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聯軍沒了的消息,全員都震驚了,經過仔細詢問才知道原委。


    原來王蒙當初和曹操追擊董卓以後,孫堅便隨後跟著進入洛陽,本來孫堅也是想和王蒙一同追擊董卓的,奈何之前慘敗,兵力不足,再加上和袁術鬧得不開心,物資供給也不足,隻能作罷,但孫堅還算是有點善心,想盡自己的努力救治洛陽剩下的百姓,便在城中四處搜尋,但不知道為什麽兩天以後孫堅便率軍南歸了,孫堅是第一個脫離聯軍的。


    其他諸侯在虎牢關附近行動遲緩,觀望不前,本來人心就不齊,再加上一些陳年往事,便鬧得非常不愉快,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各諸侯之間矛盾四起,紛爭不斷,甚至出現了相互攻伐的局麵,從而加速了聯軍的瓦解,這樣都開始各自撤退了,都是在想著自己的地盤、錢糧,所以才能將虎牢關放棄,現在被一群賊人占領。


    這件事比王蒙戰敗還令人沮喪,不光是董卓會更加肆無忌憚,就連自己期待的援軍也沒有了,現在的王蒙才是真正的孤立無援。


    眾人商量一番,覺得現在唯一的希望是甩開胡軫的追擊,取道虎牢關,先和關上的賊人談判,如果能夠放王蒙等人過關最好,如則不然,那就隻能放棄戰馬,尋找小路穿山而過了,畢竟聯軍撤退,被董卓放棄的洛陽周圍都非常危險,盜賊蜂起,再加上徐榮的舊部還伺機報仇,越快出去越好。


    眾人也顧不得連夜奔逃的疲憊,立即啟程,向虎牢關方向出發,斟酌再三,王蒙選擇了趙雲陪同郭嘉去和賊人談判借路,這也是無奈之舉,談判必然是要找一個能說會道,通曉利害關係的人,郭嘉再適合不過了,而借道不光是要靠嘴皮子,還要有適當的迴報,王蒙允許郭嘉答應任何條件,這也是王蒙對郭嘉絕對的信任。


    而之所以派趙雲,一方麵是要顯示一下軍威,雖然沒有什麽軍隊了,但還是要讓對方知道王蒙這夥人並不好惹,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要保護郭嘉,這是趙雲最重要的職責。


    王蒙距離虎牢關五裏的地方等待郭嘉,雖然心中很煩躁,但卻也在一直思考著郭嘉此行的可能性,突然,王蒙意識到一個問題,要是這夥賊人假裝答應,而後待王蒙正過關的時候反悔怎麽辦?想到這裏王蒙心中甚為不安,一切等待郭嘉的消息吧。


    大約不到三個時辰,郭嘉和趙雲便迴來了,王蒙提著的心終於落地了,不管事情談妥與否,王蒙最擔心的是郭嘉和趙雲的安危,現在看到兩人能夠平安歸來,心中自然是愉悅不少。


    郭嘉簡單地和王蒙說了談判的情況:“那夥賊人正是黃巾軍的餘黨,不過並不是真正的黃巾軍,而是從冀州那邊過來的,聽我報了主公的名號,那夥人倒是有些驚訝,還聲稱和主公是舊相識,我將信將疑,不過從賊首的話中似乎還找不到破綻,這些人可能還真的認識主公。他們雖然答應了讓主公通關,但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就謊稱主公有幾隊人馬,並不想造成無畏的死傷,所以才要和他們談。我們的軍隊要分幾批通關,今天是第一批,一共百十人,是前哨軍隊,大部隊明天通關,我主要擔心他們看到我們勢單力薄,進入關口之後起了歹心,所以才撒了謊。”


    王蒙的另一個擔心也被郭嘉化解了,王蒙心中甚為高興,之前還在為被襲擊擔心,現在看來恐怕這股賊人也未必敢對王蒙不利,畢竟後麵還有“大部隊”威脅這他們。


    但這人認識王蒙,又是黃巾軍的餘黨,王蒙心中便有些吃不準了,當初王蒙可是沒輕打黃巾賊人,還斬殺了張角等主要領袖,要是真有個向徐榮部下胡軫那樣的死忠,王蒙恐怕也會兇多吉少,好在郭嘉說自己是前哨部隊,這樣王蒙本人就不應該在這個隊伍之中,所以應該不會被為難,要是真的為難也得等著郭嘉杜撰出來的軍隊過關的時候再發難。


    打定主意,王蒙簡單改變一下妝容,和其他人相差不大以後,便由趙雲作為將領,王蒙作為一個親兵,準備通關。


    雖然賊人答應他們不攔截,不衝突,但王蒙還是有些擔心,暗自已經吩咐士兵提高警惕,甚至做好了拚死一搏的準備。


    賊人立於關上,虎牢關兩側也有不少人列陣,雖然軍容不整,但至少他們每人手中都有武器,至少比以前王蒙遇到的黃巾軍要強一些,看來這個領袖還有些能耐,不能小覷,王蒙心中盤算著。


    關口不長,但卻像走了很久一樣。


    漸漸地,前麵典韋帶著兄弟已經走出了關口,王蒙在中間,也慢慢靠近了關前。


    突然,城關上一聲大喊:“站住!”


    這一聲大喊立即打破了全場的平靜,雙方紛紛拿出刀劍,王蒙身邊的護衛更是將王蒙圍在中間,兩邊的賊兵也是將長矛對準了王蒙的軍隊,而城關上的賊兵也手握長矛準備拋下來。


    正在劍拔弩張的關頭,城上的領頭的朝左右壓了壓手,高聲道:“兄弟們放下手中的兵器,我隻是遇見了熟人而已,下麵的兄弟也不要緊張。”


    聽到這幾句話,王蒙倒是心中稍微舒緩一些,但也不敢放鬆警惕,身邊的士兵也並未放下刀兵。


    城上的領頭的看著王蒙說道:“下麵莫非是懷仁將軍,可認得我否?”


    王蒙本來是沒有向上看的,聽到城上直接喊道自己的名字,心想自己可能是被認出來了,才緩緩抬頭,城頭上有一人正看著自己,四目相對,王蒙心中一驚,看起來這下不好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高陽縣被王蒙打跑的張燕,後來聽說他在黑山附近又掀起了波瀾,沒想到現在又在這裏遇到了,真是冤家路窄,與張燕的幾次交手王蒙都占據上風,雖然當時雙方實力相差不大,王蒙也沒有過多精力剿滅張燕,但總歸是將其趕出了高陽境內,讓其流浪顛沛了,現在這個機會,恐怕張燕是要報仇的。


    知道被認出來以後,王蒙也並未隱瞞,說道:“我還以為誰呢?原來是黑山英雄張燕兄,別來無恙。”說著王蒙拱手一禮。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王蒙竟然稱唿張燕為黑山英雄,而張燕自稱的是黑山王,這雖然是他們的自稱,而且從來沒有得到過官府的承認,甚至得到是咒罵和威脅,但現在王蒙卻實實在在落到了對方的手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單憑城樓上的那上百支長槍都夠王蒙等人喝一壺的了,王蒙也是沒辦法,雖然沒有稱唿張燕為黑山王,但這個英雄稱唿也算是王蒙認熊了。


    張燕卻嘿嘿一笑,道:“能讓涿郡太守王蒙稱為英雄,在下榮幸之至,但這都是稱唿而已,你我二人早有淵源,這些都是虛禮,我自不放在心上,不過說起淵源我們不得不說說以前的過往了。”張燕微微冷笑了一下。


    看來張燕是要倒算了,這是要找王蒙報仇的節奏,王蒙勉強保持鎮靜,並沒有發作,他知道這個時候穩定當下局麵是最好的狀態了,說道:“當初你我各為其主,我為官,你為賊,官賊不兩立,所以倒是有幾次交手,如今這官家也都亂了,也就沒有那些所謂的官賊界限了,但唯一的宗旨是不要禍害百姓。”


    “看來你是不打算服軟了,要是你祈求我一下,說不定我可以放你過去,你看如何?”張燕一副玩世不恭、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


    王蒙也哈哈大笑了兩聲,說道:“雖然我並沒有對付你的打算,但官賊永遠都不能同路,要我祈求你,恐怕還做不到,現在我落到你的手上,任憑你處置吧,但你要放了我的兄弟。”說著話的時候,王蒙非常決絕,並未顯露出一絲的膽怯。


    這時,城樓上的張燕也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看來你還是不知悔改,硬骨頭一個,那你就要為你的堅持付出代價吧。”


    眾人心中大驚,難道這張燕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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