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這些人,路遙一身輕鬆。


    不隻是心情,還有那空空的乾坤袋。


    青鯉旺財的抱怨,嗡嗡不止,一直縈繞在耳邊。


    “你真大方,我們吃啥喝啥?”


    “喊什麽?白給你取了個旺財的名字,處處破財,都怪你!”


    見路遙眼睛向自己瞟來,紅鴛緊緊捂住胸口。


    “別看我,我沒有晶石!”


    “小氣!我隻是看看變大了沒有!”


    “對了,咱們去看看熊霸天,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為了避免麻煩,在白矖和紅袖的裹挾下,一行人去勢如電。


    不過路遙此時並不好受,因為紅袖的後背一點點的貼了上來。


    這還不算,還有好幾雙目光在上下打量。


    清靜經,清靜經,路遙默念經文,安撫心神。


    好一會兒才怒龍俯首,心緒迴歸淡然。


    這特麽真是個妖精!


    到了蠻熊山,入眼的,是山巔站立的一個大漢。


    肌肉虯結如鋼澆鐵鑄,手持一柄巨斧,宛如鐵塔兇神一般。


    這蠻熊山被占了?


    剛想讓嘯月前去打探,那鐵塔一般的身軀竟然跪了下來。


    “恭迎魔尊迴歸,見過道尊!”


    見了這個壯漢,妖離有些失控,一身血氣彌漫蠻熊山。


    “你拿的是戰斧開天?你是熊霸天!你不是被公孫斬了頭顱嗎,為何沒死!”


    “魔尊忘了?我去過洞,到過魔尊誕生的地方。雖然沒能和你一樣身化陰陽,卻是修出了一具身外身。”


    “乾坤劍斬的隻是一半肉身,不過那柄劍太過厲害。我躲入山下,殘魂封入開天斧,用血肉滋養保持不滅。後來的記憶我已經忘了,等到出現在這裏,開了靈智,修煉了些根基,就遇到了路遙道尊。”


    “他傳我妙法,得以在暉陽化形,在心神感應下找到了開天,融合了殘魂,恢複了些記憶。”


    白矖笑道:“妖離,你現在厲害了!熊霸天當年了不得,那具身外身被斬掉了頭顱,還與公孫大戰許久才死去。如今他也複蘇了,假以時日,豈不是如虎添翼!”


    聽了白矖的話,路遙的耳朵支楞了起來。


    “等等!你們先別敘舊,白姐姐,你說熊霸天頭顱被斬還大戰公孫?能說得細一點麽?”


    一聲白姐姐叫的白矖有些局促,神色有些不自然。


    片刻之後,路遙嗚嗷怪叫,轉著圈兒打量熊霸天,還打了兩拳,踢了兩腳。


    “哈哈哈哈!我把刑天打了,厲不厲害?哈哈哈哈......”


    怪異的舉動弄得眾人莫名其妙,熊霸天更是懵逼,自己是熊霸天好不好?


    路遙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他麽是什麽事兒?堂堂戰神刑天,居然是頭熊,有沒有比這個更扯的了?


    白矖實在受不了了,一劍拍在路遙屁股上,他這才吃痛止住了大笑。


    “好好的,鬼笑個什麽?”


    “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那怪腔兒怪調兒,聞所未聞,幾人又陷入了連環懵逼狀態。


    路遙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一時嘴快,竟然冒出了遠去的歌謠,不由愣在了那裏。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有些尷尬,想起了一件事。


    “熊霸天,你為何稱唿我道尊?”


    “你指點我修煉的道法,可以算我這一世的師尊,喊你道尊有何不可?”


    “這稱唿太大,會惹來麻煩,還是免了吧。”


    “有麻煩打迴去就是,砍了不就沒麻煩了?”


    得,一個九黎之主,一個斷頭戰天的猛人,往後的樂子大了!


    悄悄的來,悄悄地走,沒有前往青木劍派,免得留下因果牽連。


    迴歸之路很艱辛,要橫跨波瀾壯闊的大海,一路飛行是不成的。


    於是大海上偶爾會出現一座島,作為一行人的休息之地。


    紅袖雖然時常撩撥路遙,卻是非常細心,將路遙傳下的修煉之法,悉數給了熊霸天。


    她的想法很簡單,路遙不強,那他身邊的人要強一些,他隻要好好地活著。


    看著那個垂釣的背影,白矖有些出神,那一聲白姐姐或許無意,她卻已經上了心。


    這是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聽到這三個字了。


    如今的路遙與曾經的通天有太多不同,灑脫不羈的性子更讓人親近,也更讓人喜歡。


    察覺到白矖的異樣,妖離拎過來一壺酒。


    “他變了,變奇怪了,也變好了。不知他經曆了什麽,竟然要過什麽生辰,真是有意思。”


    “先說好,你要不動手,那今晚他歸我了啊!”


    “隨便,隻要他肯,那又有什麽?”


    “不肯?那麽弱,跑得了他?”


    白矖有些不敢置信,眼睛裏有些興奮。


    “你要用強?”


    “有什麽不可以?誰讓他當年一見我就跑?”


    “嘿嘿,也是。反正他什麽都忘了,教訓教訓他也不錯!”


    打死路遙也不相信,他這個左護法,高冷禦姐霸道女劍仙,竟然如此腹黑!


    生醃炭烤,路遙弄起來得心應手,大海上迎來了海天盛筵。


    或許是感染了熊霸天的豪氣,又或許是妖離的酒太過剛烈,路遙有些口幹舌燥。


    此時妖離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突然出手製住了他,一躍就進了山洞。


    路遙一個激靈,一瞬間清醒,失聲尖叫:“放開我,你要幹什麽?”


    再看妖離,眼睛已經爬上血芒,口中噴吐著熱氣。


    “哈哈,幹什麽?你中了欲修羅,我也中了欲修羅,還能幹什麽?”


    “臥槽!你算計我!”


    “那又怎麽樣?你不是能跑嗎?再跑一個我看看?”


    沒多久,山洞裏傳出路遙的鬼哭狼嚎,像是很痛苦,又像是很快樂。


    “別,別,固守玄關,否則會損失修為!”


    “嘿嘿,我就不!你的法門是很玄妙,我也有我的道理。陰陽交會流轉,生而化,化而生!”


    “別那樣,萬一有了子嗣怎麽辦!”


    “化而不生不就行了?準備了,陰陽匯合,循環往複!”


    二人玄關一鬆,濃厚的陰陽之氣奪體而出,匯成了滾滾洪流,在元陰元陽的關隘中流轉。


    這種巔峰的刺激持續了半個時辰,元陰元陽歸籠,丹田熱氣叢生。


    氣行周天,妖離春風得意,精神煥發,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再看路遙,身上遍布淺淺的傷痕,渾身止不住的酸痛。


    完了,被強了,這臉丟大了!


    那要命的巔峰持續那麽長時間,那魔女怎麽做到的?


    兩種法門配合使用,效果竟然強了一倍,這怎麽可能!


    媽的,陰陽交匯了那麽久,她不會生下個小魔頭吧!


    該死的,怎麽出去見人!


    路遙徹底栽了,他羞憤欲死,躲在洞裏五六天,就是不出來。


    沒有辦法,白矖親自出馬,兩劍給他拍了出來。


    妖離倒是大方得很,調笑道:“外表高尚,內心風騷,我都不怕,你又何必扭捏作態?”


    路遙一個激靈,嗖得躲到了紅袖身後。


    太危險了,這個女人太可怕了,的確是女戰神!


    紅袖悄悄問道:“感覺如何?”


    “別提了,我都快瘋了!不過兩種法門配合,效果要強得多,隻是那太瘋狂了!”


    緩了一會兒,路遙終於恢複如常,鼓起勇氣看向妖離。


    “為什麽會這樣?”


    “不知道,可能和我體質有關,也可能和陰陽之道有關。”


    “陰陽相合誕生萬物,合而化,化而生,從而生生不息,非常的玄妙。至於子嗣,你不用擔心,隻要最後關頭化而不生,就沒問題。”


    “不對,我為何感覺元氣渾厚充足,修為沒有多少變化呢?”


    “這誰知道?他倆不是說了嗎,你好好活著就行,我們變強就好?”


    “還有,我和熊霸天學了你的法,就做你的護教長老好了!”


    “我反對!”


    妖離舔了舔嘴唇,邪魅一笑。


    “你再反對試試?要不要再去修煉一番?”


    “別別,我說錯了,我說的是不反對!”


    見路遙還是糾結修為的事,白矖適時勸解。


    “能增加元氣就夠了,元氣充足,就能壽元長久。你最重要的是智慧,與天鬥的智慧,而不是修為。兼顧太多,反而得不償失。”


    “那不是經常要被你們欺負?”


    “你沒得好處?口是心非!”


    路過了濱海,一行人停了下來。


    紅鴛那荷包看得緊,路遙打算弄些資源再走,於是巡海侯府有了麻煩。


    有仇不報非君子,當年自己備受壓榨,還差點栽到侯府手裏,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巡海侯府門外來了三個人,一個鐵塔兇神,一個上身赤裸的精壯漢子,還有個蒙頭蓋臉的怪人。


    那鐵塔兇神一斧下去,整個巡海侯府成了兩半,中間出現了一條巨大的溝壑。


    而此時,路遙等人來到了後山地宮,見到了不一樣的場景。


    這裏像是塑造了一個不同的小世界,都能滋生各種紅塵雜念。


    貪婪,淫邪,狂躁,陰毒等等,包含了世間最複雜的情感。


    “你們走吧,這些人身上充滿了混亂的紅塵之力,放出去也是禍害,我讓他們解脫!”


    路遙明白妖離說的解脫是什麽,但他沒有阻止的打算,選了一個合適的地點觀望侯府的動靜。


    一段時間以來,巡海侯府多了幾位暉陽,可那鐵塔兇神的血腥之氣太重,周身彌漫著淡淡的紅。


    那是實質的煞氣,非是屍山血海走出的人不能擁有。


    所以,侯振海侯不凡二人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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