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燈光昏暗,曖昧中藏著消極和低迷,這是我向往的,人不太多,有點荒涼,身處燈紅酒綠之中,竟然冒出這樣一個詞語,它的出現使我更加低落的情緒沾染了厭惡的痕跡。我並沒有喝酒,也沒有抽煙,傻子一樣呆呆地望著地麵的一角,格外清醒。

    這會兒亦蒙和孩子找不到我該著急了吧,電話始終關著,他也奈何不了我。還有那一群學生,沒有我的日子不知道他們是否開心,天天上班厭倦,耳邊突然清靜了,竟然覺得少了點什麽,思來想去還是放不下。自己不是什麽蔥,也算是他們的一個同夥,雖然也想有一天離他們而去,畢竟還沒有邁出這一步,心有不忍。這樣想的結果是越發不快樂。原本我是來散心的,沒想到更加煩躁,眼前總是晃動著學校裏的一切,那些令人生厭的孩子的吵鬧聲在這一刻令我懷念,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這樣反反複複變來變去

    差不多到11點的時候走進來大概有5、6個人,30多歲的樣子,坐在一起喝啤酒。我旁邊的幾個姐妹小蜜蜂一樣花枝招展嗡嗡嗡飛過去,大廳一下子熱鬧起來,調笑,猜拳,硬生生拚出一場戲。我今晚沒客人,也沒有主動出擊的意思,懶懶散散地斜倚在沙發一邊,冷眼看世界。

    一個男人很小心地坐在我旁邊,極有紳士風度,我一直不太喜歡男人裝模作樣,可能蠻子那種有男人味的男人我更欣賞一些。我沒有起身,也沒有邀請,還是那樣無賴地坐著。他研究的目光被我故意攔截,我就那麽無賴地看著他,他自嘲地笑了笑,慌忙移向別處。

    我樸素的目光平平地追過去,他正偷偷地覷視,沒料到被我突然間捉了正著,反而平靜了。我溫溫吞吞地端起一杯酒,對著他點了點頭,淺淺地啜飲一口。他見我這般友好,漸漸大膽,可見他還是有些討人喜歡。

    能不能借一步說話?他湊近我的耳旁悄悄地說。

    我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走進包廂,他豁然輕鬆,脫掉外套掛在衣架上,隨手打開了音樂。當那首劉若英的《後來》響起的時候,我的眼前出下了阿呆,蠻子。尤其是蠻子高大的身影強悍地立在我麵前,讓我的心狂跳不止。為什麽在此刻我會這麽強烈地想起他,因為想他我坐立不安,覺得內心裏燃燒著一團火。

    他詫異地看著我,你怎麽了,臉這麽紅,是不是病了?

    我有些歉意的對那個人說,抱歉,我要打個電話。

    他寬容地笑笑,沒關係,用我的打吧,需要我迴避就說一聲。說著他把電話遞給我。我不接他的電話,隻是有些驚詫地望著他。

    信不過我嗎?他拉過我的手,把那部小巧的電話放到我的手裏。

    我的手輕輕觸到那些數字上,熟悉的號碼一個一個如音符般跳出來,那麽可愛地跳動著,我猶豫了幾秒鍾,撥通了蠻子的電話。

    蠻子低沉有力的聲音清晰的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我甚至聽到了他有力的唿吸,狂躁的心突然間平靜下來。我慢慢關掉電話,輕輕放到桌之上。

    我和你一起唱歌吧,我主動對那個人說。

    嗯,好的。

    我們隨著音樂唱了一首又一首,老歌新歌他都會唱,這使我有點意外。唱到酣處,我乘興舉起酒杯,和他頻頻碰酒,然後一飲而盡。

    他似乎也很開心,快要結束的時候,他向我伸出了手,我叫鄭濃,自由職業。

    我說我的名字不說也罷,沒什麽正當職業。

    他笑了,隨便你吧,以後用得著我打電話,他拉住我的手,把一張名片放到我手裏,出去吃飯吧,我有點餓了。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

    暗夜裏,清風徐徐,涼爽中透著親切,沒想到第一次出台就有人捧場,我暗暗得意。

    燒烤攤生意很火爆,據他說這是縣城裏最有名的一家,他細心地給我放好,然後斯文地吃著。

    我很喜歡這種被人嬌寵的生活,和蠻子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樣被人疼愛著。我不想說話,靜靜地看著他豪飲。蠻子也是這麽吃肉喝酒的,他常常要半斤裝的酒,倒到啤酒杯裏慢慢自斟自飲,那種狀態完全和我不同,那是一個沉穩的男人心平氣和的和自己對話的過程,完全的,不需要任何人做風景的一幅畫,他的獨特魅力在於他自己就可以成為風景。

    我一邊在心裏想著他,一邊暗歎自己遊戲人生的態度,蠻子差不多有半個月沒有理我了。這半個月漫長的可怕,渾渾噩噩地上下班,把自己搞的很忙碌,也不是我要忙碌,而是這份雞肋般的工作讓我索然無味之後產生了無法訴說的痛。我有什麽啊,什麽都沒有,總是在搶別人的男人,不屬於自己的男人。

    鄭濃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我站起身,很矯情地望著天上的明月,我說我們去河邊看月亮吧?

    他含混不清地說,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我笑了,想不到你還很酸啊。

    他也笑了,你也是酸人,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和我的悲哀就在於太把自己當迴事了,知道嗎,這個世界不相信這些。這些?這些是哪些啊?

    就是名利,金錢,欲望,責任,現實……他喃喃低語。

    我說老大很感謝你信任我,走吧,這是你的地盤,有人看到了不太好。

    他猛地站起來,跟我走吧,我買你一晚。說著他踉踉蹌蹌地撲到我身上,一股酒味迎麵衝過來。

    我攙扶著他來到一個小院,小院的清幽配上那一株秀麗的丁香,彌漫著芳香的味道,這是我喜歡的。他摸索著找到鑰匙遞給我,這是一個寧靜的小院,房間收拾得很整潔,房間布置的也簡單,隻有日常用的家具,看得出主人不經常住在這裏。

    更巧的是房間裏竟然擺放著一架古箏,這家的主人顯然不是普通人。要知道彈奏伯牙子期的高山流水也是需要勇氣的,現代人有現代人特有的浮躁,能靜下心來撫琴弄月在很多人看來已經成了奢望,更多的人願意花錢買別人的時間,聽別人彈琴,自己附庸風雅。我慢慢坐下,信手彈奏了一曲。鄭濃此時酒意正濃,從酒櫃裏拿出兩瓶紅酒,在古箏如泣如訴東的氛圍裏端坐在一邊,竟然有些癡了。

    一曲奏罷,他把紅酒送到我唇邊,我有個主意你要不要聽?

    我迎著他的目光,鼓勵他說下去。

    你到我店裏彈古箏吧,我想和你真的是巧遇,來幹一杯,鄭重介紹我自己,鄭濃,32歲,自己開公司,也有個小酒吧,以前曾經在政府做秘書,秘書之前是教書匠。

    一聽說他也做過教師,頓時覺得親切了幾分。

    他呈一個“大”字倒在床上,我急忙給他倒了一杯水。他的胳膊準確地勾住我的脖子,我乖乖地倒在他旁邊。

    不用忙了,我就是心裏難受,喝多少酒都是一樣的。你知道嗎,我整天忙著賺錢,有時候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我辛辛苦苦是為什麽啊,不就是為了讓他們生活得好一點嗎,為什麽她對我總是不滿意?總是拿我和她的初戀相比,這些年我真的已經很盡力了,真的。他的眼淚一滴一滴滴在我的臉上。

    我承認當時的確用了手段才把她弄到手,她的條件很誘惑我,哪個男人不想借著清風上天啊,我有私心,有陰謀那也是正常的啊。況且跟了她以後我一直很努力的工作,就是為自己洗清這段屈辱的曆史。然而,這個汙點要跟隨我一輩子。

    他不再說話,迷迷糊糊睡著了。

    我慢慢走到旅館,已經是午夜三點了,這一天就這麽毫無意義地走了。我覺得自己變成了十足的壞女人,一個不顧家,不負責任的女人,因為自己的不快樂,可以不告而別,我真的沒有再想怎麽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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