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事情有點棘手的徐,花兩個把伍峰拉到一邊,問他,這趟發動這麽些人而來,是要幫助那叔侄倆奪迴所謂的寶物,還是要打那批黃金珍寶的主意?


    伍峰聽了這話,向河流轉彎處形同伸進河水中的岸地樹林裏望去,發現那裏沒有一隻飛鳥的動靜或身影。


    他這才說:“實話說,我這趟是私自行動的,之前我們這些人是要從沙河嶺向我們駐部的楓原鄉去的,今天是除夕嘛,怎麽也得搞一下節日氣氛的,路上遇上這叔侄還以為是日軍的細作,一番盤問下來,感覺這兩人不是裝出來的,至於他們想要迴來的到底是什麽寶貝?有怎樣的文物價值?我可還不清楚,就想著這急急過來,在鷹嘴口伏下,再由我去尋你們來幫忙的。”


    “是不是你也看出來咱出現在這裏是跟那趟行船有關的吧?但我們不是這次劫船的主謀。”到這下徐三晚自知是瞞不住伍峰的,既然他們也是為此目的而來,當然得一起行動,這就得讓商秀才知道這些遊擊隊的加入,尤其是他們帶來的人和消息。


    “秀才會不會因咱們遊擊隊加入來,有所想法?要真能把船劫下來,他會讓咱們多分走這批黃貨麽?”花二臨過河去把商秀才接過來時,問了句。


    這話讓徐三晚和伍峰都對看過一眼,過一下,伍峰說道:“現在咱們的共同目標是奪迴船上的掠來物,事後若真能成功,分配所得這事上,可由他來作主,但本該屬於那兩位失主的秦朝陶俑,當得歸還他們。”


    “我也覺得秀才主要也是要打擊咱們的共同敵人的,也不會忌諱更多人參與進來,這是對劫船成功更有保障的事,他既是選擇與咱們合作,也不可能做那見利忘義的事。”徐三晚說道。


    “想不到這趟攔劫行動,還有這麽一段插曲,這對咱們來說更多了份力量,增加了勝算的機會。”商秀才與這邊的人碰到一起,對大夥說。


    跟著看向沿途追尋被掠奪品而來的兩個失主。“日軍知道你們所失的祖傳陶俑身上隱藏的秘密嗎?到這下了,兩位還不肯透露那具陶俑身上藏著的是什麽,想必日本人也是不知道的吧?”


    “我想你是猜對了。”青年人看一眼他疲憊的叔父,道:“但那三具陶俑本身就是很有曆史價值的物品,稍有文物知識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洗劫我家宅的是日軍某旅團部隊,頭子是個叫阪村歸雄的,他頭一眼看見那三具從密室搜出來的陶俑,從人像的逼真神韻和雕刻的精致,就讓他喜歡上了,任我父親以死相逼也不肯讓步,這趟竊運迴國,想必是他的主意,但是其中的秘密不知他後來有沒有知察?”


    “原來這些劫賊當中有阪村歸雄的份,沒怪得這城裏有他們的特工暗探,看來是我把日軍的派係想得太複雜了。”商秀才這下又向江河的方向望過一眼。


    “那陶俑身上藏著的秘密是什麽?這下還要對我們拒絕不說?”伍峰看著青年人。“我可是將其視作國寶級的物件,為此才要承你們的意願,不惜違反組織紀律的,可別到頭來跟我說是始皇帝的不死丹藥,我可是不信這個的。”


    “不肯說出來,也是怕你們不信世上有此等物事。”老者開口道:“其次這是祖訓留下來的不可外言的事,不可落入他人之手,隻為佑護我秦家世代運祥,人脈不斷,卻是眼前這當口,祖傳之物將流出海外,老夫不妨道出其中一二,這可是九天之外來物,非我凡塵俗世所能出的。”


    這話讓一眾人聽得目瞪口呆,青年人卻接口說道:“據古書【拾遺記】裏麵提到,始皇帝是曾經見過星外來人的,不但從星外人那裏學得金屬鍍鑄之術,還得到贈與的奇異礦石之物。”


    “奇異礦石莫非是指那種能離地浮起的奇石?我曾在一本漢書經籍的神經卷裏見過這樣的描述,它來自於秦王擁有的奇珍異寶。”商秀才說道。


    “剛才我聽這老兄說過,三具泥陶人俑當中體型最大的那具卻是最輕的,莫非這種不受地心引力的奇石就藏在那泥陶人身上?”徐三晚對比他大不過二三歲的男人問道。


    老者這下卻來了些許精神的看著身邊的人,道:“你們能一下說出其中玄秘,可見得並非有勇無謀之人,看來我秦家能要迴祖傳之物還有指望,如能遂了老夫之願,定當對各位傾盡所有予以迴報!之前我曾對托付奪迴陶俑的人許下過願,誰要能親手將其歸還,我無論他年齡身家,皆可讓膝下小女許配與恩人,作妻作妾但憑定奪。”


    這話讓眾人都不由嘻出一聲,徐三晚立即笑道:“老頭,你這是要教我兄弟幾個起內訌呢,咱這裏可沒幾個是有家室的。”


    “不知秦老膝下小女相貌如何?不會是無人問津的吧?”伍峰跟著笑言。


    “可謂楚中佳人,你們如有緣相見,便知我是否打的狂語。”青年人有些鄙意的看著眼前幾個。


    “先不提陶俑的事,你們還是先說說那三支行船和沿途護送的情況,陸上的人都扮作什麽樣子?”商秀才從草叢中站起來,又向河上望去。


    “說到岸上護行的人,你們可不要小瞧他們的身手。”青年人接話道:“這些人原來是穿著日軍裝出現在九江的,可之前未必都是軍人,有些人身手很強的,刀法使得很有武士流派,我們請來的江湖中人大都是近身打鬥中丟了性命的,這些人很可能是專程請來護寶的日本國內的殺手組織。”


    聽著這話,花二也站了起來向遠處河岸上望,問道:“兩岸都有嗎?用什麽作掩護?離船有多遠?”


    “一直保持肉眼望得見的距離,估計就三裏地左右,都是扮作押著車馬或挑擔貨物行走的商販護送的樣子,但馬車上藏的要不是武器,就是可用作渡江的工具,比如充起氣來就可載人的皮艇,是兩岸都有人的,一岸在船的前方,一岸在船的後方。”


    “這些人還會沿途散出數百米去巡視有沒有可疑目標,我倆叔侄險些就遭了他們的截殺。”老者說。


    “此岸在前,還是彼岸在前?”商秀才問。


    “此岸。”青年人迴道。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伍峰問。


    商秀才在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出鷹嘴口的地形,用樹枝指著河流下方一處轉彎,說:“我們應該在此處伏擊此岸的護行,這樣對方的船隻剛好到得上方的轉彎處,由於有這一塊伸出的林地隔斷了船上與岸邊的人的視線,可避免我們遭到船上槍手的襲擊。”


    “我認為咱們該同時對三個移動位置上的敵人發起襲擊,打他們個應顧不及。”徐三晚說:“首先咱們在這邊與岸上的鬼子職業殺手碰上頭,河上的機船便即逆流而上在鷹嘴口與來船迎上麵,爭取把前頭的船堵在湍流處,讓後麵的兩支船避讓不及撞到一起,不然前頭的船隻能與我方船隻相撞了,就是不讓來船順利的順流而下。”


    “彼岸後方的人就交給我們來對付,我這就帶人過去作好伏擊。”伍峰說道:“秦家叔侄就由你們來照應了。”


    “不行。”商秀才看著伍峰道。


    “為什麽?”


    “來者在比鬥上非常專業,你的身手顯然不是對手。”


    “你很清楚我麽?”


    “這裏沒淪陷之前,我就知道你,你的同道老廖與我拜的是同一個師門。”


    “杜心五?”


    “要不讓我去後麵?”花二在一旁打破兩人的對視。


    這時,從樹林遠處傳來馬奔跑的疾蹄聲,眾人望過去,見是練武奎與他一個兄弟各騎一馬而來。


    練武奎近到來跳下馬,就急急把他去前方打探到的情況說了出來,與為失物而來的秦家叔侄所說的完全對上了。


    “對方總共加起來少說有過百人,跟咱們眼下湊攏來的人馬差不到那兒去,但是他們當中有部分是武士流派的刀手或殺手,另外我看到前頭和後麵的兩支貨船上都有用布篷蓋著的東西,沒猜錯的應是機槍,這得跟開船堵上的兄弟說一聲,讓他們作好提防。”練武奎還補充一句。


    “奎哥,跟你一起去的可是有四個人的,其他三個呢?”徐三晚問道。


    “我讓他們繞到後方去跟後麵那一撥人了,我兩個也繞了個圈才迴到這裏的,估計有一個多時辰,對手就能到得這裏。”


    “看來對手來的並不賴,熱家夥冷兵器都有備而來。”商秀才說著話,看向大夥。“那我們是不是也該作充分準備。”


    “要的!我想想都覺得血氣上頭,這下就要舉刀殺入敵陣中,刀過處,血濺起,人頭落,管他娘的來的是一刀流,還是無影手,統統給我死啦死啦的。”


    徐三晚叫囂著,還就勢打出姿勢招式,卻被人一踢踹倒在地。


    “你會功夫?”踢跌徐三晚的伍峰瞪著眼看他。


    一旁默默看著眾人的秦家叔侄這下被搞笑的人給逗笑,笑得是那樣酸楚。


    “年輕人,我看好你,是塊殺鬼子的料。”老者善意看向徐三晚說出這麽一句。


    “是麽,那您老有心把小女嫁我麽?”徐三晚地上站起來。


    “看你本事了。”老者有點實誠。


    “這下得爭取時間。”商秀才看向練武奎。“奎兄,後麵那一撥對手就交給你帶人去堵住了,但在這之前,你得快馬迴一趟東門,把我師弟,還有裏麵會武的人叫來助陣,我們得穩操勝卷!”


    “一定把老譚請來。”徐三晚向騎上馬跑去的練武奎喊,跟著低下聲對身邊人說:“今天除夕,要找咱們報複的人,不會挑這時候上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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