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一切,三人迴到客棧時已經是下午了。易苗房間裏,易苗坐在圓桌前掏出銀票,塞給了劉眾榮,讓他數數有多少錢。劉眾榮拿著厚厚的一疊銀票,小眼睛已經笑成了一條縫,看樣子一時半會是恢複不過來了。李燁下巴頂著桌子,懶洋洋的側臉看著劉眾榮揮舞著胖手數錢的樣子說:“我就喜歡看你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其實他也沒見過這麽多錢,但他早就知道,跟著易苗,不會缺錢花。劉眾榮,快速的數完錢,笑嘻嘻地說:”一共一萬三千一百兩。“李燁眼睛一亮,他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多錢。“我們先一人拿一千兩,等會下去再交三十天的房租,還能剩多少錢?“易苗笑眯眯地問劉眾榮。“一人拿一千,還剩一萬零一百兩,三間房,一天就要九兩,三十天要二百七十兩。剩下的減掉二百七,還剩九千八百三十兩。”劉眾榮快速算道。“算的很快呀,以後錢就由你來管了。”易苗很欣慰對劉眾榮身體的調整取得了成功。李燁開始意識到哪裏不對,下巴已經離開了桌子。不對呀,以前劉眾榮的算術可是出了名的驚天地,泣鬼神,今天怎麽能算對了。他一把搶過劉眾榮手裏的錢,匆匆的又數了一遍。“沒錯,見鬼了,見鬼了”李燁喃喃地自言自語。


    “沒數錯吧,老子以前算不對,那是因為算的不是銀子,要麽就是銀子太少,不值得老子算。”劉眾榮一把搶過銀票,給自己找了個華麗的理由。李燁還沒迴過神來,劉眾榮已經數出三堆銀票,各一千兩,把剩下的銀票揣進懷中。再把兩堆銀票,推到兩人麵前。易苗拿了銀票,放入懷中。李燁又把麵前的銀票數了兩遍,還是沒錯。看著李燁一臉迷茫的樣子,估計今晚他是要失眠了。


    接下來的七天,三人每天都很晚起床,睡醒了,就去東京城裏逛。東京城很大,好玩的地方很多,好吃的東西也很多,他們天天在城裏逛吃,逛吃,七天下來也沒去過重複的地方,沒吃過重複的東西。這幾天,易苗熟悉了東京城的主要街道和各個衙門,市場,酒樓等一些重要地方的位置。他也調整了龍環的狀態,調整為優化骨骼和身體協調。每天到了晚間,他就關上門,繼續研究那本兩個多月未曾碰過的博物經來。


    第八天早晨,易苗起床後,叫上劉眾榮,李燁在外麵吃完早餐,沒有接著去逛,和他們一起迴到自己的房中。“還有什麽想玩的嗎?”易苗微笑者問二人。“好像都逛遍了,也沒啥有意思的了。”劉眾榮搖了搖腦袋,帶動著他的胖臉產生一陣微微顫動。李燁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那好,我們現在也都是大人了,該做些成年人該做的事了。”易苗表情嚴肅地說。劉眾榮和李燁向他投來詢問的目光。易苗卻不繼續這個話題了:“我們去買點東西,下午好好睡覺,晚上我帶你們去個地方”。三人出門到了賣成衣的店鋪,各自買了幾身合身的綢緞衣裳,又去玉器古玩店配了些玉佩,古扇等隨身配飾。下午,他們迴房睡午覺。


    臨近晚間,夜色擦黑時,易苗叫了二人,來到城西的一個酒樓,點了一桌酒菜,三人邊吃邊喝,吃到天色大黑,酒足飯飽,人也有些微醺。三人下了酒樓,易苗溜溜達達,帶著兩人朝一條燈火通明的街道走去。進入街道,易苗用手中的扇子一指,笑嘻嘻的對二人說:“這就是成年人來的地方,流金河”。流金河是從城外護城河中引入的一條小河,打仗時,即使關閉了城門也能為城內提供水源。另外流金河也是東京城內著名的娛樂事業區,兩邊的商鋪沿河而建,多為高大建築,一到晚間,每一棟建築上都高掛各色燈籠,照耀的整條河都泛著金色,河水流動起來金光閃耀,故此有文人給此河起名流金。同樣的流金河不是流沙河,每晚在此處消費掉的金銀也可以用流動來形容。


    三人行進在熙攘的街道中,看著街兩邊雕梁畫棟的建築,各色的燈籠,還有笑臉盈盈努力招攬客人的姑娘和小二們。整條街上彌漫著淡淡的胭脂味,時不時還能聽到樓內傳來的琴聲和絲竹聲。易苗帶著二人一直沿街走,卻沒有要進哪一家的意思。不知走了多久,人越來越少,燈光也沒有那麽閃耀了。他們來到一處相對幽靜所在。這裏是個有三層飛簷的高大建築,每層都掛著火紅色的燈籠,在燈光的照射下碎花狀的窗格讓整個建築透著一副優雅。月嬋樓,易苗看了一眼掛在二層飛簷下的巨大牌匾,就是這裏了。易苗帶著二人,徑直朝樓門口走去,樓門口沒有招攬客人的姑娘,隻有兩名仆人垂手站立。見到有人朝樓門走來,有一名仆人,走上前攔在三人麵前。仆人看來人衣著華麗,不像普通百姓,便施禮問道:“三位客人,是頭一次來?”


    “對,是王事中介紹我們來的。”:易苗微笑著迴答。給事中是朝廷的四品官,這個姓王的給事中是易苗在酒樓碰到的,易苗聽見他在酒席上談論月嬋樓,知道他是個常客。至於這個王事中全名是什麽,他不知道,因為他根本不認識,他隻是靠著自己超人的聽力,聽到了他們的一部分談話。仆人聽到是熟人,還想張嘴再問兩句。“刷”易苗把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在他麵前。問話被硬生生的咽了迴去,仆人收了銀票,說道:“三位裏麵請。”說完側身領著三人進入樓中。


    進了月嬋樓,招唿他們的換成了一名穿著華麗,長相美豔的中年婦人。婦人臉上帶著熱情地笑容,領著三人來到樓內大廳。大廳內有一個高台,一名妙齡女子正在上麵演奏琵琶。台下擺著許多造型古樸的茶幾,圍著茶幾擺放著古雅的圈椅。圈椅上三三兩兩的坐著一些衣著華貴的客人。“幾位公子,是想在樓上還是樓下?”:婦人笑著問。易苗抬眼望了一下,二樓是一圈圍著大廳的雅間,從二樓看下剛好可以看見大廳裏的一切,三樓是私密房間,看不到大廳,外麵也看不到裏麵。“二樓雅間”:易苗用手指了指二樓。“好咧。”婦人保持著標準化的笑容,帶著易苗來到二樓,打開一個雅間,吩咐小二趕緊上點心,水果,酒水。一會兒,婦人領進來六名年輕漂亮的姑娘,囑咐了兩句才告辭離開。


    三人圍坐在一張桌前,六名姑娘分為三對坐在三人的左右和三人搭訕,勸酒。三人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姑娘們的熱情讓他們有些難以適應,顯得比較拘謹,隻是草草應付。幾杯酒後,易苗眯起眼,搖著頭,欣賞樓下的琵琶演奏,手裏的扇子還不時的敲擊一下桌子,實際上他是在運用聽力,聽著樓內其他客人的談話。劉眾榮對桌上的茶點水果更感興趣,走了很久,好像又餓了,茶點做的很精致,水果也是新鮮少見的水果,他對身邊的姑娘毫無興趣,眼睛始終都在桌子上轉,嘴也沒停過。李燁適應的很快和姑娘們說笑著,時不時喝下姑娘們遞上的酒,天生的自來熟。“老易呀,那個王事中是怎麽迴事?”李燁看易苗不說話,就找了個話頭。“不說這個,喝酒。”:易苗打斷了李燁的問話,端起了酒杯。所有人端起酒杯,共同喝了一杯。接著易苗就向身邊的姑娘打聽起,樓下彈琵琶的姑娘。易苗又打聽了許多關於月嬋樓的紅姑娘,就像一名新客人剛來新地方一樣。喝了一個時辰的花酒,易苗付了三百兩銀子,帶著兩人人離開了月嬋樓。


    客棧中,三人又圍坐在易苗的桌子邊。在月嬋樓,易苗和劉眾榮沒怎麽喝酒,李燁喝多了一些,迴來時被夜風一吹,喝了些茶,酒也醒了八九分。易苗端坐在桌前問:“還記得我早上說要做些成年人要做的事嗎?”劉眾榮疑惑地問:“不就是喝花酒嗎?”易苗搖了搖頭,又問:“你們可曾想過我為何非要來東京城?”。劉眾榮和李燁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以為易苗就是想出來曆練一下,做一番事業。二人現在聽到易苗這樣問,意識到易苗來東京城是有目的的。


    易苗見兩人被自己問楞住了,接著說:“兩位都是我最信任,最好的兄弟,我一直把兩位當成自己的親人。不瞞你們說我來東京城要做的事,會很危險。我本來是想一個人離開武州城,兩位兄弟跟著我,我非常感動。我承認,我是有些自私,因為我內心是非常不想離開你們的。就像我不想離開我的哥哥和父親。但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現在我很矛盾,要不要把你們卷進這件事裏來。如果你們或你們的家人因此受到傷害的化,那我做的事,就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想讓你們盡量遠離我,遠離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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