧上,結果還讓他生下了孩子,雖說現在結局慘了些,起碼風光過。


    “多謝夫人誇讚,我們還不知夫人名姓。”


    “我姓阮,入宮以前的名諱——阮櫻,”阮櫻沒提自己夫姓,自從母族覆滅,她和兒子密謀要離開之時,大齊過往均成灰燼 ,將從前的婉妃燒得幹幹淨淨。


    “阮姨。”祝久兒從善如流,同時將咄咄逼人的聖懿拉到一邊。


    阮櫻站在兒子身側,眼角微紅,輕啟櫻唇:“一個千裏之外的人突然出現在大楚本就令人意外,何況又這樣猝不及防相遇,著實引人懷疑,公主疑心也是應該。”


    不是,聖懿的臉有些發紅,她剛才鞭子都擺出來了,這位卻還這麽溫柔說話,讓她尷尬。


    “不論公主信不信,我是先到了距離都城最遠的海岸,借由水路到了東海,又從東海一路前往都城,因為沒有魚符和路引,一路上躲躲藏藏,身上的銀兩也用得差不多。”


    “原本入了都城應該去找安北侯府,可公主應該知道,我母親是安北侯府的姑娘不假,但畢竟離家多年,又在都城聽到一些安北侯府的近況,便覺得尋上門不妥。”


    “且不說侯府願不願意收留我,我也不願意再給手握大軍的安北侯府增添一絲危險。”


    “我的母親生前曾經告訴過我——當年是她自願和親,身為庶女在府裏日日熬,婚事又掌握在嫡母手中,所以她二話不說自願前往大齊。”


    “可論起來,我的外祖父去逝,嫡外祖母也好,親外祖母也罷,都隨之而去,如今的安北侯我雖然要叫一聲表兄,但哪裏相識,又哪有親情可言。”


    “思來想去便沒有邁進侯府的大門,這一個月來都在都城到處尋求庇護之所,直到偶然間發現這裏,雖是間破廟,卻未完全倒塌,可做遮風避雨之所。”


    阮櫻說得雲淡風輕,深深一躬道:“今日公主殿下來到這裏可是宸兒引導?”


    聖懿啞然,當然不是,他們原本是要去弘法寺的,要不是那老虔婆搶先一步,他們現在應該身處弘法寺,而這裏,她從來沒有帶元宸來過。


    可見這次相遇完全是誤打誤撞,是巧合他媽給巧合開門,巧合到家了!


    “……”


    聖懿沒吭氣,沒法吭,阮櫻微微一笑,說道:“連我也覺得這事實在離奇,若是宸兒離開或是我晚來一步又將錯過,又或者我沒有這拜佛的習慣,都將錯過。”


    “如此巧合,莫說公主懷疑,我也覺得不可思議,諾大的都城竟能讓我們母子重逢。”


    蕭天洛聽阮櫻說話溫柔可親,但每一句話都透著堅定,身為大齊帝妃,麵對大楚公主時不卑不亢,也沒有自降身份,就算是罪妃,風骨還是傲然挺立。


    在這位的襯托下,聖懿公主顯得稚嫩蠻橫無比。


    “不知這位姑娘是?”


    “宣武侯府,祝久兒,這位是我的夫君——蕭天洛。”


    “原來是宣武侯府的大小姐,隻是耳聞,不曾親見。”阮櫻說道:“隻從我母親口中聽說過一二宣武侯府的事跡,赤煉軍可是黑虎軍的眼中釘。”


    哈哈哈哈,這美婦人居然如此快言快語!


    “多謝大小姐提議,隻是我在大楚並無身份,不知是否會為大小姐帶來麻煩?”


    能有更安穩的去處,又能自力更生,阮櫻自然願意的,但她連沾親帶故的安北侯府都要思慮太多,去毫無關係的宣武侯府下的繡坊,顧慮就更多了。


    蕭天洛也在尋思大小姐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善心大發,還是因為這位的身份有所圖。


    不過夫唱婦隨,婦唱夫也要隨嘛。


    他和大小姐從一開始大大事上就是屬於默契型,此時挑挑眉道:“這有何妨,隻要阮姨鮮少外出就好,還真沒有人敢到宣武侯府的地盤上查人鬧事。”


    “的確如此,況且陛下能容得了元公子,您又和大楚淵源深厚,就算知曉也能有餘地。”


    祝久兒的眉眼溫柔,眼神裏也有幾分篤定:“何懼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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