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閑緊雙眼,天使的羽翼。神聖雪白的雙翼,曾經翱翔高飛,最後斷翼而墮人界……斷翼的天使,不再有任何榮耀……


    遠古的記憶,縱然已成稀微的殘存,唯有這烙印似的痛與恥,像紮在心頭的刺!


    「臣……是光城聖使,對前世沒有記憶!」


    再次被抽離的蘭飛,立於另一端,看著這令人莫名惆悵的一幕。


    看著冷淡離去的銀發背影,妖魔之君緩緩垂下眼眸,彼此拉開的距離,是那不變的晝夜雙彩,奇魅而豐富,就像兩人複雜的心境。


    縱然背對著,但是蘭飛知道,翔在哀傷,因為風……送來了他的淚。


    恍惚的影像再變,蘭飛發現「自己」奔跑於一道又一道的石牆門,長長的石道悠綿深長,令人有種不知前方是何事物的恐慌,「她」卻隻是飛速奔馳。


    直到盡頭出現,前方竟還是一堵牆,但「她」發現自己速度不減的直衝而去,就在「她」以為要撞上時,竟就這麽衝出石牆來到了外麵,天空不同於那平時絢麗的色彩,舉目望去皆是淒幽、陰暗,隻有虛空一抹光,綻出藍綠星芒,遠處颶風漩湧,送來不安的氣息。


    「冬之聖使,請你迴頭。」嚴肅的聲緊隨而來,卻見不到人出現。


    「怎麽,連狼鬥星都無法阻止你為主出頭嗎?」「她」冷嗤。


    「君上不顧本體在萬年冰潭下,不惜冒著耗損魔元的危險,以幻影術見你,如今你想辜負君上一片心意,乘亂離開嗎?」妖魔界正逢一百六十年一次的狼鬥星大放,其星芒會與魔氣互噬,連魔力也發揮有限。


    撫著腰上的小錦袋,裏麵正是終於到手的青珀。「如果沒有『青珀』這個誘我入妖魔界的局,也不會有『冒著耗損魔元』的危險發生吧!」意味對方自作自受。


    「你又何嚐沒有任何算計。」迴駁的聲,犀銳諷著。「早就算準『三界鑰約』之期將至,君上得進入萬年冰潭下,無法以實體相見才獨闖妖魔界,你就這麽害怕見到實體的君上?」


    「害怕!?」銀發之人略眯起眸,卻是不置一詞再次邁開步伐。


    「站住!從遠古時期至今,君上終於等到出現人界的你,絕不能讓你離開。」


    「縱然是遠古,麵對狼鬥星,你連真正現身都不能,又還能發揮多少能力。」


    「無知!」一聲喝斥,前方張起五色光,擋住了翔的去路。


    「五色魔狩法!」蘭飛聽到「自己」如此說著。


    紅、黃、藍、綠、紫,每一道光所發出的氣勢令人吃驚,蘭飛能感覺到連翔都訝異了。


    「好個折衝之破!」狼鬥星下,每個妖魔界人能發揮的魔力不到三成,但眼前不到三成的能力,卻已足夠擋住他,看來遠古非但不能小覷,能力隻怕都超越大司聖,與光城聖院的神祭司同等。


    「你不該驚訝,遠古時期我們曾經交手過,銀、天、使!」


    翔沉下麵容,既沒動手也沒迴應,唯有聖使權杖能突破這三成力的五色光,但置身妖魔界,如何喚來上界聖物?此時遠方的天際忽出現一絲不同於狼鬥星芒的白光,他眸瞳亮起。


    「蒼昊——」猛地揚聲叱吃,風迴漩湧,毫光轟震大地。


    頃刻間,光化去、風停了,地上已空無一人。


    不同於先前與翔的同身同調,此刻的蘭飛完全置身其外,看著黑雲疊湧的高空,勁風盤旋,一隻白色的大老虎馳騁於天際。


    坐在它背上的主人,拍撫著它頂上的虎斑紋,有別於平時的淡漠,笑的充滿稚子之情。


    此刻的翔額上浮嵌著屬於冬之聖使的梅花印記,俊逸的麵龐已轉成女子的清麗,臂上挽著權杖「蒼昊」,飄揚的銀發燦耀奪人。


    四季司聖解開封印後,外型與性情皆有一定程度的變化,與其它同伴不同的是,解開封印的冬,性別由男子變為女子。


    忽然一股異常強烈的氣襲來,隻見前方一座高聳穿雲的頂峰,坐著一個修長挺拔的黑衣身形。


    見到對方,蘭飛發現白虎背上的翔震愕住。


    一身黑衣、黑長發的男子,手肘靠在隨興曲起的膝上,他沒有迴頭,側顏在揚飛的長發下,看得並不真確,隻知他目光望著虛空,像在沉思。


    「狼鬥星正盛,你……不該這樣現身。」


    「你擔心嗎?」黑衣男子出口的聲帶著霸氣與冷峻。「是為自己,或者……為本君?」


    峰頂上迴首驀然的麵龐,蘭飛驚訝!這人竟是魔皇大公。


    黑發魔王相當邪俊異魅,深暗的瞳眸,定如盤石,卻帶著一股迫人的威脅。


    「無論為男為女,你都令本君著迷。」看著翔一身靈秀絕俗的女子模樣,魔皇大公黑瞳深凝。


    蘭飛訝異的看著於雲端上對峙的兩人,不解到底怎麽迴事?金發溫柔的魔王!黑發邪魅的魔王!這二者全是魔皇大公!?


    「遠古時期,你也是趁狼鬥星離開,當時本君不顧一切追出,最後魔元重創,而你失了雙翼。」見翔的異樣神情,魔皇大公縱笑,充滿囂狂,也凸顯那抹屬於魔性的邪氣。「前世,你那對雪白的雙翼是被本君活活折斷,如何,感覺到背上的痛了嗎?銀天使!」


    「住口——不要再說了!」仿佛被挑起了心中深處的某個痛點,翔怒喊。


    「我的銀天使。」連眼都來不及眨,蘭飛就見那抹黑影來到翔的眼前,大掌撫上那屬於女子的嫣柔而頰。「從遠古時期的相遇,本君的金色神性愛你,黑色魔性也愛你。」


    魔皇大公俯首,對那不動也不避的紅唇印上一吻。


    「這一次,本君就放過你,記住,再次相遇,你要麵對的是金色神性和黑色魔性皆存的本體,那是讓上界尊皇和人界上父都忌諱三分,也是你避之唯恐不及的魔界之王。」


    金色神性和黑色魔性!遠古!?蘭飛看著魔皇大公消失後,翔拭過額上冒出的冷汗,頹然靠在白虎背上,顯然方才他並非如外表那般鎮定自若。


    此時,另一道人影接近,翔像沒發覺,隻是埋在白虎頸背上。


    「危險——」在旁觀看的蘭飛不禁大喊著。


    翔依然伏在白虎背上,來人那對散著磷光的雙眼充滿敵意,手上持著一根青色細枝,閃爍幽綠芒光,與妖魔對戰經驗豐富的蘭飛,一望即知那是相當歹毒的武器,一旦刺入體內,魔氣將如酸蝕,把體內的一切化成血水。


    「翔——翔——」發現自己離這些畫麵越來越遠的蘭飛,發慌的伸手想捉住陷入危險而不自覺的弟弟,黑暗卻再次降臨籠罩。


    「不——翔——」她猛然睜開眼,自己還握著青珀,站在林木旁。


    拿起手中的青珀,她明白了這顆聖物吸收了冬部分記憶,也或者是冬下了封咒,將到妖魔界的情況藉青珀傳給她,唯有她握住青珀才能開啟封咒。


    「這麽說……翔最後見到的是……焦獨!」那覆著鬥篷的老妖物,竟想以如此狠毒的方法暗算弟弟。可惡!


    ※※※


    席斯一身傷又像落水狗般狼狽,在紫微的扶持下,不停哀聲慘叫。


    「我一定要帶這身傷去跟大司聖講,還要跟光城聖院的司律庭投訴,身為聖使竟毆打大神官——我要上告——」


    「好了,先把傷養好,要怎麽上告再說,目前……」紫微說到一半停頓住,楞看前方。


    「怎麽了?」席斯循著他的目光望去。


    隻見蘭飛再次快速朝他們奔來。


    「還來!」席斯下巴快掉下來。


    「看來飛飛是想殺了你吧!」


    「不、會、吧!?」那種陣仗再來一場,他還有命嗎?


    火速衝來的人已逼到眼前,席斯嚇得躲封紫微身後抱頭大喊。


    「殺掉一個愛好和平、潔身自愛、平時隻行善不為惡的聖職者——將是天地不容——舉世同哀的悲痛——啊——不要殺我——」


    就在他求饒大喊時,那道飛快的身影就這樣衝過去。


    「呃——」席斯看她跑去的方向。「她想去議事大殿嗎?」真是,早說嘛,嚇死他!


    「月帝和一群人正在商議事情吧!」


    「沒錯,有我們光城聖院的人、四大聖君派來的人,還有荒魁之原的使者……」正揉捶肩膀的席斯忽一停。「她去那幹什麽?」


    兩人互看一眼,麵色同時劇變。


    「飛飛——別亂來呀——」紫微拔足追上。


    「我的建議是胡說八道的——別信呀——」席斯也隨後大喊,卻又馬上改口。「要做什麽也等我到場——不要讓我錯過任何好戲呀——」


    議事大殿裏,眾人研議著「三界鑰約」之期到來的防守。


    「月帝!」守衛攔之不及,猛然轟開門的蘭飛,一副高亢的激昂。


    『飛飛,怎麽了?』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月帝皺眉。


    「陛下,無論婚約或一切條件我都答應,所以——」她深吸一口氣,道:「我要靈氣——」話一說完,躍上議事長桌,對著主位上的月帝衝去。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就見她一家夥撲倒月帝,然後在大家駭聲驚喘中,抱住月帝的頸項,以久旱逢甘霖之勢,覆上(吞噬)月帝的唇。


    席斯、紫微趕來時,就見坐在月帝身上的蘭飛像似已吸夠了靈氣,手背一抹唇,得意道:「焦獨,哼!」


    直到那身影躍起消失,眾人才迴過神,趕緊上前扶起被「強壓」在地,「強吻」甚久的受害者。


    「唉呀,飛飛,月帝早晚都是你的人了,何必急於這一時,就做這點小動作呢,真是!」席斯的話聽不到緩和場麵的緊繃,反倒有錯過精彩一幕的扼腕。「嗯,秋曾說過,東方的古老國度有一種術法,叫采陽補氣,不知道這種算不算。」


    『夠了。』月帝撫揉眉頭,神情莫測,眾人不知他心中所想,隻見他轉頭,對桌上一顆水晶球道:『大司聖,春之聖使是你的屬下,你沒話說嗎?』


    「是本司聖的錯,教導失當,以致冒犯了月帝!」水晶球映出灰白長發的老者,目睹一切經過,老臉慚愧歎氣。


    『她既有膽做出這樣的舉動,就表示她得負起責任,否則要置朕的尊嚴於何地。』


    「當然,光城聖使個個敢做敢當,聖院定會給月帝陛下一個交代。」大司聖拍胸,內心很激動,因為他最想對親愛的徒孫說的是——幹得好!這下有眾人的見證,還怕光城聖院和銀月古都的關係不穩嗎?


    大勢已去,紫微搖頭,這下蘭飛完了,完全不用再想擺脫掉和月帝的婚姻,唉!魯莽的家夥。


    經過剛才那一幕,在場每個人都相信,傳言中,春之聖使覬覦月帝的美色,欺月帝年少玩弄感情,於情於理,他們都得對月帝仗義相挺。


    ※※※


    衝出東方城堡的蘭飛,策馬奔往南方妖魔界,為了保住好不容易得來的靈氣,不敢妄動舞空術,隻好藉助腳力。


    「春之聖使,找人嗎?」蒼啞的聲傳來。


    馬鳴長嘶,蘭飛勒住,看著前方高岩上的焦獨。


    「老妖物,你把翔怎麽樣了?」


    焦獨陰森咧笑。「擔心嗎?春之聖使。」


    「該死的家夥!」蘭飛從馬背上躍起,昂立另一端高岩,迎視著鬥篷下那對磷光之瞳。「再不說,別怪本聖使拿『枷鎖卷咒』對付你——」就在她伸手要請出卷咒時,另一個聲響起。


    「幹得好,焦獨,你真能把春之聖使引出東方城堡。」鳩闇出現在焦獨身後,隨侍著一群護衛。


    「鳩闇殿下!」


    「炎妖看到你獨自往東方城堡,樣子很奇怪,再加上迴報的探子說春之聖使出東方城堡了,本殿下才趕過來。」


    「炎妖。」青幽的瞳看著看向鳩闇身後的紅衣妖魔,掠過一絲詭芒。「老仆是想給殿下一個驚喜。」


    「確實是個大驚喜。」望著獵物,鳩闇興奮極了。原本指望滅能幫忙,沒想到從日前對上蘭飛之後,滅就失去蹤影,害她氣得直跳腳。


    「很好,這一次本聖使就好好教訓你們主仆倆。」更重要的是一雪前恥。


    蘭飛發現那一直令她懸掛於心的黑發女子「滅」不在,不禁有些失落,她一直想再見那名黑衣女子。


    「隻要抓到你,就能引出月帝,到時世上最美的月輝之華,就是本殿下的。」


    「再說一次!」蘭飛不敢相信出自己耳朵。「你的目的是——月帝!?」


    「沒錯,這就是本殿下出妖魔界到人界的目的。」


    「嘩!」她第一次用欽佩的目光看鳩闇。「你好有勇氣喔!」竟然會這麽想要那個可怕的少年月帝。


    「聽說你與月帝相愛甚深。」鳩闇背著手,笑得相當得意。「雖然本殿下殺不了你,也無法得到你這最美的雲絮之白,但是搶走你最愛的月輝之華,拆散你們這對有情人,也夠讓你痛苦了……呃!?」


    蘭飛五官扭曲俱張,額角還有些抽搐浮動,顯然這些話對她影響甚大。


    「焦獨。」鳩闇對老仆道。「看來人界那些傳言是真的,春之聖使非常喜歡月帝,用不當手段得到月帝的感情,瞧她,光聽到會失去月帝,整個人神情都變了。」


    「想來不是謠言,是真實。」焦獨認同。


    「總之,你乖乖就擒,等月帝來,本殿下會留你一條生路的,畢竟殺了你這活生生的雲絮之白也可惜。」


    「用不著!」


    麵對忽然大叫的蘭飛,鳩闇嚇了一跳。


    「原來我靈力盡失、尊嚴掃地,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別扭小子,他居然還敢占我的便宜,用下流手法烙印記,死月帝——吼——」蘭飛快學野獸狂咆,她到底交了什麽天下第一爛黴運。


    「你——」她殺氣的食指,指向鳩闇。「要那個陰險月帝——早說嘛,雖然身為光城聖使我不能幫你,但也不會礙到你呀,幹麽要得到那個什麽月亮的光,就要拿什麽東東白的開刀。」忘了那些美麗名詞,蘭飛隻有一股氣直衝腦門。


    「喔,沒知識。」對她連優美詞匯都記不住的鳩闇,過敏到極點。「你不用硬裝了,春之聖使,我知道,你無法失去月帝的。」


    「誰裝呀,你喜歡那個別扭小子自己去找他,關我什麽事呀!」


    「不要逞強,本殿知道你很愛月帝,怎麽能接受失去他的打擊。」


    「喂,你講不講道理呀,不要喜歡裝小,腦子就真的跟小孩一樣,跟你說不關我的事!」


    「你才有沒有一點常識呀,竟然連月輝之華都可以講成月亮的光,雲絮之白講成什麽東東白,本殿下真懷疑四季司聖的程度,再說失去相愛的人本來就是痛苦。」


    「就跟你說我不愛月帝。」


    「就叫你不要硬裝了。」


    鳩闇、蘭飛雙方為此大吼,吵起來。


    「我裝什麽呀,如果月帝真是我的人,送給你都行。」哼!


    「喲,你這麽大方。」誰信呀!


    「廢話!月帝隻有外表能看,性格我可不敢領教,本聖使愛他,哈哈——除非我瘋了,否則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呢……」就在她講的意氣風發時,忽然紫瞳一轉,神情端正道:「世間的一切就是難說,真陷進去令人瘋狂是有可能的,畢竟世事真的很無常,尤其從來到荒魁之原後,我更感到月帝對我的重要,失去他,真的會令我痛苦。」因為沒有人可以補充靈氣給她,怎麽不痛苦呢?


    是的,蘭飛目前縱然靈力有限,背後也不長眼,但與月帝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互動,對那股接近的氣,不用轉頭都知道是誰,因此見風轉舵她練得很溜了。


    「你不是說跟月帝沒關係,可以把他送給本殿下。」


    蘭飛倒吸好大一口涼氣,因為那接近的氣帶著銳利了,連帶腹下被烙上的金蛇都牽引得要往上遊竄般。


    「關係是很難說的,昨天沒有,不代表今天沒有,剛剛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如果不是來到荒魁之原,你那顆石頭真是給他……太猛了,我跟月帝的關係還不會這麽突飛猛進,以前我嘴角可以揚著笑容,現在不但要謙虛,被占了便宜還得說謝謝,說起來,這一切還得感激你呢,鳩、闇!」最後兩個字,是很想活活把人撕吞入腹的,因為她含淚把自己的一生都送出去了。


    「焦獨。」鳩闇又是附到老仆耳邊,認真問道。「春之聖使有偶發性的瘋狂嗎?不但說話前後不對調,連表情也很奇怪,為什麽講話要咬牙笑,眼角還帶淚光。」


    「還沒得到這方麵的消息,不過依她目前所言,是不可能把月輝之華送給殿下的。」


    「很好,本殿下要的東西,向來不愛人家送,自己搶比較過癮。」妖魔本性,爭戰、擄掠向來是好玩的遊戲。


    「殿下,老仆想今天要擒住春之聖使是難了。」


    「為什麽?」


    「銀月古都的月帝來了。」


    鳩闇和焦獨看著蘭飛身後一股匯集凝出形體的光華。


    『飛飛。』月帝伸出修長雙臂,將僵硬的蘭飛攬入懷中。『今天你當著各國使者的麵吻上朕,連大司聖都目睹這一切經過,無異宣告我們的關係,現在又不惜做這番激烈的告白,朕非常感動。』


    蘭飛嘴大張成圓,今天她急著要靈氣,沒留意周遭,結果竟在各國使者麵前幹下這種事,最可怕的是也被大司聖看到了。


    『大司聖保證光城聖使敢做敢當,所以……』優雅的聲吹拂在她耳畔,說著比惡魔還可怕的話。『他老人家已經把你往後的一輩子賣斷給朕了。』


    賣斷了!真的玩完了!蘭飛發現自己的靈魂好像飄出來了。


    『你高興嗎?飛飛,朕決定三界鑰約之期後,便舉行大婚。』


    三界鑰約之期後是婚期!三界鑰約不是後天嗎……那……


    『唉,可憐的飛飛,高興到昏過去了。』月帝對著癱軟在懷中的人兒,講的很心疼,目光很陰險。


    「焦獨,本殿下今天一定要得到最美的月輝之華!」蘭飛、月帝都在眼前太好了。


    『鳩闇。』月帝抬起的目光如冰一般寒冽。『看在你姊姊梅絲達的麵上,朕原不想理會你的無禮,但你一再出言冒犯,妄想把銀月古都的聖君,當成是可收藏的物品,朕對你忍無可忍!』


    眾人的腳下輻射出了大圓狀的紫紅光網。


    『朕決定請你到東方城堡做客,直到三界鑰約之期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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