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列入國家編製是早晚的事,等到以後被皇家強行奪走,還不如現在就送給李二,名聲給他,錢則自己留著。

    消息傳入孫思邈的耳朵裏之後,這老道不知抽哪門子的風,硬生生說這醫院的清廉之地被他染上他銅臭和勾心鬥角,催促著讓魏玖快點滾蛋,這副院長的位置別做了。

    可魏玖卻是躺在椅子上嘿嘿傻笑,岐州突然下起了暴雨,他可不能淋雨,躲在工地內對孫思邈笑道。

    “你這老頭兒哎?咋這麽倔強呢,現在的時代就是優勝劣汰,不給他們點目標怎麽能激發上進心呢?尤其是護士們,一個個都以為是個姑娘,學這麽多醫術沒用,但是我現在給了她們女官,可不是什麽誥命夫人之類的虛擬官職,這次我在看看她們努力不?五品和七品女官,嘖嘖嘖,陛下也真大方。”

    孫思邈冷哼一聲,斜視魏無良。

    他的思想總是和這個孽障碰不到一起,當初以為醫院隻是一個為百姓造福的地方,卻沒想到如今竟然牽扯了這麽多的事情,孫思邈有心思撂挑子不幹了,繼續他雲遊四方的生活,每當有這個衝動,即將做出行動的時候又變得舍不得了。

    醫院算是孫思邈一步一個腳印帶大的孩子,這裏他注入了心血,而且醫院治療病人的效率,以及對病情的研究進度也很快,而且醫院還掌握著一門專利。

    天花的預防。

    如今醫院已經開始研究鮮血互換的醫療研究。

    讓孫思邈現在丟掉醫院一走了之,他舍不得,可他還無法控製醫院的走向,想不此不由狠狠的瞪了魏玖一眼。

    “岐州醫院算是暫且定下來了,老道的十字會如何說?”

    魏玖看著窗外的大雨,淡漠道。

    “這一點您不用管,我有我的計劃,但是醫院還有一些事情,現在安東,嶺南,江南,隴右和隴西,淮南等道各個州縣分別送來了奏折,請求在其地建造醫院為百姓造福,如果醫院想秉著初心,為造福百姓的目的而存在,那麽陛下掌握在陛下的手中,您別有什麽不開心的,娘娘的身子沒問題了?”

    孫思邈淡淡點頭。

    “皇後的身在暫且不會出現太大的意外,但我還有些不放心,暫且會留在岐州,我曾走過嶺南,嶺南天氣炎熱,病人的情況與長安不同,暫時醫院還無法落在嶺南,安東卻是可以考慮。”

    “選擇在東女國落一座吧,另外兩國的郎中也相互交涉學習一番,老爺子這事您看著決定,留在岐州的副院長和護士長可有合適的人選?”

    “汝南公主有心學醫,她為了活命,皇家的女人多多少少身體都有些問題,另外你去告訴楊妃,在這般吃菜不吃肉,離死也不遠了。”

    魏玖淡淡點頭,李二的兒子身體都很健康,但閨女大多都是短命,而且李二還算是一個比較寵兒女的爹。

    在魏玖望著窗外大雨發呆的時候,柳萬枝頂著大雨來了,一臉陰沉的看著魏玖。

    見此,魏玖便知道出了事情,緊緊皺眉,柳萬枝壓低聲音沉聲道。

    “韓建業來了,自己帶著枷鎖來的。”

    頂著暴雨疾馳返迴九成宮,這一路上大白兔和魏玖不知摔了多少次,但魏玖不敢停歇,自從韓建業跟著來到長安之後一直很本分,做事穩妥,不用操心,但是今日帶著枷鎖來到九成宮,這不會是小事情。

    盯著大雨,滿身泥濘的登上台階上門前時,魏玖看到了人。

    韓建業帶著枷鎖和腳鐐跪在九成宮山門前,李恪李泰也站在雨中,汝南公主站在李二身後撐傘,所有人都在注視著韓建業。

    這一瞬間魏玖慌了,硬著頭皮走上前,頂著大雨對李二躬身施禮,突然感覺肩膀一痛,魏玖整個人向後滾去,李二冷哼一聲轉身走向大殿。

    滿身雨水,頭發散落在麵前的魏玖對著圍觀的眾人嘿嘿一笑。

    “你們都去避雨吧,韓建業是我魏家的人,仆錯主抗,這是魏家的規矩。”

    韓建業抬起頭看向魏玖,欲言又止,李泰輕聲歎了口氣,咬牙轉身去追李二。

    山門前的人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了魏玖與韓建業,魏玖沒去問他犯了何錯,能讓李二在雨中踹他一腳,這不會是小事情。

    韓建業跪在山門,魏玖就站在其身旁。

    暴雨越下越大,雨水擊打在身上傳來痛感,可魏玖卻是一步未腿,就站在韓建業的身旁。

    此時韓建業不斷的對著魏玖叩首,眼淚與雨水混在一起,每一次叩首便會開口道一句。

    侯爺!老韓自作孽,一心求死。

    一次次叩首,一次次求魏玖離開。

    可魏玖卻是一動不動,一直在雨中堅持了足足兩個時辰,四個小時的時間,魏玖嘴唇發白不斷顫抖,咬緊牙對韓建業狠聲道。

    “魏家的人可以死,可以敗,但是卻不可彎腰,如果你還當做你是魏家的人,就給老子站起身,哪怕是砍頭也是先砍我這個做主人啊,站起來!挺直腰板!”

    韓建業大聲痛哭,站在魏玖的身後。

    這期間長孫來了一趟,對著魏玖歎了口氣,長樂偷偷送來雨傘,可卻魏玖卻是沒接。

    韓建業內心方才做出一個決定的時候,魏玖突然開口。

    “你敢自盡試試,你的命是魏家的,我不讓你死,你就必須給老子活著。”

    老韓望著魏玖的背影放聲嘶吼。

    “侯爺,老韓該死,罪該萬死,一家三十六口,全部死在了老韓的刀下,無一生還,老韓這輩子夠了,我死了兩個兒子換了他們一家的命,侯爺!我不忍心殺繈褓中的孩子,我便逼迫他們的父母動手,老韓是畜生,是禽獸,老韓一心求死。”

    三十六口人命!

    魏玖的身子一顫,搖搖欲墜。

    他猜出老韓是殺了人,但卻沒想到竟然屠了整整一家,魏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這時戴長卿和李泰來了,蛤蟆臉色淡漠冷淡,對著戴長卿冷聲道。

    “你的事情陛下已經知曉,你兩個兒子慘死,如今你屠殺三十六人,陛下賜你三十六刀,活著!你活!死,拋屍山野,無碑無墓。”

    嗤!

    話音未落,一道鐵器入肉的聲音傳出,魏玖淡淡的看著戴長卿,笑道。

    “陛下未曾說過這三十六刀不可替吧?韓建業是魏府的人,狗咬了人,狗主人自然要負責人,這是第一刀,麻煩戴大貂寺幫我按住韓建業,莫要讓他打擾了我。”

    戴長卿,李泰,韓建業三人呆傻的看著魏玖右腿上的匕首。

    這一瞬間韓建業瘋了,可不等他有所反應便被戴長卿按在了地上,魏玖拔出腿上的匕首,冷聲道。

    “魏家的人不能哭,不能嚎,當年我重傷離開長安,未曾掉過一滴淚,道過一句疼,這是第二刀。”

    第二刀刺入右腿,雙腿受傷無法站立,跪在九成宮山門前,在此拔出匕首,再次刺入右腿,咬牙沉聲開口。

    “第三刀!”

    拔出匕首,再次落下。

    “第四刀!”

    此時的韓建業被戴長卿按在地上無法反抗,緊緊的咬牙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鮮血卻從嘴角緩緩流下。

    咬破了舌頭也咬碎了牙齒。

    但是他未發出任何人生。

    在落下第九刀的時候,手腕被鉗住,輕鬆的笑聲在頭上傳來。

    “九啊,當初讓老韓放手去做的人是我,而且我肉厚,不就三十六刀嘛,兄弟肉厚,挨的了。”

    平日裏怕疼的李泰突然轉變了性子,快速動手,兩刀刺入手臂,不哭不嚎,臉色淡然卻是慘白如雪。

    “九啊,當年你我不和睦,最後我厚著臉皮湊進你們的圈子時候我還是不喜歡你,因為你一個草民比我一個皇子還要驕傲,但如今看來,值得啊,如果說前兩刀是為了老韓這個禽獸,那麽這兩刀便是我李泰把你當兄弟。”

    又是兩刀!魏玖也不阻攔,再次落下兩刀的李泰身子一顫,癱坐在了地上,咬牙強擠出一絲微笑。

    “當初我想做儲君,不是羨慕大哥,隻是儲君是唯一的目的,但後來你讓我明白,人生並非如此枯燥,這一刀挨的值得。”

    右腿!

    “應該說四年前了,你遇大難,我卻因為懦弱未曾敢出手,讓你流浪了三年,受了三年苦,一年一刀!挨的了。”

    同時是八刀的時候,匕首被奪走,柳萬枝話不多動作麻利,閃電般出手,最後呲牙看著兩人。

    “有點疼!早知道多喝點酒過來就好了。”

    還剩下十二刀。

    老韓的腦門已經嗑出了血,一聲聲哀求讓魏玖把匕首給他,十二刀他挨的起,死不掉。

    但匕首卻是未曾落到他的手中,李恪看著地上的三個傻子微微皺眉。

    “父皇說三十六刀,沒說要刺啊?哎!剩下的十二刀給我吧,傻子們,學著點。”

    李恪扯掉袖子,出刀如飛,十二道小刀口出現在手臂上,然後把匕首扔給魏玖,這著三人罵了一句傻逼後轉身離開。

    剩下的三人在地上淩亂,還能這樣玩?

    侯君集和牛進達站在遠處,後者開口笑道。

    “老侯,感覺到恐怖了沒?挨了八刀收了一個可上刀山下火海的手下,結下了兩個生死兄弟,這八刀挨的值啊,我家那個可沒有這樣的魄力,最後那十二刀是陛下的意思吧?”

    侯君集嗬嗬笑道。

    “沒錯,是陛下的意思,哎!我家的廢物能給自己一刀就不錯了,以前我以為孽障是在罵他,如今看來是陛下的寵溺才會叫他孽障,別說!還有點羨慕,哈哈哈。”

    兩個沒正經的將軍站在房簷下發出哈哈大笑。

    山門前,魏玖把匕首丟給韓建業。

    “兩跟小指,魏家的規矩!”

    韓建業抓過匕首,大聲喊道。

    “侯爺,老韓願意斷十指。”

    “我以後還需要一個趕車的,兩跟小指,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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