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的對立開火,使得後麵的兩方人也跟著大亂,所幸是被包圍的沒有馬上開槍,而是從中有人大叫,不要開槍,不要自己人打自己人,還有人報出了所屬部隊的番號,師長是誰。


    包圍的人群也有不失理智的,大聲唿籲不是日特的趕緊趴到地上,想必是料到潛伏進來的日軍沒有幾個能聽得懂漢語的。


    這下隻要不肯趴到地上的都是存心作對的。


    於是後麵很多五十六團的人都撲倒地上,有些人反應猶豫的或舉槍還擊的,都被包圍的人開槍射倒。


    靠前這一拔人當中,有不少人在槍火飛射間撲出了人群,他們都不是存心要反抗的人。


    這完全是幾十個潛敵的首腦唆使幾個團黨羽的竄謀作反,這下子敢對包圍著的人群開槍的都是潛敵,也不排除有極少數不明真相慌亂中開槍對射的國軍。


    最早向唐勝和他身邊的人開槍的是被圍的人群中的潛敵者,還有人喊出一聲很多人都聽不懂的語音,跟著人群中就有二三十人向外圍開了槍,甚至把身邊一些不明真相傻著阻手阻腳的人射倒。


    那個老兵油子本就是個帶頭潛伏進來的日特,之前見到走投無路的孤軍首腦們在商量應策,就派了人去要偷聽他們要如何行動,以便天亮之後日軍攻上山來,作為潛伏的該如何策應。


    偏偏的事情敗露了,偷聽的同夥還發動了反擊,老兵油子就料到往下其他潛進來的都得跟著敗露,他要不先行尋機下手,就隻能讓人給揪出來扔下山崖。


    因此,這哄抬作亂之際,老兵油子隻能把自己的人一並跟對敵拚了。


    槍響之際,老兵油子在幾個向帝國效命的死士的挾裹下衝唐勝殺了過來。


    唐勝身邊的幾個士兵接連的倒地,也不停有人擋在他麵前,他自己在槍火的紛亂之下也不由得倒退,一下心裏也實在驚歎鬼子的搏命。


    可是衝來的鬼子當中有一支槍隻管對準了他的打,要不是身邊有人給他攔下子彈,他早被子彈打中。


    但是下一刻還是沒逃得過的被射來的子彈打中了,唐勝在這一刹那瞪大了眼睛,隻覺得天旋地轉的一下跌倒在地。


    那日特頭子也管不了下一秒他是否也中彈而盡,衝到倒地的唐勝跟前就要給他補槍。


    那一瞬間還看了一眼衝到他邊上不到一米的人正對著他,他看了人一眼,見是個平民著裝的青年小子,便轉眼去要對這支孤軍的最高首領開槍。


    離這日特不過一米的徐三晚,還以為人會在下一反應對付他,那知這人居然如此無視他的存在。


    他抬起手頭的盒子炮,隻差一個拳頭的距離就頂到這人的腦門上。


    就這麽近距離勾了槍機,那人的腦袋隨噴出的煙火被猛力帶著身體旋開一邊。


    就那麽短短的一分多鍾,二十多個潛敵被三麵挾擊的人群消滅在地上,可是國軍的最高官長也倒在了地上。


    這下怪譚看著倒地的唐勝,他忘了怎麽反應,隻管呆呆地站著。


    陳參謀蹲下來看著唐勝的頭部,原先包紮彈片擦傷的傷口的紗布,居然被子彈打散崩開,少量的鮮血正從腦門上顱一道腫脹的頭皮裏滲出。


    “醫務員!醫務員!”陳參謀高聲喊叫。


    “他沒有生命危險,隻是頭骨被彈道擦了一下,很幸運的灼腫了外骨和表皮組織,但是腦震蕩暈了過去。”隨軍醫務員檢查了唐勝的頭傷,對周圍的人說道。


    “趁這時候讓他睡一會吧。”陳參謀看著擔架上的唐勝。“我都記不起他有多久沒合過二三個時辰以上的眼了,這下就是日軍衝上來也讓他睡一陣。”


    天蒙蒙亮了,在山下一處公路邊紮了賬營,等待援兵過來的山下芥木從賬篷裏走出來,伸著懶腰,看了眼公路兩邊樹林子裏就地休息的軍隊。


    四下裏靜悄悄的,連旁邊站崗的衛兵都似是瞌睡的樣子,懶得搭理他。


    不遠處路上一身材矮胖的中尉指揮官,兩手撐著把指揮刀,站在那裏打瞌睡,看樣子已迷糊了,眼見就要一頭紮在地上。


    “哎,哎!”山下芥木大喝兩聲,矮胖子中尉嚇得一激,清醒過來,趕緊向山下走來。


    旁邊的一個通信賬篷裏走出一個中隊長,對山下說:“副隊長閣下,從鹽倉縣方向過來的半個聯隊,已奔赴在路上,約模一個時辰就能到達。”


    “帶有多少門炮過來?”山下問道。


    “呃?”嘴上唇處中留有一撮胡子的中隊長愣了下,掉頭對賬篷裏叫道:“問一問第十七旅團的聯隊拉來了多少門炮?都是什麽炮?”


    山下芥木氣得衝那隊長叫道:“之前我就強調一定要炮火增援!這下你居然連拉過來什麽炮你都不知道?”


    中隊長趕緊賠不是,說是前線戰事也很吃緊,大部隊正往蘇杭方向追擊退軍,能抽調的兵力有限。


    路上跑來的中尉指揮官說道:“剛才山上隱約傳來一陣槍聲,不知是不是我軍昨夜隨敵軍潛伏進去的特行隊被發現了才發生了戰鬥。”


    山下芥木望向山高處的一線斷崖那裏,但見崖壁垂直,兩邊的山勢陡峭,在乍亮晨光中山林顯得那麽暗沉,這一場攻山之戰將會是怎樣的景況?


    少頃,山下說道:“我就料到潛進去的特行組未必能發揮作用,賭一把而已,沒想到居然撐不到天亮,之前我就告誡那個關東過來的長穀紮武不要自持高明,一定要潛伏到戰鬥打響再見機行動,他偏要自把自為,這下迴老家了吧!混蛋!”


    指揮官卻發表自己的意見道:“山下君,依我見,未必是我方人員引發的槍戰,還有可能是內亂,他們是兩個部分的軍隊碰到了一起,必有爭端。”


    “有何爭端?比得起同仇敵愾抵抗外敵重要麽?”山下看著自己軍隊的下級說道:“知道支那人數十萬大軍是怎麽來的麽,是各方連年混戰的軍閥放下成見,爭鬥,不惜徒步千裏征程匯合過來的,就是為了跟我帝國一戰高下,可惜還是敗了。”


    “這就更說明山上那一拔殘兵更不足為慮,必能一攻即潰,山下君今天就可以拔掉這眼中釘。”矮胖的指揮官護著幾近到他胸前的指揮刀笑言。


    “你就不擔心這是塊硬骨頭?你就不生怕會哽得讓你往後連壽司都吃不著?”山下這下忽然想到緊要事,對身後的中隊長命令道:“趕緊電言我部聯隊,讓三斬隊長派出鎮裏頭的協軍組織,還有之前偵察過這裏的偵察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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