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這在考慮是留在這裏還是迴到高陽。


    張合卻再次起身說道:“主公,你也不用為難,我們二人都是閑散慣了的,要是留在這裏每天這麽拘束反倒不自在了,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我們要是哪天不注意,惹出什麽禍端,可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公達大人這樣的熱心腸來搭救,說不定官沒當成,反倒成了階下囚、刀下鬼了,我們就和主公迴去了,到哪都認定你了,我們不在這裏了,所以,主公也不用憂心,這也是我們的想法。”


    張合說完高覽也附和地表示同意。


    這下王蒙心中暢快許多,這也是王蒙擔心的問題,王蒙的心性要比著兩位沉穩的多、細致得多,但都沒有把握在這權力爭鬥的暗流中全身而退,這兩位自然是更難應付,現在既然他們不想再這裏了,反倒不一定是壞事。


    王蒙大笑兩聲,站起身來,拉著張合和高覽的手,說道:“那我們就一同迴去,是福是禍一起、闖便是了。”


    三人主意已定,荀攸見此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微微地搖搖頭,輕輕地歎了口氣,像是對王蒙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懷仁兄見識非凡、談吐穩重、武藝超群,沒想到卻不能為朝廷盡力,實為感歎,朝中留不住人才呀!”


    王蒙見此,也謙虛了一番,“公達不必如此,你我二人雖交談不長,但卻深知本性,我迴到鄉裏仍可為鄉民行事,也未必不是好事。”


    荀攸說道:“既然懷仁主意已定,那我明天就麵奏大將軍,讓懷仁迴到原籍出任一官半職,有個官職才能發揮兄台的才能。”


    王蒙並未推辭,拱手行禮表示感謝。


    幾人正談論著,忽然管家來報,說外麵有人來打探王蒙等人的消息,聽說王蒙等人來到皇城,住在荀攸府上,問荀攸如何迴複。


    荀攸並沒有隱瞞,看著王蒙等待迴複。一來是對王蒙的尊重,二來是考驗一下王蒙的人品,王蒙是否有仇家或者是行事不端惹上是非了。


    王蒙自然也是聽到了,而且從荀攸的眼神中也略知一二,自己心想也沒有什麽仇家,便說道:“麻煩管家和來人迴複,王蒙奉皇命來此,幸得公達大人不棄,留宿家中,有事明日來此即可。”


    管家聽了王蒙的話,看見荀攸微微點頭後邊離去了,隨後幾人又吃喝了一番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王蒙剛剛起來,正在庭院中散步,荀攸高興地領著一人來到後院,正撞見王蒙,王蒙上前施禮,荀攸也沒顧那些禮節,高興地說道:“懷仁,看誰來看你了!”


    王蒙這才抬頭一看,不禁非常意外,來的這個人正是昨天來打探王蒙消息的主家,王蒙和這人更是情意相投,深念不忘,甚至還有恩與此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剿匪的時候救下的曹操。


    王蒙立即上前一步,曹操也興奮異常,王蒙正要行禮,曹操一把拉住王蒙的手,說道:“從剿滅黃巾賊亂後我就四處打聽懷仁兄的消息,每天盯著他們這些為皇帝下指令的人,看是否有來京朝拜受封的,我想以懷仁兄的功績,自然能得到天子的青睞,黃天不負有心人,真讓我找到了,當年懷仁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啊。”


    曹操還真是個不拘小節的性情中人,一番話直抒肺腑,王蒙自然也覺得和曹操興趣相投,便也跟著說道:“剿賊為民,人之所想,為民除害,我輩之幸,你我本是袍澤,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當時要是我被困軍中,想必孟德也會義無反顧地救我吧!”


    曹操嘿嘿地笑了兩聲,說道:“不瞞懷仁兄,我還真就未必能出手相救,那麽危險的情況,那麽少的兵馬,你竟然敢隻身犯險,救一個窮途末路的人,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幹出來這事。哈哈哈……”曹操說完哈哈大笑,王蒙稍微楞了一下,沒想到曹操迴答的這麽直白,對於這種小人之心也是欣然處之,確實是又意外有佩服,這也說明曹操並沒有將王蒙當做外人,否則這樣的話還是應當有所避諱的。


    王蒙和荀攸也被曹操給說笑了,三人在庭院中的聲音驚動的張合和高覽,二人聞聲趕到,看到與王蒙說笑的人是曹操,這個場景也不便打擾,便悄悄地迴到了房間。張合自然是與高覽訴說王蒙與曹操的交情自是不提。


    三人又說了幾句,曹操說道:“今晚在寒舍宴請二位,還請二位不要推辭,到時候我派人來接。”


    王蒙自然是同意的,兩人可算是有過命交情的,而荀攸卻因為朝中這幾天的事情比較多,委婉地推辭了。


    曹操也有官命在身,隨後便到朝中議事,王蒙這邊的招待問題荀攸也都安排的比較妥當,臨近中午的時候,曹操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請王蒙到他府上做客。


    王蒙帶著張合、高覽辭別荀攸便一同前去。


    來到曹操府中,張合和高覽被安排到另外一間廳堂吃酒,另有門客接待。


    曹操這邊的酒食已經準備妥當,已有一個人在賓客首座優哉遊哉地飲酒吃肉了,曹操見此立即上前說道:“沒想到本初還是急性子,這麽快就來了,哈哈哈!”


    這位賓客放下酒樽起身說道:“你我一同歸家,我直接就過來了,沒想到你卻耽擱了,所以我就自顧自地喝了幾盞。”


    王蒙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人,這人相貌堂堂、氣宇非凡,和曹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謂是一表人才,讓人看著就肅然起敬的感覺,感覺骨子裏也有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冷酷勁。


    王蒙不敢怠慢,上前一步問道:“這位是?”


    曹操這才像剛剛想起來似的,拉過王蒙說道:“這是袁本初,家世顯赫,四世三公,當今太傅袁隗之侄。”


    轉過頭來對袁紹說道:“這位便是我之前和你提起的在剿滅黃巾賊寇的時候救我一命的英雄王懷仁,這次受命來京受封,我知道消息後邊請了過來,正好你也閑來無事,我就讓你也過來消遣一下。”


    王蒙拱手施禮:“原來是本初兄,久仰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袁紹輕輕地“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剿賊英雄,孟德是多次提起過你呀。”袁紹故意將孟德二字說的重一些,隨後便悠悠地做了下去,拿起酒樽喝了一盞。


    曹操見此,立即上前扶住王蒙行禮的手,順勢拉著便在旁邊座了下來,說道:“這個袁本初,放蕩不羈,我們早就習慣了,懷仁兄也莫要見怪,今日一聚我是設想了很多迴,終於能夠實現了,來來,我們不醉不歸。”曹操一邊說著,一邊迴到座位上拿起了酒樽邀請王蒙喝酒。


    王蒙雖然心中有些尷尬,卻也並沒有說什麽,可能這就是世態炎涼,自己的身份和袁紹確實相差太多,對方不待見也稀鬆平常,不過這種人王蒙也是要記住的,以後小心為上。


    王蒙也端起酒樽和曹操喝了起來。


    一個下午,曹操都在極力周全三個人的氛圍,因為袁紹始終對王蒙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甚至從中看出了一些對王蒙輕蔑的表情,王蒙也不以為然,畢竟袁紹也是曹操請來的客人,而王蒙也是能夠隱忍的人,酒席也算是歡暢。


    酒過三巡食過五味,三人都有些微微醉意,這時,門外的人前來報告,說有曹操請來的三個人來到府門,請曹操定奪。


    袁紹聽了便悠悠地說道:“真不知道你曹阿瞞又請來了些什麽庸才鼠輩,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來這酒我是吃不下去了。”說完起身便要走。


    王蒙心中的怒火終於被點燃了,本來一些輕蔑的話王蒙還能忍著,現在卻將自己說成鼠輩,這種人身攻擊確實讓人難以接受。王蒙猛然起身,曹操心中大驚,看來王蒙真的是被氣到了,要是王蒙就此發作恐怕不太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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