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兒身上湧出的滔天氣勢,不但衝碎了張岩在房內設下的虛陣,還衝破屋頂,擴散在整個千鏡城。

    聲勢滔天!

    千鏡城幾乎所有的修士都察覺到了,麵色一變,恐怖的氣息!

    這氣息像一頭猙獰的遠古兇獸,憑空降臨千鏡城,幽幽睜開了一對吞噬萬物的瞳孔。

    千鏡城的士嘩然了,正欲放出神識查探究竟,轉眼間,這股滔天的氣勢便消失了,仿佛根本就沒出現過一般。

    驚疑不定,沒人會傻得真以為剛才的滔天氣息是幻覺,甚至有修為高深之輩,於瞬間便判斷出氣息出現的方向。

    世俗界!

    怎麽會在凡人居住的地方?很詭異!

    那,到底要不要去?

    正在所有修士猶豫不決的時候。南呂仙宗長老郎詠琴發出號令:鏡城各大勢力全部出動,目標,世俗界!

    當芸芸普通人看著浩浩湯湯的修士大軍自空中落下時,在顧不得在街頭閑逛,發出陣陣驚唿朝四下散去,恨不得爹媽多生兩條腿,連滾帶爬離開主幹街道上。

    轉眼間,整條街道清清冷冷,竟然再沒有一個人!

    修士之威,可見一斑。

    郎詠琴帶著澹台,在一眾各大勢力首腦的陪同下,緩緩來到一家客棧,看著緊閉的客棧大門,他的目中精光暴漲。

    那道滔天氣息,就是從此傳出,他感受到了,這裏的空氣中還殘存一絲極其細微的氣息!

    “去把這家客棧給我破開!”郎詠琴沉聲一哼,便有十幾道人影衝向了客棧。

    似乎生怕客棧中那股滔天氣勢的主人還在,這十幾人上前,隻是把客棧四麵的牆壁連同大門給轟爛成碎片,便退迴了隊伍中。

    客棧失去了四麵金碧輝煌的牆壁,就像一個被剝去一身皮囊的大漢,醜陋的身軀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郎詠琴目光瞬間鎖定了其中一處房間,那裏殘留的氣息,明顯比其他地方要多上一點。再次揮手:“去一個人,把那件房門給我砸開!”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郎詠琴的話已經落地,卻無人應答。

    郎詠琴臉上青氣一閃,扭頭望向眾人,冷厲的目光宛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一般,在各大勢力首領的臉上掃過。

    麵對他的目光,這些首領臉色不自然地躲開了,他們不傻,不願為了一個未知的恐怖存在,莽撞地上前砸門。

    你郎詠琴的命令又如何?

    隻要大家夥都不出去,你能把我們全部殺了?

    郎詠琴明白這些首領的想法,卻無法接受,額頭青筋宛如根根蚯蚓一般暴突出來,你們不願站出來,我不怪你們,可麻痹的,總該派一個屬下出來吧?難道我郎詠琴的命令連你們手下的一個小癟三都使喚不了……

    郎詠琴恨啊,咬牙決定,等宗門派出的十個長老到後,再一個個和他們算賬。

    澹台明鏡似乎看出他心思,低聲道,“郎長老,此時不可與他們計較,否則局勢不穩啊”

    郎詠琴冷冷看了他一眼,陰測測一笑,說道,“好,那你派一個人前去砸開那個房門!”

    澹台明鏡一怔,心裏咯噔一聲,嘴角浮起一抹苦澀,他媽的,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他不敢怠慢,隻得派出一名築基期的弟子。這名弟子一臉不情願,卻不敢言語,身子哆嗦,朝那扇房門移去。

    其實他們如此多人,根本不用如此謹慎,但剛才那股氣勢實在過於駭人了,其聲勢竟然傳遍了整個千鏡城,豈是易於之輩?

    房門被這名築基弟子打開了,他根本沒敢朝內望上一眼,一聲尖叫,便以極快的速度返迴來,速度比之剛才打開房門,快了不止十倍。

    他的尖叫和逃迴的速度,讓眾人心中一跳,齊齊朝後退了一步,這才愕然發現,那扇門內空無一物!

    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一隻蒼蠅都找不到。

    他媽的,一個沒人的房間都嚇得自己戰戰兢兢的,丟人,丟人啊……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去,臉色訕訕,都有點尷尬。旋即覺得不妥,好像被人耍了啊,他們的臉色霎時又變得難看。

    郎詠琴的臉色比之其他人更是難看,他是領首,更代表著南呂仙宗,掀起如此大的聲勢,帶著千鏡城幾乎所有的勢力首腦,竟然搞這麽大個烏龍,這……這……這他媽的比大臉還難看啊~~

    這一刻,郎詠琴恨不得活剝生吞了這個攪動驚變的家夥,什麽氣息滔天,什麽恐怖心顫,統統滾一邊去……

    千鏡城郊外一處僻幽的湖泊中央,有一座占地幾十裏的湖心島,島上樹木叢生,蓊蓊鬱鬱的枝葉間,露出一角飛簷。

    這是一座雅致小巧的院落,沒有圍牆,四周遍植籬笆,院內更有三兩蒼勁榕樹,榕樹冠大如傘蓋,為下邊的兩間茅屋遮擋著炎熱。

    若仔細看,在這院落的四周淺淺淡淡地遍布著點點白光,靈氣閃爍其間,顯得有些神秘莫測了。

    這地方屬於白洛,按他所說,這個湖心島統屬於他的名下,此院落又建在山林之中,隱蔽異常,四周更是被設下了數重三級幻陣,不虞會被他人察覺。

    此時,張岩帶著柳諾萱、小美和酣睡中的醜兒,在白洛的陪同下,正立在這頗具閑情雅致田園風情的院落前。

    白洛笑吟吟走至籬笆門前,對周遭的景物指指點點,說道,“我沒騙你們吧,此處絕對沒有一人,我白洛的地方,豈會讓那些俗人前來?”

    張岩點點頭,目光卻盯在籬笆四周的點點白光上,他自然看出來,這是一處三級的幻陣,很普通,他奇怪的是,白洛為什麽要花費如此多心血建了個這樣的地方。

    白洛顯然不是閑雲野鶴般的人物,他還年青,看似叛逆不羈,骨子裏卻是個驕傲的人,一個驕傲的修士,隻為追尋天道這一項,便可推斷出,他絕不會在這麽個恬淡的院落裏安靜地淡泊下去。那他在此建立這個院落就令人費解了。

    這些想法張岩沒有問,也知道從白洛口中問不出所以然,不過他能帶著自己幾人來到這個屬於比較隱私的地方,顯然用心良苦了,絕對沒有壞處。

    在醜兒吞掉金色氣團,進入酣睡之後,張岩便已察覺虛陣破碎,那股滔天的氣息恐怕早就傳了出去,而這勢必引來其他修士的注意。

    不敢就此呆下去,張岩拎起醜兒和小美,把倆小家夥再次丟進了益軒鍾內,背起依舊重傷不愈的柳諾萱,正欲早早地離開這裏。

    在一旁的白洛突然說話了,“若你信得過我,我帶你們去一個他們絕對發現不了的地方。”

    張岩腳步一頓,背上的柳諾萱已經悄然傳音道,“你聽他怎麽說,這白氏的敗家子雖然叛逆浪蕩,但有情有義,也是個魄力十足的漢子,他若願帶我們離開,再好不過。”

    有情有義?張岩心中曬然一笑,朝白洛說道,“給我個可以信任你的理由。”

    白洛當即說道,“千鏡城正處於全麵戒備之中,你們逃出去,不久就會被人發現,與其如此,不如跟我走。”

    張岩搖搖頭,說道,“這理由不行,換一個。”

    “我發誓,隻要你們跟我走,他們絕對找不到你們,怎麽樣?”白洛明顯有點急了,再這麽墨跡下去,千鏡城的修士就該找來了……

    張岩再次搖搖頭:“換一個。”

    白洛一怔,再次說了個理由,可張岩依舊搖頭不止。

    白洛的耐心被磨光,摔門而出,大聲嚷嚷道,“我他媽的真賤,幫你們還低三下四的,你們愛走不走……”

    張岩從後邊跟上,說道,“就是這個理由,我們走吧。”

    什麽意思?我罵自己賤,你才跟我走?你大爺的,存心占便宜不是……白洛眼睛一瞪,扭頭狠狠道,“我突然覺得,你他媽比我還操蛋!”

    張岩默然不語,算是默認了。

    而在他背上的柳諾萱吃吃地笑了出來,雅秀冠絕的玉容湧現出驚心動魄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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