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攀崖關,劉萍兒開始教李燁在竹竿上練習虛空步,虛空步共有八個基本方位,加上一個天元位,對應著木樁間的九條竹竿,施展起來既可攻擊敵人,也可躲避攻擊。但要求身法熟練,速度要快,不能有絲毫停留。在竹竿上停滯稍久,竹竿就會被壓彎或者壓斷,那樣就算完全失敗了。頭一個月裏,李燁踩斷了近百根竹竿。


    劉萍兒有時在中間扮演敵人,讓李燁攻擊,有時攻擊李燁,讓李燁在竹竿上施展虛空步來躲避攻擊。劉萍兒不來時,李燁就自己在竹竿上練習,希望把虛空步練成本能,一旦施展就要行雲流水,無需考慮下一步移動到哪個方位。李燁有兩個明顯的短板,一個是丹田之氣不足,輕身功夫速度不快。另外一個就是攻擊方式貧乏,李燁隻和江湖上的朋友學習了一些粗淺的招式,從未係統學習過任何一個門派的招式。內功修煉需要時間,急切不得,招式問題想必大蒼山也會有獨門絕學。李燁天天到山頂練習虛空步,練習累了就在小屋中休息一下。


    日子不知不覺的過去,轉眼已經下了好幾場雪,大蒼山又展現出另外一番風景。李燁在山頂廢寢忘食的練習虛空步,從未覺得枯燥過。他感覺虛空步法玄妙無比,每多練習幾天都會有新的感悟。李燁又在山頂上練習了一天,大冬天的他練的渾身是汗,頭頂上還冒著白煙。冬天天黑的早,李燁感覺到太陽西下,光線也越來越暗。李燁從竹竿上跳下,打算去小屋內收一收汗,渾身是汗的下山,山風一吹,衣服都會凍成鎧甲。李燁轉過頭,發現一個青袍老者,正站在小屋頂上靜靜的看著他。李燁一愣,他不知道老者何時站在那裏,看了自己多久了。老者見李燁發現了自己,縱身從屋頂躍下,落在一根竹竿上,竹竿連一丁點都沒有彎曲,就像落在它身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片雪。老者在上麵開始施展虛空步,看的李燁目瞪口呆。李燁已經有七八分把握猜出來者是誰,但慎重期間他也不敢造次。大蒼山四大弟子,他還有兩位沒見過,來者的年紀看上去雖然比馬歸元大,可弟子排序是按入門先後,師兄比師弟年紀小的屢見不鮮。


    老者走完一套虛空步,站在樹樁上,問李燁:“這套虛空步,你以為如何。“李燁抱拳向老者躬身說道:”博大精深,夠我一生體會其中玄妙。“老者滿意地點了點頭,招手說道:”你隨我來。“李燁跟在他身後,老者走到了山崖的迎風麵,縱身直接躍下了山崖。李燁通常是從背風麵上下山,迎風麵從來沒有下去過,風太大,太危險了。李燁看看這邊還是一片峭壁,保險起見,還是取了繩子綁在腰上,慢慢向下攀爬。山風很大,幾次都把他吹的幾乎從山崖上墜下。大概下到繩子長度的一半時,李燁看到了一片廣闊的平頂,在這片平頂上,還有一處三進的小院,這些在半空中看的非常清楚。李燁從未想過山崖的另一麵還有這樣一處世外桃源。


    李燁加快了下降的速度,離地麵還有兩丈時他直接跳了下來,不是為了顯擺,實在是他對這裏太過好奇。老者見李燁落地後,徑直朝小院走去。小院門是開著的,老人一推門就進去了,李燁跟在他身後進了小院,翻身又把門虛掩上。老人穿過小院進了前廳,前廳中擺了一桌酒菜,酒桌前坐了兩人。見到老人後,兩人起身邊施禮邊說:“弟子見過師傅。“。李燁一看兩人,正是馬歸元和劉萍兒。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證實,李燁馬上跪在地上,連連叩頭帶響,說道:”晚輩李燁,見過李老前輩,懇請李老前輩收晚輩為徒。“老者笑吟吟地把李燁扶了起來說:”收徒的事,過會再說,你想想今天是什麽日子?“李燁進了大蒼山,早就忘了年月,雖然穿著大蒼山弟子的衣服,但每次都是單獨練功和山上弟子交集很少,他隻知道現在是冬天。見李燁一臉的茫然,馬歸元走上來一步說:”哎呀,李兄弟,你練功都練傻了,今天是除夕。“李燁一臉驚訝,自己不知不覺的在大蒼山從初夏一直待到除夕了。馬歸元接著說:”師傅借著佳節要和我們這些在山上的弟子慶祝一下,聽師妹說你還在上麵練功,就一起叫來,高興一下吧。“李燁連忙說道:”晚輩該死,竟然忘了這麽重要的日子。晚輩給前輩拜年了。“李蒼北笑意盈盈的說:”不要多禮了,來來來,入席入席,冬天菜涼的快,涼了就不好吃了。“四人入席後,各種相互敬酒,各種講吉祥話,氣氛融洽的猶如一家人。菜過無味,酒過三巡,馬歸元帶著一些酒氣說:”李兄弟呀,你不錯,你真的不錯,我承認,我看走眼了。小師妹的眼光我是遠遠不及的。“劉萍兒瞪了馬歸元一眼說:”師兄,你喝點酒就犯話癆病。“馬歸元一點也不介意,接著說:”這叫酒後吐真言,過了今天,有些話,我還真不好意思說了。李兄弟,實話實說哦,你剛來的時候,我是不看好你的,為什麽呐,你已經過了練武的最佳年紀。我們都是從小練武,打熬身體要從小開始。“馬歸元打了一個酒嗝,繼續說:”我和小師妹打賭,我說你待不了兩個月,就會離開。結果你越練越起勁,還比別人練的快。牛,哥哥我服你。真的,哥哥我服你。“見自己的大弟子開始濤濤不絕地說廢話,李蒼北皺了皺眉說:”阿東呀,你少說幾句吧,小北,你到後麵準備一下,為師要對這位晚輩進行最後一次考驗。”劉萍兒聞言,麵露喜悅,答應一聲就去了後堂。馬歸元卻麵露苦澀,苦著臉說:“師傅,又要來。”李蒼北臉一繃說:“少廢話。”李燁的心中無比緊張,不知道這位絕世高人的最後一道考驗會是什麽。


    時間不長,劉萍兒匆匆返迴,對李蒼北說:“師傅,準備好了。”李蒼北雙眼一亮說:“走”。眾人隨著李蒼北,來到後廳。後廳中放了一張方桌,上麵整齊的鋪了一張紅色桌布,桌布上放了一本書,李燁心想:“不好,李前輩不會考我背書吧。”李燁正在發怵,李蒼北走到桌前,把書拿在手中,一把掀開桌布,興奮地大聲喊:“來來來,抓風抓風。“李燁大悲轉大喜,因為桌布下麵是一副他非常熟悉的麻將。麻將這東西在武州可以說是家家必備,過年期間更是第一娛樂項目,沒有之一。李燁每年都陪父母,親戚們打,各種玩法樣樣精通。四人摸好風,落座後就開始搬磚。一圈下來,李燁看的出,這三位武功雖高,麻將水平卻差李燁很遠,李燁看看他們打得牌就能把他們胡什麽猜個八九不離十。尤其是馬歸元簡直就是亂打,一副好牌也給他打得稀爛。李燁這方麵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專家,麻將簡直就是他的專業,早年他還在小夥伴們當中自稱“麻神壇鬥士”。李燁知道大過年的,他不能贏,裝作不太會打,總是即興的給三位高人點炮,有時候還能一炮雙響。


    馬歸元和師兄第們陪師傅打牌,十賭九輸,師兄弟們戲稱他為“馬氏銀號”,缺錢了就可以拉他來打麻將,他一聽打麻將就頭大。馬歸元一晚上就能把一個月的家用輸了,後麵的日子就要節衣縮食。這種場子,他是能躲就躲,偏偏這兩年師傅和小師妹對麻將還很癡迷,有空就要聚人支場子。大蒼山開銷很大,大家手頭都不寬裕,徒弟雖然多,拜師時會有些拜師禮,但大蒼山不是什麽人都收,收的弟子大多是些苦出身的平民子弟,弟子家中有時還要山上接濟。三師弟鄭樵山常年在江湖行俠仗義,不見蹤跡,隻有二師弟在外隱姓埋名的做些江湖生意,掙些銀兩迴來。山上馬歸元負責內務,自己也不富裕,見李燁一出手就是五萬兩的拜山禮,自然破了例也要見上一見的。


    今天馬歸元運氣格外好,時不時的總能胡兩把,他也從一臉萎靡慢慢變成了精神矍鑠。四人說說笑笑,竟然不知不覺的打了一晚上。搬磚期間,李蒼北不時的叫馬歸元阿東,劉萍兒小北,李燁雖然好奇,也不敢多問,隻當是師傅給徒弟起的什麽昵稱。日上三杆時,李燁有點撐不住了,練了一天功,又搬了一晚上磚,雙眼都快睜不開了,腦袋不停的向下垂。另外三位卻非常精神,他們都贏了不少銀子,李蒼北和劉萍兒贏了一百多兩,馬歸元也贏了五十多兩。馬歸元比另外兩位還要高興,油乎乎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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