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洛滿心佩服,等到自己上馬拉弓才知道有多難,要保持下盤穩定,不至於摔下馬,上半身還要維持平衡,還要瞄準,抓住拉弓的時機。


    馬上這短短十幾秒的操作,老侯爺靠的是背後幾十年的修煉,一個上午下來,蕭天洛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虐得不輕。


    坐在馬背上和在平地上的視線不一樣,馬一直在動,眼前所有的東西都在搖晃,那耙子原地不動有什麽用,馬一直在動,身體一直搖晃。


    娘的,蕭天洛被晃得直冒髒話,那靶子離他也不遠,就是對不準!


    現在不是拿槍拿狙的朝代,對他來說,持弓拉箭就是從零開始,老侯爺見他是顆好苗子,有心教導,更是要求嚴苛,既然他控馬有道,那就要馬上拉弓不在話下!


    等到祝久兒和祖母審查完莊子上的事務,迴到院子裏的時候,才發現隻有小舅舅一個人在,蕭天洛和祖父都沒迴來。


    “已經是午膳的時間,人呢?”老夫人皺起了眉,


    迴來給話的林通說道:“老侯爺說不迴來用膳了,著小的把飯菜送過去,吃完接著練。”


    啪,侯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這人就是鐵打的也禁不起他這麽操練!練壞了還怎麽生孩子,這老不死的真是糊塗了!”


    小舅舅還在這裏呢,祝久兒臊得臉都紅了,扯扯老夫人的袖子說道:“祖父堅持哪有迴旋的餘地,讓林通多送些飯菜茶水過去。”


    知君莫若於自己,老夫人知道這是老頭子訓練人的癮上來了。


    要是蕭天洛不是個好操練的會迅速沒了興致,偏偏那小子太合老頭子心意,恨不得這幾天就把蕭天洛教導出來,下了狠心在練。


    最讓老夫人驚奇的是這般操練,就是專業的士兵也難支撐,但蕭天洛愣是扛下來了。


    “罷了,罷了,隨他們祖孫倆去吧,一個不叫停,恐怕是停不了的!”


    最終,叫停的是老侯爺,他上了年紀,體力大不如以前,哪能和蕭天洛相比,一開始還較著勁,想著讓這小後生開口求他,他不是不可以鬆口。


    但沒想到蕭天洛是真的能忍,從早到晚,屁股都快顛壞了,也沒有哼一聲,兩隻手光拉弓,虎口都磨破了,也沒有叫一聲苦,這比他帶過的最好的兵還要能忍!


    月朗星稀,祖孫倆拖著疲憊的身子進門,兩人的臉色都沒有好到哪裏去,隻是被百般磨練的人看上去氣色還好些,老侯爺臉色灰敗。


    一時間丫鬟們忙開,準備吃的喝的,堆滿了一桌子。


    祖孫倆連說話的興致都沒有,埋頭悶吃,悶喝。


    結束後,兩人分道揚鑣,各迴各院。


    老夫人見勢不妙,看著癱倒在榻上有氣無力的老頭子,問道:“到底是誰在練騎射,你這樣就你從土裏被挖出來,半死不活。”


    “那小子真是體力過人,我一個陪練的都累得要斷氣,他還死活不肯撤。”老侯爺提起來就是一肚子的火:“老子帶過最強的兵也不像他這樣!”


    “呸,活該!”侯老夫人吐槽道:“你純心要操練狠一些,現在熬不過他又後悔,晚矣!”


    老侯爺攤開雙臂,長歎一聲:“真是當兵的好苗子。”


    “哼,當什麽兵,你還沒有當夠嗎?”侯老夫人臉色大變,不悅道:“他夫妻二人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就好。”


    另一頭,蕭天洛雙手浸在冷水裏,嘶了一聲,疼得很。


    左手掌心,右手虎口,全是重災區。


    清洗完傷口,火速上藥,蕭天洛往榻上一躺也是個半死不活,這古代人的騎兵怪不得厲害,要都是這麽操練,能堅持下來的都是精兵精將,能不強嗎?


    昨天蕭天洛還算清醒,今天都沒撐到祝久兒從淨房出來就唿唿大睡。


    祝久兒趁著他睡著掐了他幾把都沒弄醒,這是著實累了。


    晚上怎麽狼狽,第二天早上祖孫倆都不提,又整整齊齊地出發去馬場,這一天下來,蕭天洛終於有了進度,可算不是大麵積脫靶,好歹箭能射在靶上。


    一連練了七天,蕭天洛早出晚歸,後麵手不科,腿不酸,越來越進狀態,珍珠見著他脾氣徹底沒有,一扯繩讓往哪拐就往哪去,乖巧得不行。


    唯一可惜的是沒帶大刀過來,蕭天洛還想試試拎刀騎行的感覺,老侯爺聽他這麽講,斜他一眼:“你學騎馬射箭是為了秋狩,獵,得用箭,來日方長,急什麽。”


    蕭天洛覺得這時間過得賊快,不過是在馬上拉個弓就這麽久,對的還是死耙子。


    “祖父,圍獵之時要獵的都是活物,我這功夫不到家吧?”蕭天洛心道這要是槍,必定技驚四座,可這是弓箭啊,射死耙還行,活物怎麽搞?


    老侯爺覺得他能練到這份上就不錯了,眼睛一瞪道:“怎麽搞,順其自然吧,一會兒換個地方找些雞鴨兔放出來讓你練,不過箭頭得包起來,別給我謔謔一堆。”


    “我宣武侯府招了個什麽孫女婿,外麵又不是不知情,都知道你是個草根,難不成指望著你能玩出花來?”老侯爺說道:“隻要不出醜就好了。”


    又是一日後,老侯爺這次沒狠狠地操練蕭天洛,而是早早地領著他迴到院子裏,一進去,蕭天洛見到院子中央擺放著祭品。


    老侯爺淨完手出來,雙手背著仰望天空,突然笑道:“仍記得當年帶軍北上,戰況慘烈,死傷太多,無法將將士遺體帶迴故土,隻能一抔抔黃土就地掩埋,今日,是他們的忌日。”


    蕭天洛頓時默然,比起古人來,他犧牲的戰友們均是一捧灰迴歸故土,葬在烈士陵園中,相較之下,是不是要幸運很多。


    但若可以,他更寧願他們鮮活地存於世間。


    老夫人帶著祝久兒、賀懷遠布置了這些,香燭火錢都準備好。


    老侯爺擦幹淨手,從老夫人手中接過酒壇,壇口向下,晶瑩的酒水緩緩淌入地下,老侯爺鼻尖微酸,倒完酒後,又鄭重地轉身,麵朝北方,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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