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尉一聽說土匪來了幾百人,頓時臉上布滿了慌張之情。


    王蒙卻並沒有慌亂,雖然手中並沒有能夠必勝的把握,但至少這座城是最堅強的後盾,現在唯有想辦法解決成為流民的安全問題。


    王蒙立即起身,吩咐到:“黃縣尉,你現在立即到西門、北門和東門勘察情況,是否有土匪聯合來襲,速速來南門報告。”


    縣尉領命而去。


    “儁乂,你立即到營中調集兵力,之前參加過剿匪和訓練的人、加上衙役一同到南門聽令,速度要快。”


    張合領命而去。


    “縣丞,你立即到各個大戶家中,通知他們的家主各帶十名家丁速來南門集結,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縣丞領命而去,這是王蒙逼不得已的辦法,如今這些大戶還是比較懼怕王蒙的手段的,而王蒙也不想因此自己有把柄落到大戶手中,以後缺糧缺錢的時候,還等著這些大家族的人來扶持呢,這些人是絕對得罪不了,而且還得讓他們欠著王蒙人情的。


    王蒙迴頭對田豐說道:“先生,一路走來風塵仆仆,並不順利,如今卻又遇到這等事情,索性縣城中還算安穩,先生自可暫且迴房休息,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田豐起身說道:“既然遇到這等事情,我自然是要湊湊熱鬧了,我陪大人一起過去。”其實這一路上王蒙與田豐談論了許多,也聽到了許多王蒙的事跡,田豐自然已經對王蒙刮目相看了,今天剛剛迴到縣府,便出現了土匪,王蒙能夠沉著冷靜,擺布得當,這份心性就令人佩服,因此對王蒙的好感又多了一些,而田豐要與王蒙同去,也是想看一看王蒙處理土匪、鄉民、亂民的態度和手段,畢竟幾十萬人,相當於幾個郡的人了,按人口算王蒙這個縣令都能抵得上郡守了。


    “好,有先生從旁指點,我信心倍增。”王蒙高興地說道。


    隨後,王蒙和田豐、高覽等來到南門,登上城樓,場下一片混亂,遠處不少青壯年已經被打倒在地,有地在地上打滾,有的卻是一動不動,看起來傷的不少。畢竟這些人平時也隻能維持不餓死的狀態,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麽力氣來對抗這些土匪,而且也沒有那麽大的決心和毅力,流民本就是為了生存,根本就不可能為了別人去拚命,那些還在堅持的也是因為身後是自己族人或者自家老小。所以也就成立城外十幾萬人都沒有抵抗土匪的人,看著這些土匪直衝城下,就如同虎入羊群一樣,流民都盡可能的四散走開。土匪開始四散搶截,糧食、衣服、女人……


    王蒙來到城樓上的時候,看見這群土匪如此囂張,便命高覽通告,高覽大聲問道:“城下何人,竟敢來此造次,還不快快投降,縣令大人或可繞你們性命,若是膽敢在此撒野,休怪對你們不客氣。”


    城下的人沒想到城樓上這次竟然還敢衝他們吼叫,因為以前都是沒人管的,他們打敗官軍兩次以後官軍就不出城迎擊了,所以他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搶掠之後便大搖大擺離開。


    這次突然聽到城牆之上有聲音叫囂,便立即向城下聚攏,而城下的土匪聽到高覽的話,頓時哈哈大笑,笑聲傳遞出來的表情就是肆無忌憚,是嘲諷蔑視,根本就沒把官軍放在眼裏。


    王蒙也沒想到這群人這麽囂張。略微沉思了一下,悄悄地和田豐囑咐道:“先生,這裏暫且交給你了,我見城下的土匪囂張至極,所謂驕兵必敗,我想出其不意,何況這些人都是散兵遊勇,我們雖然隻有二十幾人,但應該能夠取勝,如果各大家族帶來人了,先生用此替我發令,但不到危急關頭,盡量不要動用士族力量,拜托了。”說著,從身上拿出了縣令的印綬,這是王蒙早就想好的一步。


    田豐也並不扭捏,雙手恭敬地接過印綬,說道:“大人放心,我定竭盡所能,然我觀城下光景,賊人散漫,乃趨利之徒,我想在城門西側沿途扔下一些糧食和物品,這邊與賊人周旋,待其轉身取糧,大人可聽我號令,開門出擊,這樣便能疾擊其後了,前人搶糧,後人遭襲,雖我兵少,況且我們有馬,敵軍步戰,優劣已現,定然取勝。”


    王蒙心中甚喜,提起旁邊的長刀,便和高覽來到城門口。


    王蒙和高覽剛剛上馬,張合便帶著一眾人馬趕了過來,衙役都是王蒙走之前經過訓練的,馬戰也算勉強說得過去,一共有二十人左右,後麵還跟著二十幾人穿著百姓的衣服,手中拿著武器的人,其中有幾人還算麵熟,應該是王蒙之前剿滅張燕的時候訓練的鄉勇。


    四十幾人,對上幾百人,雖有風險,但勝利的希望還是很大,原因田豐已經分析過了。


    隨後,王蒙吩咐張合帶領步卒鄉勇,出門後直接向南阻截土匪去路,高覽隨他帶領騎兵追打土匪身後,待土匪慌亂的時候定然是要南逃,步卒能抓便抓,不能抓便隨機應變,但終究一條便是盡量保護自己,騎兵會作為接應。田豐在城樓上能觀察整個戰局,方便調度騎兵的方向。


    剛剛安排妥當,城樓上頓時戰鼓雷動,王蒙知道這便是信號,立即示意城門守衛開門出戰。


    城門開處,高覽一馬當先,王蒙和其他衙役緊隨其後,土匪正如田豐所說,都在往西麵搶掠糧食,高覽長槍一抖便刺翻兩人,王蒙帶著衙役成錐子型衝了過去。高覽還沒有趁手的長兵器,臨時拿了一支士兵用的長槍,而短刀是掛在馬上的。


    災民早都被土匪嚇得離城牆很遠了,所以到也不用顧忌傷到災民。


    按照往常的慣例,官軍衙役都是在城上叫嚷一番,沒想到這次竟然衝了出來,而且是在後麵衝過來的,頓時大亂。


    還沒等前麵的土匪拿到城牆上丟下來的糧食,高覽已經衝到了最前頭,一路刺倒十幾人,王蒙等也緊隨其後,又有二十多土匪倒下,這土匪搶截這麽長時間還真沒吃到這麽大的虧。


    城外無人抵抗,荒野無糧可尋,要不然土匪也不會貿然對縣城動手,這也算是形勢所迫,但他們之前卻在高陽城外嚐到了甜頭,可他們不知道這次高陽的主心骨王蒙迴來了,城內城外的士氣都異同往常,特別是衝出來的這些官軍衙役,更是隊形規整,衝鋒勇猛,全無怯懦之情。


    這麽一衝,土匪雖然慌亂了,但卻急忙往後縮,後麵的又看到張合帶著人衝了出來,又急忙往前趕,沒將土匪衝散,反倒是上百人聚攏到了城牆下。


    王蒙抬頭一看,城上旗語很明確,不用王蒙再往土匪中鑽了,而是繞著他們解決外圍正在搶截的人。


    土匪還沒緩過神來,災民倒是先反應過來了,拿著身邊的石塊、木棍便開始攻擊在災民中間搶截的土匪,一時間哀嚎聲此起彼伏。


    土匪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懵了,王蒙也並沒有幹勁殺絕,換句話說也沒有選擇硬拚而產生不必要的傷亡,現在的情形是土匪靠著城牆聚成一團,張合在土匪東南,王蒙在土匪西南,其餘的土匪要麽被災民打死,要麽就是逃跑了,王蒙也並不理會,而是盯著城上田豐的將旗,等待指示。


    突然城上戰鼓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城牆之上,這一看不要緊,土匪頓時慌了,王蒙心中佩服,田豐果然善於抓住機會,這樣的選擇無疑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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