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長槍提起,刺向楊萬春,後者馬槊同樣襲來,不分勝負隻分生死。

    她知道沒有辦法去殺淵蓋蘇文,這個人是要留給的公子的,那麽清剪對方羽翼的事情則需要她來做,死有如何?

    左旋本來就是死士啊,活著有何用?

    青衣姑娘出手時與那紅衣魔頭不同,她更是將弱點暴露給楊萬春,任由對方的馬槊落在身上,以此來換一次進攻的機會,青衣女子越戰越勇,三千青絲已經散落。

    魏家一眾人又坐著,有站著,有半蹲,他們的臉上全部都是淡笑,包括赫連梵音。

    信任!

    兩個說出口十分容易,可做到卻是十分艱難的事情。

    金色長槍帶走一塊血肉,楊萬春吃痛之下不斷後退,他已經是筋疲力盡,但他想活著,不斷後退想要與金色長槍拉開距離,可青衣女子單手端著半石重的金槍而來。

    兩人已經拉開了距離,楊萬春遲疑了一瞬間,伸出手在高句麗將士的手中奪過弓箭,雙箭搭在弓弦對準了那單手持槍刺來的女子,箭矢對準女子。

    噌!

    噌!

    兩道破風聲傳出,楊萬春已經是徹底沒有了力氣,他認為這個瘋女人會躲閃,或是會格擋,電光火石間,楊萬春一陣驚愕,緩緩低下頭看著刺穿了胸口的金槍,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那胸口和小腹各插著一根箭矢的女子。

    她沒有躲閃,也沒有去格擋,而是選擇接下這兩支箭矢。

    “千瘡百孔如何,萬箭穿心又能如何,我會為公子填滿路上的坎坷,斬去荊棘。”

    女子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慷慨赴義之意。

    赫連梵音身影閃過,懶腰抱著的左旋急速趕往安市城。

    楊萬春死不瞑目。

    金色長槍立於沙場。

    魏家的人緩緩前往安市城,他們不會去聽從李靖的意見,也不會去管這戰鬥是否結束,結果又是如何,他們全然不在乎,該做的事情他們做了,也要迴去了。

    整個戰場都很安靜,大唐青衣女子給了太多人震撼,她隻是一個女人啊,卻是手刃了高句麗名將楊萬春,沒有將士開口揚言要為楊萬春報仇,也沒有人選擇撿起地麵的武器。

    有很多人看到了楊萬春吹出了暗箭,也看到了最後他竟然後退選擇用箭矢殺人。

    他的死可惜,卻是不冤。

    暨武深吸了一口氣,艱難站起身一步一步離開戰場,背對安市城離開,歐飛和張猴孫兩人對視一眼走上前單膝跪在了高藏的身前,他們看到了一個女人站在了新王的身後,當榮留王最為寵愛的女人。

    高藏看向李靖,輕聲道。

    “衛國公,三個月後本王會親自帶著淵蓋蘇文去大唐請罪,並且賠償所有大唐折損。”

    李靖望著丟下刀劍的高句麗將士,深吸了一口氣。

    “唐軍會繼續駐守安市城,等待百濟戰場和倭寇賊寇的結果,整個安東平定之火老夫會帶著大唐將士離開安市城,城中百姓你可以帶走。”

    “那本王便不在多言,就此別過。”

    高藏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對著高句麗將士們咧嘴笑道。

    “戰爭結束了。”

    高句麗將士一陣歡唿,輸贏已經不重要了,戰爭結束也等於他們可以迴去陪伴家人了,高藏也要迴國內城去處理那些罪臣了,而他的武器則是這不足三十萬的將士,而且極有可能會與淵蓋蘇文爆發一場內戰,隻不過高藏沒有言語。

    大唐將士緩緩迴退安市城,他們不喜不悲,戰爭開始便就是開始了,大唐給了高句麗三個月的時間去思考,是選擇臣服還是再戰,三個月啊,尉遲恭的百濟戰場也估計是結束了。

    如今百濟戰場隻有都城沒有被攻下,五王城已經攻下四座,尉遲恭麵對這最後一個難纏的對手黑齒常之。

    安市城暫時安靜了!

    兩軍將士開始清點傷亡,整理屍體。

    這一戰兩軍共計死亡七萬餘人,大唐折損將軍十三人,高句麗五十七人,大唐五品以上武散將無一人死亡,高句麗死亡九人,包括楊萬春在內。

    現在李靖等的不是尉遲恭,而是來自於高藏清理國內城的消息和一封投降書,他要帶著高藏和淵蓋蘇文的消息返迴長安麵見陛下,對於魏家人在戰場中的表現,李靖都有些心疼也有些羨慕。

    魏無良已經是昏迷不醒,卻是能讓這些人甘心為他賣命。

    宋子官的傷勢不輕,但並沒有威脅生命,那青衣姑娘胸前的箭矢很讓人為難,軍醫們忙前忙後的來給這位地位不高身份卻是極其尊貴續命。

    沒有出現在戰場的劉金武趕來,對著幾人輕聲交單了一番,包括赫連梵音在內幾人紛紛皺起了眉頭,怎麽會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情,但還是選擇了接受,宋子官氣的破口大罵,卻也沒罵出來個所以然來。

    當日天黑,薛仁貴風塵仆仆歸來,被淵蓋蘇文給跑了,本以為這老賊身上有傷不會逃的很快,還是低估了他的逃跑能力,薛仁貴告訴李靖,他隻有一箭射中了淵蓋蘇文。

    李靖聽後點了點頭。

    “事情就這樣吧,等高藏那邊的消息,他要迴去安撫將士,清理國內城的叛軍,等待三個月的時間,然他去抓淵蓋蘇文,現在的高句麗百姓還不知道淵蓋蘇文所作所為,說來可惜!如果不是高藏突然出現,高句麗又出現了很多風言風語,淵蓋蘇文不會輕易落敗的,他也預料了今日會失敗,早已準備好了退路,你不用自責。”

    薛仁貴點了點頭,沒能抓到淵蓋蘇文,還讓知命侯昏迷不醒,他十分自責,說到此薛仁貴開口問道。

    “師父,知命侯他還沒醒?”

    李靖搖了搖頭。

    “一直在處理戰後的事情,未曾去詢問,哎!你隨老夫過去瞧瞧。”

    兩人剛準備走出門,一位將士匆匆忙忙的趕來房中,急切到。

    “稟衛國公,揚州新軍已經開始撤離安市城。”

    李靖聽此心中大叫一聲不好,急聲問道。

    “那知命侯呢?”

    “不知!”

    李靖帶著薛仁貴和大批將士趕到魏玖養傷的房間中時,李靖傻了。

    房間整理的很幹淨,仿佛沒有人住過一般,轉身去尋找吳王殿下時,發現殿下還在,隻是有些落寞的在喝茶,李靖開口。

    “殿下,那魏無良呢?”

    “走了!帶著魏家人離開了安市城,你別問我他會去哪裏,我也不知道。”

    李恪的麵色有些落寞,魏玖離開的時候隻給他留了一封信。

    “留在安東,不要在參與任何戰事,你迴長安隻會有功不會有過,不要參與李承乾和李治的事情,如果我兩年內還未迴到長安,記得給我上門燒紙。”

    李恪真不知道魏無良去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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