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典獄分大理寺獄與禦史台獄,前者關押長安附近的罪犯以及遠地送來重犯,死刑犯,後者則關押著朝中被彈劾定罪的官員。

    李恪為了能逃過生吃蝗蟲的災難,特意為魏玖求來了一道特權。

    可在做天花研究時隨意挑選大理寺死刑罪犯。

    當然李恪還換取了他母妃不用生食蝗蟲。

    大理寺牢獄魏玖曾經住過,陰暗潮濕,蚊蟲鼠蟻在眼前爬過,惡臭難聞,在這裏可謂是度日如年,可魏玖還不知,當時他們所住過的牢房算是大理寺的‘度假小屋’了。

    在大理寺獄的最深處聚集著各地送來的罪犯。

    殺人越貨的強盜,占山為王的山賊,殘害婦女的惡徒,辣手摧花的采花賊以及有喜歡食人的野人。

    他們或許以此為樂,或許心中苦衷被逼無奈。

    但殺人償命是天理。

    而他們敢如此也是放棄了生死,生是好!但死亡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這裏是大理寺獄的最深處,關押著最沒有規矩的人,但這裏也有這些罪犯不約而同的規矩。

    老人欺負新人是常事,占山為王的山賊頭子進來後的懲罰是最輕的,所有人都喜歡有豪氣的人,其次是殺人越活者,膽識在這裏也還吃香,可剩下的就沒有那麽好運了。

    殘害婦女者入門便是一頓毒打,而且可以還手,你若是一拳能敵四手,那麽可以。

    但你連最柔的都打不過,卻在外麵欺負婦人,那不好意思了,一日打一次,不多不少。

    辣手摧花的采花賊嘛,牢獄中有關押長達幾年沒有被斬首的人,在某些方麵的欲望總要去發泄,而在這大理寺獄中,他們已經是死刑犯了,還是何擔憂的?

    至於吃人的,沒人敢惹,也不會被關在一起。

    還有一種犯人不會被關押到大理寺中,不是因為罪名不夠,而是因為犯了這種罪的人入獄活不過半日。

    戀童癖者,結果最慘。

    在這個惡人聚集的地方也有幾分正義存在,或許他們更相信現世報吧。

    ——————

    魏玖與戴胄並肩而行,戴胄的身後跟著諸多獄卒,而魏玖的身後則是柳萬枝和盧俊,後者是找崔羼租來,當然不是用銀子,而是說未來會給崔羼一個客棧的經營計劃,而大理寺外則是李恪的親衛在把手,這些死刑犯也不會遵守什麽諾言。

    兩人並肩而行,但卻沒有共同話題,現在戴胄是打心眼裏反感魏無良,如果不是有人庇護早把他抓到大理寺來,按照魏玖所犯的罪行,關押個三五年不成問題。

    戴胄無聲的歎了口氣。

    他的背景太厚,想抓!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戴胄想給長安,甚至大唐一個光明的律法,但這光明二字又談何容易?

    魏玖走在中間的甬道,兩側牢房內的罪犯雙手捂著欄杆對戴胄咧嘴大罵。

    “戴狗,爺爺癢的厲害,快把你家婆娘送給來老子舒坦舒坦,保證她會賴在老子懷中不願離開。”

    啪!

    獄卒一鞭子抽過,那人捂著臉躺在地上不斷哀嚎,盡管如此,挑釁辱罵者還是占據了半數之多,許久之後戴胄歎了口氣,接過鞭子對著罪犯不斷揮舞,許久之後才變得安靜,放下鞭子,戴胄緊緊皺眉。

    “魏無良,你當真要他們過去做試驗品?你就不怕到時候出了意外?”

    魏玖淡淡一笑。

    “怕?為何要怕?抓過去砍了四肢,他還有何傷人手段?戴胄啊戴胄,我已經不是去年的我了,因為我發現了一件事,在大唐!對他人仁慈就是在為我做棺材,事情你不用擔心,到時候還需要借走你大理寺的幾個獄卒,管吃管喝,人不會跑的,現在我問,你告訴我他們都犯了什麽罪。”

    戴胄點點頭,皺眉再次問道。

    “那你帶走他們之後,他們有幾成活著的幾率?”

    “不足一成吧,是百取一。”

    戴胄不再說話,牢獄中的犯人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有人冷眼看著他們,也有麵容狂熱者趴在牢門前開始對魏玖不斷跪拜。

    但魏玖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指著身旁牢房中閉目養神的漢子問道他犯了何罪。

    身後獄卒上前迴答,此時姓劉,名為圓,災荒之年時了人肉。

    魏玖直接略過,指著門前跪拜的幹瘦男子再次問道,這一次迴答的獄卒臉上都帶了幾分怒意。

    “魏公子,此人當年還是鄉裏的舉人,腹中有些墨水,可卻懶惰不堪,年過三十來還讓老父母養著,日日索要錢財去逛青樓,聲稱未來會做官,賣了家中田地不說,還賣了妻兒,之後在逼迫爹娘給他娶妻,可他家中以沒有了錢財,一氣之下他點燃了僅有的三間茅屋燒死了養他三十幾年的爹娘。”

    “奧~~~~~~”

    魏玖拖了一個長音,轉過頭一臉奇怪的看著戴胄。

    “你為何不把他斬了?”

    戴胄麵如冰霜,冷淡道。

    “無需,在這裏每日都會有人折磨他,殺了等於便宜了他。”

    戴胄的這種做法稍稍有些過了,但是!十分符合魏玖的胃口,與這種人交流是會覺得浪費口舌,魏玖在此指點了一名男子,年約十七八,與柳萬枝差不多的年級,此時正叼著一根稻草,手裏拎著一隻老鼠,仿佛對外麵發生的事情與他無關一般。

    看提到了這個少年,戴胄輕聲歎了口氣。

    “王人言,曹州濟陰人,也不知他哪跟筋搭錯了,硬是和當地官府過不去,打傷了兩名官兵,打斷了當地刺史此子的一條腿,正巧當年我路過曹州便順手帶了迴來關押至此,魏玖!如果能帶走就把他帶走,曹州那邊的壓力我也快頂不住了,畢竟他不算是死罪之人。”

    “老戴,上次長孫順德之事我欠你一個人親,但今日咱們兩清了,這個王人言,再給我挑選兩個老實的,你一並送去溫柔鄉交給吳王殿下或是胡興旺。”

    “可以。”

    魏玖帶著人走了,那名為王人言的青年還是拎著老鼠尾巴看老鼠,眼睛都沒有眨過。

    離開大理寺,魏玖與柳萬枝和盧俊出了長安城。

    城外的難民越來越多了啊。

    隻不過今日隻想去看看陸糜,孤兒寡母的也擔心他們會遇到什麽意外,擔心會遇到賊人打他們的主意,也擔心又圖謀不軌者有意圖的接近他們。

    陸糜見到魏玖很開心,但還是很有規矩的行了禮,一口一個魏爹叫的魏玖很開心。

    這孩子收蝗蟲的效率還可以,一袋子一袋子的堆滿了整個後院,但這對魏玖來說還是太少了,邊疆有幾萬個將士呢啊,查過蝗蟲後,魏玖留下了一些銅錢將一些細節交代給了陸糜。

    正巧此時李二派出城,駐守各個村落的將士經過陸糜家的門外,魏玖連忙開口將此人留下,指了指自己腰間的掛符輕聲道。

    “重點照顧一下這個院子,這小子是我兒子,若是出了意外,找你全家算上!大兒子啊,爹走了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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